“君家的人?”張怡的腦子裏,隻閃出了一個君家,隻是卻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那個君家太過有名,可是女兒的表情,卻在告訴著她,就是她所想到的那個君家。

張怡一副愕然的表情,不過隨即又想到了司家也不是什麽簡單的家族,因此倒也釋然著。

“那孩子和笑笑差不多大?”張怡問道。

“沒,對方已經14歲了,不過好像和笑笑很投緣似的,所以在那之後,還常常和笑笑有著聯係。”幾次三番,甚至連關燦燦都注意到了,君容祈是在刻意的接近著笑笑。

雖然接近的目的她還不是太清楚,不過目前看來,君容祈並沒有傷害笑笑什麽,反倒更是像是在默默地保護著笑笑似的。

因此,關燦燦倒也沒想著要阻止對方見女兒。

這會兒,關燦燦一掏出手機,司笑語立刻歡呼一聲,拿起了手機,然後小手指熟練的按下了一連串的號碼。

關燦燦估計,這應該就是君容祈的手機號碼了。想想君容祈的私人手機號碼,估計外頭沒幾個人知道的,但是他卻把號碼給了一個4歲的小女孩。

所以看得出,那個少年是真的很重視笑笑吧。

沒一會兒,想來是接通了,關燦燦之間女兒的耳朵貼著手機,咯咯地笑了起來,然後甜甜得喊了一聲“祈哥哥。”

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些什麽,司笑語小盆友的笑聲更加的歡快了,開始掰著手指頭告訴對方她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麽,又吃了些什麽,有什麽好玩的東西,還很是繪聲繪色的描繪著她新看的一部動畫片,直說下次要和君容祈一起看。

關燦燦知道,笑笑也很喜歡君容祈,雖然女兒才4歲,但是卻分得出對方是不是真心的對她好。

隻是,女兒對君容祈的這份喜歡,說到底不過是小孩子對於大孩子的一種信賴的喜歡,而君容祈,雖然對笑笑是喜歡的,但是這份喜歡,並不僅僅隻是對一個小孩子的喜歡,就好像是參雜了許多其他東西一樣。

這個時候的關燦燦,自然也沒想到,君容祈在接這個電話的時候,正是上課的時候。

在老師正聲情並茂地講著課的時候,君容祈的手機鈴聲就這樣響了起來,而通常,知道君容祈手機號碼的人,除了君家的人之外,隻有極少數才知道。

司笑語,正是這極少數之一。

君容祈就在老師和全班同學的注目之下,光明正大的按下了接通鍵,然後在聽到了司笑語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的時候,淡漠的臉上上,露出了一抹罕見的微笑。

在場的師生們皆是一愣,君少爺逞凶鬥狠,或者是淡漠冰冷的表情見過不少了,但是要見到君少爺的笑容,那卻是十根手指頭都可以數出來的。

而現在,這個高高在上的少爺,卻因為一通電話,就露出了微笑,頓時讓人好奇著這個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這幾天過得好嗎?”這句話,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來的話,那就隻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了,可是從君容祈的口中說出來,隻讓旁人一副下巴掉地的摸樣。

君……君容祈,這個可以毫不留情的把人打得去了半條命的人,居然在問著別人過得好不好?這是天要下紅雨了嗎?

然後,所有人就一直看著他臉上揚著淺淺的笑意,專心地聆聽著手機另一頭的聲音,末了,又問了一句,“會想我嗎?”

“當然,會了,笑笑會想祈哥哥的,等笑笑回來後,就找祈哥哥一起玩!”小家夥很是肯定地道,然後也同樣的問著,“那祈哥哥想不想笑笑啊?”

“想,很想你。”他輕喃著道。

而當君容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周圍的師生,已經不是驚訝的表情了,完全是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樣。

不是吧,君……君容祈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而通常,會用這樣溫柔的表情,說著這樣的話的情況,通常隻有在一個男生,很喜歡一個女生的時候,才會這樣吧。

難道說……這位君家的少爺,是在戀愛嗎?!

幾乎是所有人,腦海中都閃過了這種可能性。並且開始想象著能夠讓這位君家的主兒喜歡上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眾人的腦海中,開始勾勒起了各種各樣美少女的樣子,隻是沒有一個人,會把這些形象去和一個4歲的小女孩重疊。

當通話結束後,君容祈收起了手機,教室中,依然是一片寂靜,所有的目光,都還是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直到君容祈微微地蹙了下眉,凜冽的目光環視了一圈,眾人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趕緊都轉過了身子,而講台上的老師,也清了清喉嚨,繼續開始講課。

當然,這會兒眾人的心思,都不在課上,而是還停留在剛才的那通電話上。

下了課的時候,張偉超走到了君容祈的身邊。張家雖然比不上君家,但是在軍界也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張偉超的爺爺,更是君家老爺子當年的老部下了,因此在班裏,也隻有張偉超可以和君容祈親近些了。

通常別人不敢問的話,張偉超倒是可以問上幾句,正如同此刻,張偉超問著,“剛才上課的時候,是誰的電話,我認識不?”

君容祈漫不經心地揚著眉,“怎麽,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那麽喜歡打聽八卦了?”

“人嘛,難免會有好奇心了,很難得看到你打個電話,會露出那種微笑。”張偉超笑嘻嘻地道,“怎麽,該不會是你喜歡上了誰吧。”

當然,這後半句話,他也不過是隨便一說而已,雖然班上的同學都在猜測著君容祈是不是有了什麽喜歡的人了,不過張偉超倒是不太信。

畢竟,他對君家的了解,遠比其他同學要更深,君家的人,都是極難得才會喜歡上某個人的,而一旦喜歡上的話,那麽就不會改變。

像君容祈,看似都對所謂的愛情沒什麽興趣的樣子似的,至少目前而言,張偉超不覺得好友會愛上誰。

然而,君容祈卻是輕斂下了眉眼,眸中的神色,卻像是在回憶著什麽美好的事兒似的,唇角邊再度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嗯,是喜歡上了。”

張偉超一臉的愕然,直覺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真的喜歡上了一個女生?!”聲音,已然走調了。

“女生麽?“君容祈定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想著那時候,他抱著她,靜靜的給她念著她喜歡的童話故事,而她,就這樣躺在她的懷中,專心的聆聽著。

那一刻,他忘了年齡,感覺到的,隻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仿佛整個天地中,都隻有他和她的存在。

命依,命依,整個天地間,隻有他們是相依為命的!

驀地,他的眉頭微微一皺,身體的那種疼痛感覺,又一次突然的發作了起來。

滿月的征兆!

在預告著滿月的即將到來,更大的痛苦,即將要來。

上一次征兆來臨的時候,笑笑就在他的麵前,而當他抱住她的那一刻,所有的疼痛都在如潮水般的褪去。

可是這一次呢,她不在他的麵前,他什麽也不能抱!

疼痛,依然在身體中蔓延著,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容祈,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哎,你那個病又發作了?”張偉超緊張的問道,他和君容祈相識多年,自然也看到過好幾次對方這副模樣。隻不過他卻並不知道君家血咒的事兒,隻以為這是君家的什麽遺傳病之類的。

君容祈僵直著身子,手指按在了不斷跳動的心髒上,靜靜地等待著疼痛的過去。

隻是預兆而已,這種疼痛,通常不會維持太久。

隻要……十分鍾,或者……五分鍾,就可以了……

心髒的這種跳動,就像是在告訴著他,此刻他有多需要著那個小小的身子,有多需要他的命依。

過了好一會兒,身體中的疼痛,終於開始慢慢的消失了。

君容祈這才抬起頭,對著一旁擔心著他的張偉超道,“我沒什麽事兒了。”

張偉超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道,“你這病也好多年了吧,真的沒辦法醫治嗎?”很難想象以君家的財力和勢力, 卻一直沒有辦法醫治好容祈身上的病。

“不,已經可以醫治了。”君容祈淡淡地回道。

張偉超很是意外,“什麽,有醫治的方法了?”

“不,是找到了醫治的藥。”君容祈道,對他來說,笑笑就是他的藥,可以讓他的疼痛消失的藥。

命依可以僅僅憑著一個觸摸,就令得困擾著君家人的疼痛消失。

而滿月的日子,就是明天了!

明天的夜晚,當月亮升起的時候,他身體中那種血咒的疼痛,會讓他疼痛不堪,而唯一可以緩解這種疼痛的人,隻有——笑笑!

隻是……當他疼痛不堪的時候,當他痛到連五官都扭曲,痛到聲音沙啞,痛到很難去控製著自己身體的那一刻,她是否還會願意走到他的身邊,讓他抱住呢?!

她——會害怕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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