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燦燦在司見禦的手上寫著:太多了,也太亂了,不好寫……

是的,太多了,多得她負載不了。她以為她可以將車禍那時候的事情,漸漸的淡忘掉,但是當今天從窗口看到了方若嵐的時候,那份記憶卻又瞬間回來了,在夢中,讓她再一次地經曆了一遍。

“就算多,你也可以慢慢的寫,我有那個耐心等你慢慢的寫完,告訴我你都夢了些什麽。”司見禦緩緩地道。

可是她卻搖了搖頭。

“不想說嗎?”他問。

她寫著:不想再去想一遍。

他沉默著,打量了她的神情,隨後微微一笑,“那好,你不想去想,就不要去想了,燦燦,永遠不要去想車禍那時候的事情了,好嗎?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後,都會好好的。”

她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隻是睜著一雙墨黑而明亮的眸子,定定地凝視著他。

他在她的目光下,心顫著,喉嚨都在變得幹澀無比,她不知道的!也不會想起來的!他隻能這樣不斷地自我安慰著,低下頭,親吻著她的唇。

她的雙唇抿著,那雙眼睛,依然直盯盯的看著他。

他一點點地吸-吮著、舔舐著她的唇瓣,舌尖有技巧地在她的唇溝上打著轉兒,就像是要誘-惑她似的。

昏暗的病房中,意亂情迷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微喘著氣,輕輕地對她說著,“燦燦,閉上眼睛好嗎?”

他以前喜歡她看著他,喜歡她的眸中映著他的身影,可是現在,她的雙眼太過清澈,清澈到讓他心中的那種擔心在不斷地加劇著,讓他覺得,被迷亂的那個人,其實始終隻是他而已。

她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終究是無聲地閉上了眼睛,他的舌尖擠進著她的雙唇之間,撬開著她的貝齒,侵入著她的口中。

他的擔心、不安,在這樣的碰觸中,才能稍稍被安撫著,才能讓他有種某種的安全感……

————

關燦燦的身體在一天天的痊愈著,這段時間,蘇璦常常都會來看她,也會給她講一些八卦新聞之類的,會說一些工作室裏的事情,自然,也提起了關靈兒。

“你說巧不巧,在你出事的那天,關靈兒也一起撞車了呢。”蘇璦咕噥著道。

關燦燦當然是不知道的了,她自從出車禍以來,就一直住院,母親和司見禦也並沒有和她提過這件事。

對上好友疑惑的目光,蘇璦繼續道,“而且還就在離你出事不遠的地方呢。我聽大學那幫同學說,關靈兒入住的醫院,就是這家醫院。不過好像她已經出院了,好像她父親……”說到這裏,蘇璦的聲音頓了頓,關靈兒的父親,也就是燦燦的父親。好在關燦燦露出了一個沒關係的表情,示意蘇璦繼續說下去,蘇璦這才又道,“她父親在幫她準備出道的事兒呢,不過之前她抄襲的事情,在音樂圈兒裏已經許多人都知道了,所以好像現在是要先走拍戲路線了,演一個什麽電視劇的配角吧。”

關燦燦知道,在偶像化的如今,很多人都會一遍唱歌,一遍演戲什麽的,演而優則唱,唱而優則演,都已經很常態了。關靈兒如今選擇先演戲,也可以說是比較明智的一個決定。

“像她那種無恥的人,要是真讓她紅的話,那還真沒天理了!”蘇璦忿忿不平地道。

關燦燦倒是不怎麽在意,對她來說,關靈兒以後是紅透半邊天,還是永遠隻能當一個三流配角,都和她無關,隻要對方不要來招惹她,那麽她隻會把關靈兒當一個陌生人來看。可如果關靈兒以後還要來找她和母親的麻煩,那麽她也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你現在還是沒辦法說一點點話嗎?”蘇璦關心地問道。

關燦燦點點頭,在說話方麵,她卻一點起色都沒有,就連簡單的一些字眼都沒辦法發聲。

蘇璦臉上的憂色更甚。

當然,同樣擔憂的,還有張怡,原本張怡對於醫生說什麽是女兒的心理問題,還意見挺大的,覺得怎麽可能是女兒自己心理上不想開口說話呢。

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張怡的擔心也一天比一天多了,甚至還主動地提道,“要不,還是真按醫生說的,試著催眠一下吧,雖然會讓燦燦回憶起車禍那時候的痛苦,但是也總歸好過現在這樣吧,至少治療能有個方向。”

可是司見禦卻依然還是反對,“絕對不行!”

張怡有些詫異的看著司見禦,而他自己也察覺到,他的口氣太過堅決,於是微抿了一下唇道,“我已經聯係了美國那邊的專家來給燦燦做會診。不到最後,我都不希望燦燦再回憶起車禍那時候的情景了。”

張怡這才了然地點了下頭,“也好。”她自然也不希望女兒再回憶一遍那種痛苦的經曆。

晚上,司見禦在病房的時候,關燦燦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了司見禦。

他一看,麵色卻是一變。

紙上,隻是很簡單的幾個字:我想要一本手語書。

手語書——那是聾啞人才會需要的東西!

“不行!”司見禦想都沒想的否決道,“燦燦,你現在不能出聲,隻是暫時的,並不是什麽不能醫治的生理缺陷,根本就不需要這種書!”

她又寫著:如果不是暫時的呢?

“什麽叫做不是暫時的?”他眯了眯眸子,他的眼睛極美極媚,每每眯起地時候,如果是他高興的時候,那麽會給人嫵媚撩人,可是如果是他生氣的時候,就會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

而現在,就是他生氣的時候。

就好像周圍的氣壓,都在隨著他的這句話,而降低著,冰凍著。

關燦燦緊抿著唇,筆又在紙上寫著:如果我的聲音,永遠都不能恢複,又該怎麽辦呢?

他的眸色一冷,從她的手上奪過了便條紙,撕個粉碎,“你永遠都不要那麽想,我也不許你這麽想!”

不許嗎?她苦笑了一下,他的霸道,他的執著……

可是現在的她,卻已經沒有了可以讓他入睡的聲音!她知道,他愛她,不僅僅隻是她的聲音,可是當她的聲音沒有了後,……以後,他對她的愛,又還能剩下幾分呢?

是她的潛意識,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嗎?所以才會讓自己失去了聲音嗎?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無解。

————

關燦燦出院那天,司見禦親自陪著關燦燦出院,回家休養地地點,自然是選擇了司見禦的公寓,同時他還專門挑選了三名優秀的專業護工,負責24小時照看關燦燦。

關燦燦是覺得司見禦有點小題大做,她除了聲音沒有恢複之外,其他的都已經完全可以自理了,頂多也就是身上偶爾換藥的時候,有些地方還夠不著,基本上請一個護工來照料一下,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可是司見禦卻依舊堅持,其實按照他原本的設想,就算是請一個醫療團隊來照看也不為過。

關燦燦自然知道司見禦也是擔心自己的病情,因此也沒再說什麽了。

當走出醫院的那一刻,關燦燦看到了在醫院門口的馬路對麵街上,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就那樣直直地站著,清清冷冷,驕傲高貴!

穆昂!

關燦燦沒想到竟然會在出院這天,看到穆昂。

陽光下,他的耳邊似有綠光在閃爍,那該是他耳朵上所佩戴的翡翠耳釘所散發的光吧。她還記得,他以前曾說過,他帶翡翠耳釘,是為了辟邪,他不屑這樣的說法,可是這耳釘,卻一直戴著。

他也說過,他本一生不打算愛。

可是現在,他卻這樣地站著,遠遠地看著她。她不知道,他在那兒,站了多久了,可是看他的樣子,就像是在特意地等著她從醫院裏出來,特意地這麽看她一眼。

什麽話都不說,隻是看一眼!

突然,一抹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卻是司見禦。

“燦燦,上車吧。”司見禦對著關燦燦道,眼角的餘光若有似無地瞥向著站在馬路對麵的穆昂。昂,果然還是不打算對燦燦放手嗎?可是越不放手,以後也隻會摔得越痛而已!

關燦燦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坐進了車中。

司見禦這才轉頭,朝著穆昂的方向望了過去,眼神之中,盡是警告。而穆昂,突然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衝著司見禦筆畫了個手勢。

這個手勢,普通人看不懂,但是司見禦卻是懂的,那是道兒上要一決勝負,生死不論的手勢。

司見禦冷笑一聲,鑽進了車內。

車子慢慢的駛離。

而在穆昂身後的一些手下,剛才瞧見了自家少爺的手勢,也是嚇了一大跳,完全沒想到穆昂居然會對司見禦做出這種挑釁的動作。

“昂少,今天既然來了,剛才為什麽不上去和關小-姐說幾句話呢?”其中一個手下疑惑地問道。

“不急,來日方長,以後我可以慢慢地和她說很多話,今天隻要見一麵就行了。”穆昂道,隻是想要知道,她好不好,是否真的已經痊愈康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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