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場有懂音樂的人,就會知道司笑語的彈奏水平,到達了什麽樣的程度。那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順利彈完一首曲子,其中的那種音準和音控的水準,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係統學過鋼琴的人的水準了。

原本周圍還有一些笑聲,此刻都已經沒有了,現場沒有人再發出聲音,隻剩下了那流暢美妙的琴音。

當司笑語一曲奏完,像個小演奏家似的對現場的觀眾鞠躬致謝的時候,主持人、現場的工作人員以及周圍的觀眾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似的。

小家夥奇怪的皺皺眉頭,隻覺得這兒和維也納有些不一樣,在維也納的時候,大家都會鼓掌的啊,於是奔回到了關燦燦的懷中,“媽咪,我彈得不好嗎?”

“不是,你彈得很好。”關燦燦笑著抱起了女兒道,“隻是大家太驚訝了。”

“驚訝?”小家夥顯然不太明白其中的含義,更不明白她的音樂天賦代表著什麽。

主持人這會兒才回過神來,開始發表著自己的感歎,而周圍的觀眾,也終於回過了神來,現場,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小家夥臉上的笑容這才又重新回來了,的從母親的懷中下來,再次地拉起著裙擺,就像個小公主似得向大家回禮。

紅撲撲的臉蛋,可愛又燦爛的笑容,還有那雙純真而豔麗的眼睛,在在都讓人周圍的觀眾在一次地驚歎著。不止驚歎著這個四歲小女孩美妙的鋼琴演奏,更驚歎著她的外貌。

這樣的孩子,長大後,隻怕會美得出奇吧。

“看了剛才我們這位小天使的演奏後,還有人想要繼續為大家表演嗎?”主持人喊道。

這會兒倒是沒人上台了,畢竟,一個4歲的小女孩,都能彈得這樣一手好琴,要是自己再上去彈,豈不是丟臉了。

就在主持人以為接下來沒人會願意再上來談,打算結束這一次的彈奏環節時,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如夜風般的響起,“我來彈。”

而當聽到這聲音時,關燦燦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完全僵直住了身體。即使僅僅隻是聽著聲音,她也能知道,這是誰的聲音。

她本能地想要抱著女兒離開,可是下一刻,她的身邊,卻突然出現了兩個身著黑衣的男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關小-姐,還請聽完演奏吧。”其中一人恭敬地對著關燦燦道。

她的心陡然一沉,突然之間仿佛像是明白了什麽。

人群中,那抹頎長的身影緩緩地走到了那架鋼琴前。那雙和女兒相似的豔美眸子,朝著她的方向看著,對上了她的視線。

她曾經遠遠的瞧見過他,也曾經在電視上瞧見過他,可是卻遠沒有現在這樣看著他來得更加的心驚。

五年了,她曾經離他千山萬水,現在卻不過是幾步之遙。

而他,依舊優雅如昔,俊美如昔,那一舉手一投足的風姿,都帶著一種魅惑般的美。然後,她看著他做在了鋼琴前,高高揚起了雙手,然後猛然——落下!

琴音,從他的指尖流出,卻不是剛才司笑語所彈的那種歡快的音樂,而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震撼人心的音樂,回蕩在展館內,所有的人都發出驚歎之聲,甚至有人已經在猜測著彈琴的人是否是一位鋼琴家,更有眼尖的人,已經發現了他的長相和剛才那個小女孩的相似之處。

她曾經聽過好多次他的演奏,那是一種機器般的演奏,在技法上完美無缺,可是在感情上,卻是欠缺的。

然而這首《命運交響曲》卻除了技巧之外,還有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這並不是曲子原本想要表露的含義,而是他自己的詮釋。宛如在述說著他的命運,也被黑暗所籠罩著……

壓抑,壓抑得讓人難受。

突然,琴音一轉,之前那種壓抑的感覺在漸漸的褪去,而曲中所流露出的渴望卻在不斷地加強著……

求而不得,思之念之……

是誰掐住了命運的咽喉,又是誰在使誰屈服!

他的眼,在彈奏的時候,至始至終都盯著她,她的心髒,仿佛被那琴音一次次的敲擊著。

他……已經知道笑笑的存在了嗎?而今天的相遇,也不是偶然嗎?而是他事先就已經安排好的嗎?

在她身邊,一左一右站著的兩個人,讓她根本很難逃走。

如果隻是她一個人的話,也許會試一試,可是現在,她的身邊還有著笑笑。此時此刻,關燦燦拚命的要自己冷靜下來。

而站在關燦燦身邊的司笑語,顯然已經認出了此刻彈琴的,就是那個和她眼睛好像的叔叔,當即表情又染上了一層興奮之色。

到底站了多久,他又演奏了多久,關燦燦已經不知道了,此刻,時間的流逝,仿佛都變得模糊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無限延長似的。

當他的琴聲結束的時候,她的手心、脊背處已經全是一層冷汗。

他微笑著起身,當主持人剛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他卻旁若無人般的沒有絲毫理會,隻是徑自走到了她的跟前,“燦燦,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優雅的微笑,翩翩地風度,完美的無懈可擊。

可是關燦燦卻有種幾乎要窒息般的感覺。那一年的痛哭,那一年的決意離開,還有那一年,透過門的空隙,看到了他躺在沙發上的身影,而他的麵前,卻是另一個女人在朗誦著……

她最後所見的,不過是他的一個躺著的背影而已。那時候的她,無聲地對他說著“再見”兩個字,原以為可以再不相見,卻沒想到,如今卻是再相見。

“司見禦,好久不見。”關燦燦幹澀地說道。

可是僅僅隻是這樣一句普通的話,兩行清淚,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從他的眼眶中滑落了下來。

她在說話,這是她的聲音,不是機器中發出的歌聲,而是她麵對麵的在對他說著話。曾經,他無數次閉上眼睛,所幻想著的聲音,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關燦燦愣住了,他的唇角,依舊勾勒著溫文爾雅的弧度,可是他那雙豔色的眸子,卻被淚水彌漫著,眼淚,不斷地從他的眼眶中滾落下來,帶著一種讓人驚歎的美。

不止是關燦燦愣住了,就連司見禦的兩個手下,以及周圍的主持人、圍觀的人們,全都愣住了。

旁人隻看到女人像是說了一句什麽話,男人就突然淚流滿麵了。

“你——”關燦燦喃喃著道。

司見禦似有所覺般地抬起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上所沾著的淚水,在在說明了他哭了的這一個事實。

原來,他對她的思念,遠比他自己所想象得還要深,在她的麵前,可以如此輕易的流著淚,而僅僅,隻需要她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而已。

“這是五年來,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他定定地凝視著她,“燦燦,你的好久不見,也許是五年,可是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幾年嗎?”

關燦燦一窒,而一直站在關燦燦旁邊的司笑語則蹦躂著問道,“叔叔,你又哭了嗎?”

司見禦的眸光,微微地瞥向著司笑語。

關燦燦頓時緊張了起來,想要把女兒拉到身後,可是偏偏司笑語卻像是對司見禦很感興趣似的,還拚命地往司見禦的跟前湊,一邊湊,一邊還說著,“媽咪,這個叔叔就是那天我遇到的眼睛和我好像的叔叔呢。”

司見禦緩緩地蹲下了身子,對著司笑語道,“不是叔叔,而是爹地。”

“爹地?”小家夥眼中閃著疑惑,“可是叔叔明明說過,不可能當任何人的爹地的。”她的記憶力本就出眾,自然是還記得這話了。

“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我就是你爹地。”他道,這是他的女兒,是他和燦燦的女兒,五年前,她離開他的時候,就已經懷了他的孩子嗎?

可是即使這樣,她卻還是要離開他嗎?

一思及此,他的心髒又是一痛。

就像父女連心一般,軟嫩嫩的小手撫摸上了他的臉龐,“不哭,不哭,叔叔不哭。”小家夥道。

“不喊我爹地嗎?”司見禦問道。

小家夥卻是轉著頭,目光瞥向了一旁僵直著身子的關燦燦,用眼神詢問著自己的母親。

而司見禦,亦同時揚起著眸子,看著關燦燦,“你說,我是她的爹地嗎?”

兩雙相似的眸子,正正地對著她,讓她的心髒幾乎就像是漏了節拍似的,甚至無法去說出違心地話。他們的眼睛,太像太像。

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這是兩個有血緣關係的人,才會擁有如此相似的眼睛。

深呼吸了一下,關燦燦艱難地道,“是,他……是你爹地。”盡管她從來不曾想過要隱瞞女兒身世,但是卻也沒想過,會在女兒才四歲的時候,就見到了司見禦。

一聽母親這麽說,司笑語立刻很是happy的喊著“爹地!”然後還擠進著司見禦的懷中。

當然,絕對不是那種催人淚下的相逢,對司笑語小盆友來說,倒是更像得到了一個名曰“爹地”的玩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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