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燦燦,你就那麽怕我碰你嗎?”穆昂盯著她道,兩人就像是力量的拉鋸似的,彼此誰都不肯輕易的讓步。

雖然她是兩隻手,但是在力量上,他明顯更具有優勢,以至於他的手指,還是碰觸著她眼睛旁的肌膚。

“剛才,你其實是想哭吧。”穆昂繼續道。

關燦燦的身子猛然一怔,他……看出來了?!就連關承遠,那個她該稱之為父親的男人都沒有看出來,可是他卻看出來了。

“我想不想哭,不幹你的事情。”她道。

他的眸光冷了冷,“是因為你隻想在司見禦的麵前哭嗎?”

她抿唇不語,隻是瞪著他。

“所以,就算你真的想要求助,也隻會找司見禦嗎?”他道,卻同樣的等不到他的答案。

穆昂深深地看著眼前的人,一次的錯誤接近,是否就代表著她一直都會這樣的抗拒著他呢?

“關燦燦,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我所擁有的,並不比司見禦少。如果你真的想要幫助的話,找我一樣可以。”每每想到當初她外公出事,她所找的是司見禦的時候,就讓他湧起著陣陣的後悔。

若那時候,他是沒有目的的接近著她的話;若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他接近她的目的話;若那個時候,他在她去求司見禦之前,就知道她外公出事的話……那麽一切都有可能不同了。

“可是我為什麽要找你呢?”關燦燦深吸一口氣道,“禦是我男朋友,就算我真的有什麽麻煩困難,要找也是找他。不管你擁有的是多少,但是對我來說,我喜歡的卻隻有禦一個人而已,即使他沒辦法幫我解決麻煩,我也會依舊喜歡著他。”

他一言不發,原本堅持碰觸著她眼睛的手指力量卻倏然地消失了。她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推開了,連帶著也掙脫出了他的懷抱。

“穆昂,如果你是想要幫助我,那麽我很感激,可是如果你還有別的意思的話,那麽對不起,我給不了你任何的回應,所以你根本不用再花時間在我身上了。”關燦燦直言道。

穆昂突然冷笑了一下,“關燦燦,你難道就真的以為司見禦是在幫你嗎?”

關燦燦奇怪地看著穆昂,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穆昂卻並沒有解釋,關燦燦也沒再繼續追問,而是徑自離開。

穆昂依舊站在原地,直到視線中看不到關燦燦的那一刻,目光才朝著不遠處被樹木遮擋的陰影處瞥去,唇角揚了揚,就像是一切都了然似的。

直到穆昂離開後,那陰影處才走出了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掏出了身上的紙巾,男人擦了擦額頭處的汗,長長的喘了口氣。

感覺剛才對方應該是發現他了,可是卻並沒有把他揪出來,雖然男人覺得奇怪,不過還是暗暗慶幸,畢竟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務,才是最重要的事兒。

男人拿出了手機,把照片傳了出去。

1個小時候,gk集團內,江秘書麵色猶豫地進了司見禦的辦公室,把剛收到的一封匿名郵件呈現給了司見禦看。

平板電腦上,司見禦冷然地看著郵件上的一張張照片,上麵有關燦燦和關承麵見麵的情景,也有穆昂和關燦燦對話,摟抱的情景,從照片中人的視線焦距來看,照片明顯是偷-拍-的。

“發送郵件的地址呢?”司見禦冷冷地問道。

“是國外ip。”江秘書回道,換言之,對方有心不讓人查出,如果真的要去查,那無疑是等同於大海撈針了。

“行了,你出去吧。”司見禦道。

江秘書趕緊離開,在司見禦身邊好幾年了,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家總裁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凜冽氣息,隻怕總裁現在麵兒上雖然是沒表現出什麽,但是實則恐怕心情很差了。

司見禦獨自坐在辦公室裏,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平板電腦上的照片,此刻屏幕上的照片,正是一張穆昂摟著關燦燦的腰,而手指貼在她眉眼上的鏡頭。她的手抓著他的手,似推拒,卻又像是迎合。而她臉上的神情,被兩人的雙手擋著,令他根本看不清。

她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他想著,指尖滑動,一張張的照片看下去。穆昂,對燦燦還沒有死心嗎?

不,或許從來就沒有死心過!司見禦的眸色冷凝,他不是不知道穆昂在做著什麽樣的打算。最近穆家青洪會那邊的變動頗大,人員的變動,旗下幾個子公司的合並,都該是在為了某個人鋪路。

或者是在告訴著所有人,穆家的權利,開始進行著某些局部的交替。

穆昂……是要打算站出來了嗎?那麽又是為了誰而站出來呢?!

乒!

很大的一聲聲響,從總裁室裏傳來,令得在房間外的江秘書嚇了一跳,趕緊衝進了辦公室,卻看到一地都是碎玻璃,室內的酒櫃玻璃全都碎裂了,連同裏麵的那些價值昂貴的酒也不知道碎了多少瓶。

而原本江秘書拿進來的那個平板電腦,則幾乎淹沒在這一堆碎玻璃中,眼看著是報廢了。

辦公室裏的這一片狼藉,看的江秘書觸目驚心,而更讓他心驚的,是司見禦的手上,還淌著血。

殷紅的鮮血,正一滴滴的順著他的手指滴落下來。

“總裁……”江秘書忍不住地喊著,衝了過來,趕緊撥打了集團內部的醫護人員的電話,讓他們立刻趕過來。

司見禦卻像是沒事兒人似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神情,反倒妖豔地笑著,“用不著大驚小怪,不過隻是手指傷了點而已。”

江秘書頓時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眼前的這個男人在笑著,卻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即使這會兒他是整隻手都斷了,恐怕也無所謂吧。

————

下午上完了課後,是司見禦開車來接她的,當關燦燦看著司見禦的手指上顫著一些紗布的時候,不由得嚇了一跳,“你的手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不小心受了點傷而已。醫生已經處理過了,沒什麽要緊的。”司見禦隨口說道。

就算不要緊,可是也是手指傷了啊!“那你還開車?”關燦燦道。

“一點小傷,不妨礙的。”他笑笑道,傾過了身子,幫她係著安全,然後發動著車子。

看著白色的紗布纏著那修長的手指,關燦燦緊抿著唇瓣。雖然這會兒他開車,的確是看不出什麽異樣來,可是如果她也會開車的話,那麽或許會更好些。

第一次,關燦燦想到了去學車。

“怎麽了,這樣盯著我的手指看?”司見禦的聲音響起在車廂中。

“你這樣開車,手指不疼嗎?”關燦燦問道

“不疼。”他道,在紅燈前停下了車,轉頭看向了她,“你現在的這個表情,會讓我以為你是在心疼我的傷。”

“我是在心疼。”關燦燦點點頭道,當她今天看到他手上手傷的那一刻,心髒處的那種刺痛感,應該稱之心疼吧。

他的瞳孔驀地一縮,有些怔忡地看著她,直到紅燈變成了綠燈,依然無所覺。

後麵的車在按著喇叭,關燦燦趕緊把手在司見禦的麵前揮了揮,提醒道,“變燈了!”

他半空中截住了她的手,手指上的紗布,也同時摩擦著她手部的肌膚。

“好,我知道了。”他低低地道,卻似一語雙關,既在說知道變了燈,同時也在說,知道了她心疼他。

關燦燦的麵兒猛然一紅,突然變得有些不敢看著司見禦。

直到回到了公寓後,關燦燦的臉還紅著。

在準備晚飯前,關燦燦讓司見禦呆在客廳中,手別隨便碰水,如果要洗臉擦身什麽的,她都可以幫他做。

他聞言,輕柔一笑,“原來受了傷還有這麽多好處,倒是讓我想要再多受些傷,你好多心疼我些了。”

關燦燦瞪著司見禦,“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如果你下次還受傷,看我還會不會心疼!”

他眸光流轉,含笑輕問著,“不會了嗎?”

這一刻,她覺得他就像是一直狡猾的狐狸,完全看透著她的所思所想。

她輕輕的執起他的手,指腹輕輕的撫過他受傷的地方,“就算隻是手指上的小傷,我也不希望你有。不僅僅是因為會心疼,而且還有你的琴聲,很好聽,就算從某些方麵來說,是不足的,是沒有感情隻有技巧的,可是我還是很喜歡。而且,在你彈奏我寫的曲子時,我可以感覺到,和你彈奏其他曲子是不一樣的!而我希望以後你可以一直一直地彈奏著我的曲子,所以別再受傷了。”

他柔柔地看著她。她的一句喜歡,抵過他當初拿著任何鋼琴獎項的喜悅。

甚至為了她的這一句喜歡,他會覺得原本對他沒什麽意義的鋼琴,也變得有意義起來了,甚至願意一直彈奏下去——隻要她不曾聽膩的話。

“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我的手,不會讓它們再受什麽傷。”他道。

“不止是手。”

“好、好,全都聽你的。你想我怎麽樣我都可以,隻要你會愛上我,隻愛我一個。”他的聲音,迷人到了極致,讓人有種情不自禁地想要答應一切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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