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關承遠看著新聞的時候,在君家另一個人,同樣的也在看著這則新聞。

君容祈坐在沙發上,神情專注的盯著電視的畫麵,而當看到司笑語一臉受驚的樣子,小手緊緊地抓著關燦燦的衣襟,臉頰緊貼著關燦燦胸口的時候,他的心髒,又是莫名的一抽著。

就好像是身體在告訴著他,他有多想著自己的命依,又有多舍不得命依受到任何的傷害——即使僅僅隻是驚嚇而已。

君容祈微微地眯了眯眸子,尚顯青稚地麵容上,隱隱散發著一種淩厲逼人的氣勢。

隻要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生氣的一種表現。換言之,絕對有人又要倒黴了。

“小祈,電視上的小女孩,就是你的命依嗎?”母親的聲音,響起在了他的耳邊,君容祈轉頭,隻看到母親周璃走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嗯,應該是吧。”君容祈回道,身上的那種逼人的氣勢,一點點的收斂了起來。

周璃自然明白著兒子“應該”這個詞兒的意思,隻有到真正疼痛的時候,才可以最終確定。

自然,她在心中也無比的希望著電視上的這個小女孩,真的可以是自己兒子的命依,這樣以後每到滿月的夜晚,兒子就不會那樣的痛了。

每每當看著兒子被痛苦折磨的整個人都像是扭曲了般似的,她就心中疼痛無比。每個滿月的夜晚,當他在疼痛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睡過,仿佛也在跟著痛似的。

曾經,她以為小祈可能會和大多數的君家人一樣,一生都找不到命依,直到承受不住痛苦的自殺,而她,會白發人送黑發人。

畢竟,小叔子君陌非,比小祈大十多歲,卻也一直沒有找到命依。

但是現在這個突如其來出現的小女孩,卻給了她一種希望,一種絕望中的希望。

“這個小女孩,長得真可愛。”周璃說道,司笑語原本長得就很可愛,惹人喜愛,而她一想到這個孩子可能會是自己兒子的命依,自然就會越發的覺得對方無比的中她的眼緣了。

甚至想想君家曆代命依的和君家人最好的結局,往往是廝守一生。所謂命依,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一生一世的。

那麽這個小女孩,自然就很有可能會是她未來的兒媳婦了!

一想到此,周璃的心情倒是更激動了些。

不過,再瞅瞅小女孩此刻的樣子,還有自己兒子的樣子,她卻又有點擔心了,“她……還是在念幼稚園吧,幾歲了?”

“四歲。”君容祈回道。

周璃有種要被自己口水嗆住的感覺,才4歲,那也就是說和自己兒子相差10歲,而等大學畢業的時候,這個小家夥,也不過是才小學畢業?

隨即,周璃又自我安慰著,就算年齡差距是大了點,不過這種差距,在彼此年齡越大的時候,就會越不明顯,而且好在兒子是在小女孩才4歲的時候就找到的,如果趁著對方年齡小的時候,好好培養感情的話,那麽將來出現悲劇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這麽想著,周璃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四歲也挺好的,小祈啊,什麽時候把她帶回家來,讓媽媽也好好的看看啊。”

君容祈揚揚眉,隨即懶洋洋地道,“她還太小,等過段時間吧,我再把她帶回君家。”倒時候怕君家的人,會嚇到小家夥。

至少,也要等小家夥熟悉了他,開始依戀著他的時候,他才會把她帶到家人的麵前。

————

關燦燦沒想到關承遠會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甚至借用著媒體,也許,她可以簡單的去幫關承遠找一份不錯的工作,又或者給關承遠一些錢,借此來平息這場風波。

可是……她不願意!

對這樣一個從來不曾把她當成女兒來看待,處處隻想著利用的男人來說,她不想這樣被他利用,更何況,如果她妥協的話,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司笑語在吃晚飯的時候,一邊啃著飯飯,一邊喜歡說著在幼稚園裏發生的各種有趣的事兒,包括她認識了哪些新朋友,老師和她說了什麽話,她午睡地時候乖不乖之類的。

總之,因為有著小家夥的存在,倒是讓飯桌上充滿了不少的樂趣。

然而,小家夥最後還說到了早上圍堵在幼稚園門口的那些記者的事兒,一邊繪聲繪色地說著,一邊還用小手拍著胸口,呼著,“笑笑當時好怕怕,不過媽咪好勇敢,媽咪說過,會保護笑笑的!不過等到笑笑長大了,也要保護媽咪!”

女兒的話,讓關燦燦心中一暖,“好,以後媽咪就由笑笑來保護了。”

司見禦在一旁,目光微微一閃。

等到吃完了晚飯,小家夥專注的看著動畫片的時候,司見禦突然從關燦燦的背後靠近著她,“我也可以來保護你的,不是嗎?”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關燦燦陡然一驚,整個人想要往前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卻不想司見禦的雙手不知何時環住了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往後一拉。

頓時,她陷進了他的懷中。

她的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而他的臉龐湊近著她的臉龐,唇瓣幾乎貼上著她的耳垂,曖-昧至極。

關燦燦掙紮著動了一下身子。

“笑笑就在旁邊呢。”他提醒著她道。

“放手。”她低喊著。

他的鼻尖輕輕的抵上著她的頸窩,迷戀的嗅著她的氣息,“現在,隻有借著笑笑,我才可以這樣地抱著你,你說,我怎麽會放手呢?”

關燦燦的身體緊繃著。因為女兒就在旁邊,所以她不敢輕易的掙紮,就怕掙紮幅度一大,會被女兒發現。

對她來說,她並不希望給女兒留下任何不好的畫麵,而且,司見禦對笑笑的心也是真的,笑笑也很喜歡她的這個爹地。

“那你要抱到什麽時候?”關燦燦咬著唇瓣問道,身體繃得緊緊的。

“很想……就這樣到天荒地老呢。”他喃喃輕語著,而聲音,隻有彼此才能聽得到,“燦燦,今天發生的事情,如果笑笑沒有說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呢?”

“……”關燦燦沒有吭聲,而司見禦繼續道,“我不知道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原諒我,才能讓你重新對我打開心扉,重新依賴我,重新給我一次機會……”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再……”

“我知道!”他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中透著一種苦澀,“我知道你不想要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所以……我不逼你,我會等,一直等下去,等到你願意重新接受我的那一天。可是,燦燦,你知道嗎?”

他的聲音頓了頓,唇碰觸上了她的耳垂,就像是在輕輕的吻著一樣,“如果有一天,我讓你痛上了一分,那麽我必然會用十分來還。”

她的身子猛然一震,隨即扭頭,看著他的目光中,帶著一份愕然。他這話的意思……

司見禦輕輕一笑,笑得雲淡風輕,卻媚色傾城,“你的驚訝,是因為不相信嗎?是不相信,你的一分痛,可以換我的十分痛呢?還是不相信,我愛你就有那麽深呢?”

關燦燦隻覺得喉嚨幹澀,一時之間,竟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的唇一張一合著,還在說著,“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和難過,不管這份難受,是誰給的,都要付出代價——包括我自己!”

“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執著呢?有時候放下對彼此不是更好嗎?”過了好半晌,她的聲音終於從喉嚨中一點點的溢出。

他的眼,深深地凝視著她,眸色中有著太多的複雜,“也許對你來說,可以放得下,可是對我來說,不可以,也不可能!如果我真能夠放得下的話,那麽我就不會……”

他的話說到一般,卻沒有說下去。

“不會什麽?”她忍不住地問道。

“沒什麽。”他的笑容,有些飄忽,有些事情,她還是永遠不知道的好,不知道他曾經為了她,痛苦不堪,不知道他曾經因為太過想她,而在生死邊緣上掙紮,更不知道他曾經為了她,頻臨崩潰,宛若瘋子。

有些事情,永遠不知道會更好……

“燦燦,我隻要你知道,我愛你,比這個世界上任何的一個人,都更加深愛著你。”他道,這份愛,鐫刻浸透在他身體的每一處,沒有辦法用任何的東西來取代。

還記得在那個瘋狂的夜晚,當他在恍惚間,準備迎接著死亡的時候,他心心念念的,隻是……如果人生還有下輩子的話,那麽他希望可以再遇到她,可以再讓她愛上自己。

而那時候,他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他會比誰都更珍惜她,會時時刻刻的陪在她的身邊,不管發生了什麽問題,都不會再去選擇回避,更不會再讓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哭泣著……

他的後悔,他的自責,還有那無盡的思念,都隻更讓他明白著,什麽才是絕望。

而現在,隻有她站在他的麵前,他才感覺,自己還是活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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