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兆梅認識司見禦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她的認知中,她所認識的這個男人,可不是別人說什麽,就會乖乖聽從的那種。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眼前的這個男人用著那雙嫵媚豔麗的眼睛看著她,就仿佛像是聽到了一句很好笑的話似的,“聽她的話,又有什麽不對呢?燦燦是我喜歡的人,我願意聽她的話,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嗎?”

梁兆梅的心猛然一顫,理所當然……原來對於禦來說,聽從那個女人所說的話,竟然已經變成了一種理所當然。所以,那個女人就算想要裝作互不相識的樣子,他也陪著演戲麽!

認識那麽多年,她竟從不知道,他也有那麽好說話的一麵,而這……隻因為他喜歡那個關燦燦嗎?

梁兆梅心底突然湧出了一種悲哀的感覺。她這樣愛著他這麽多年,又算是什麽呢?!

“看來倒是我想多了。”勉強一笑,她找了個借口道,“我去看一下活動的安排。”說完,匆匆離開了休息室。

臨出房間的那一刻,她眼角的餘光瞥見著那抹頎長的身影優雅的坐在沙發上,他單手撐著下顎,輕閉著眼眸,似在想著什麽而嘴角微微噙著笑意。

他在想著什麽呢?是不是也是關燦燦呢?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的笑意,更甚至,當初為了那個女人,他會那樣……

梁兆梅隻覺得心中湧起陣陣的酸意,竟沒有勇氣再多看一眼。

她疾步走出了休息室,卻在走廊上不經意間撞到了一個人。

“對不起。”她有些狼狽地道,在看清了對方後,卻又不禁詫異著,“昂!你怎麽會來?”

眼前這個清冷純淨的少年,不是穆昂又會是誰。

梁兆梅認識司見禦有多久,就可以說認識穆昂有多久,隻是穆昂的年紀小她幾歲,而她又喜歡司見禦,所以倒是和穆昂接觸不多。

不過即使接觸不多,她也知道,司見禦和穆昂這對表兄弟之間的關係素來不好,平時有司見禦所在的地方,穆昂極少會出現。更遑論是這種gk集團也是主辦者之一的活動會場。

“這裏應該也沒有規定我不能來吧。”穆昂淡淡地回道。

話是這麽說,可是梁兆梅始終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然而,穆昂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低著頭,透過麵前的透明窗子,低頭看著什麽。

梁兆梅看了看,從這兒正好可以看到一樓的活動宴會的正廳,此刻正廳中衣香鬢影,人影流動,一眼望去好不熱鬧,足見這次的選拔會,參加的人有不少。有著名的音樂製作人,也有已經在歌壇展露了些頭角的歌手,當然,更多的是一些沒什麽名氣的新人,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博上位。

而這些新人中,也有著關燦燦!

梁兆梅的目光瞥見了正在一樓角落處和朋友交談的關燦燦,想到之前司見禦在說起關燦燦時候的表情,隻覺得口中更加的苦澀。

然而,她再轉頭看著穆昂的時候,卻發現穆昂此刻的視線,正是朝著關燦燦的方向在看。

那種關注而認真的視線,就好像是在看著某種依戀,某種念想……

梁兆梅突然一個激靈,想到了之前陸禮放曾經無意中和她閑聊時候的話。那時候的陸禮放用著一種調侃的口吻對她說,“兆梅,你知道嗎?很多時候,人往往會從獵人變成獵物,就好像阿禦和昂,他們一個想要得到關燦燦,一個想要利用關燦燦,可是最後卻很有可能把他們自己給兜進去了。所以,兆梅,你千萬別讓自己有一天變成獵物。”

獵物?!

她知道,禮放總是看得比她透徹。可是這句話,卻是說得晚了,也許她早就已經成了獵物了。

隻是現在看著穆昂的這種無聲的舉動,卻讓梁兆梅一瞬間明白了什麽。

“你是在看關燦燦嗎?”梁兆梅出聲道。

穆昂沒回答。

梁兆梅似也不在意,繼續道,“你這樣看著她,是因為喜歡她呢,還是想要找機會再利用她呢?聽說你當初曾經打算利用關燦燦打擊禦吧,可是到了最後,關燦燦卻好好的和禦交往著,而你卻隻能偷偷地躲在這兒看。”

穆昂的睫毛微顫了一下,慢慢地轉頭看著梁兆梅,冰冷的眸光,就像是鋒利的冰劍似的,刺得人徹骨冰寒。

梁兆梅的身子僵了僵,眼前的穆昂,讓她想到了對方的父親,穆天齊,那個青洪會的會長,手握著龐大的權利,卻端得是狠辣無比的男人。以前她覺得穆昂和穆天齊想象的,僅僅隻是那份外貌而已。

可是這會兒,她卻突然覺得,這兩人,始終是父子,骨子裏有些東西始終是想象的。還記得她曾經見過穆天齊一次,雖然那會兒,她還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可是穆天齊僅僅隻是看了她一眼,就讓她的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了。

父親曾經對她說過,“小梅,你可別小瞧了穆昂,說到底,他終歸是穆天齊的兒子,穆天齊該有的狠,該有的毒,隻怕他兒子將來一樣都不會少。”

穆昂會是第二個穆天齊嗎?梁兆梅不得而知,不過她卻深知,父親看人一向很準,也正因如此,所以梁氏才可以一路這樣發展壯大。

“你想說什麽?”穆昂的聲音,同樣冰冷的懾人。

梁兆梅故作輕鬆地一笑,“隻是覺得奇怪而已,不管你是真的喜歡著她,還是想要利用她,為什麽那時候不做徹底一點呢?為什麽當關燦燦的外公出事的時候,你沒有去伸手幫一把呢?要是你出手了,也許今天關燦燦根本就不會和禦交往。”而她,即使明知道禦是在等著這個機會,明知道關燦燦很可能會就此和禦牽扯不清,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展成那樣。

穆昂的麵色一變,跨前一步盯著梁兆梅,“什麽意思?”

“你聽不懂我剛才的話嗎?”梁兆梅嗤笑一聲,看著穆昂此刻難看的臉色,竟奇異地產生著某種快gan,“如果你當初在關燦燦外公出事的時候,出手幫助的話,關燦燦根本就用不著去求禦,更加不會和禦在一起!”

他整個人僵直著,血液在一瞬間有種凍結的感覺。他當初的確是奇怪過,為什麽關燦燦原本對司見禦避之不及的樣子,可是轉眼間卻又會在一起。

因為……她的外公出事了嗎?

因為……她去求司見禦了嗎?

可是為什麽當初,她不來找他幫忙呢?!如果她當初來找他的話……

穆昂的眸光閃了閃,猛然地轉身,朝著樓梯處奔去。腳步,是那麽的急促,又是那麽地迫不及待,就好像是無比急切地想要去要個答案!

“嗬嗬……嗬嗬……”梁兆梅驀地輕笑了起來,隻是笑容卻透著一種苦澀。

如果穆昂僅僅隻是為了利用關燦燦的話,那麽根本就不會有剛才那樣的表現。

關燦燦到底有什麽好的呢?可以讓禦和昂這兩個男人這樣的去喜歡?!

當梁兆梅轉身的時候,身體卻倏然地僵住了,陸禮放正站在不遠處,定定地看著她,她甚至不知道對方在這裏站了多久。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她想要擠出個笑容,卻發現這會兒,她根本就笑不出來。

“還好站在這裏的人是,不是阿禦。”陸禮放道,“如果是阿禦聽到你剛才對小昂說的那些話,你覺得阿禦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

梁兆梅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陸禮放見狀,又有些苦口婆心地道,“你剛才對穆昂說那些話,根本就是在添亂,阿禦現在和燦燦好不容易總算平順點了,你這樣一來,沒準又要出些什麽事兒。”

梁兆梅轉頭,瞥向了一樓的大廳,從她這裏已經能夠望到穆昂奔到了1樓的大廳,正在接近著關燦燦,“如果關燦燦和禦之間連這點小小的風浪都經曆不起的話,那麽關燦燦又有什麽資格和禦交往呢?”

陸禮放被噎得一窒。

梁兆梅回頭看著陸禮放,“還有,你放心,最重要的那個,我並沒有對昂說。”

陸禮放的臉色驀地一變,雙手突然拽住了梁兆梅的肩膀,“那個,你最好當做從來不知道,絕對不可以說出去,知道嗎?”

梁兆梅冷冷的一哼,“你這是在警告我嗎?”

“我是不想看到阿禦和你徹底的翻臉,如果你真的說了,你覺得阿禦會不會對你出手呢?他什麽性格,這麽多年下來,你總該是知道些的。”到時候……那種情景,陸禮放有些不敢想象。

梁兆梅心中陣陣苦澀,剛才看到穆昂變了臉色的那種快gan,這會兒已經蕩然無存了。她當然明白禦的殘忍,如果一旦她真的說了那個,而又被禦知道的話,那麽他絕對不會因為他們多年朋友的關係,就對她手下留情。

“……我知道了。”最後,她像妥協般的抿著唇道。

陸禮放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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