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他說的對

“所以,那天我一靠近你,你就知道了?”我問他,然後心死地看著他點點頭。

特喵的,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隻是向一宏故意放水,估計他一轉身就看到我進了那個鐵門,要是再看到我跟蕭煜行那樣……。

臉已經開始發燒,趕緊甩了一下頭說:“那你當時怎麽不叫我呢?我主要是因為馬上要去找我爸了,不想節外生枝,並不是不想見你,你不要生氣啊。”

向一宏搖頭:“我沒有生氣,我知道是自己不好,上次我爸媽的事還要向你道歉,青青,讓你受委屈了。”

我趕緊跟他擺手:“你已經道過了,再說,這也不是你的錯。”

急著結束這個話題,可向一宏卻很認真地解釋說:“我們整個家族都以修道為主,在他們眼裏,正邪的區分很明顯,人可以是壞的,隻要帶著陽氣就跟他們無關,但是鬼就沒有好的。”

這種概念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可人家自己都承認錯誤了,我再向他指責一遍他的父母,似乎也不太合適,就閉口不言。

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問我:“昨晚跟你一起的人是誰?”

我看他隻是隨便問問的樣子,就順口說:“我一個朋友,在縣城太久了,也不能一直住酒店,所以就在他那裏暫停幾天,剛好他昨晚沒事,就陪我一起回了趟村。”

他默了一下才說:“我看他好像也有修道,所以你還是小心一些,別跟他走的太近,以免他對你不利。”

我朝他笑,還是比較相信薄如風的,而且自己也不想跟他久坐,一杯咖啡喝完,就謊稱自己還有事要先走。

向一宏並沒有攔著,跟著出來,幫我攔了車,才沉聲說:“青青,方叔的事,我現在幫不上忙,但是我會盡量拖住我叔叔他們,給他留一些時間,希望你們能快一點。”

又讓我狠狠感動了一把。

為了我爸的事,向一宏真的表現出男人少有的大氣,他千裏迢迢來看我,前麵說了那麽多話,重點卻隻是最後這一句。

趁著自己還未失態,我趕緊鑽進車裏,讓司機快走。

出了縣城,看到薄如風的車已經路口等著。

我心裏還因為向一宏的話起伏不定,沒等他開口就說:“什麽話也別跟我說,我現在困了,想睡覺。”

然後自己就倒在座椅上,並且閉上眼睛,可那些他說過的話卻在腦子裏不停回放。

多少還是懂一些他的感受的,很早之前跟蕭煜行的事情還很朦朧,連我媽都覺得向一宏是難得的人選,我也曾在心裏希望跟他做更近一步的朋友。

可是現在每每看到他這個樣子,我都會非常難受,隻想著躲的遠一些。

蕭煜行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麽簡單,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可以掌控我們每個人的行為和命運,很多事情看上去好像他攪在其中,身不由己,但後來再去回想,都像是他刻意的安排,如我們那次去鬼城,還有槐花旅館和白洪昌家的事。

我越跟他相處,就越覺得他深不可測,而這些都是我和向一宏沒法控製的。

現在根本不敢往遠處想,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我爸找回來,至於以後的事,留給以後再說吧,但是我不想讓向一宏受傷,他對我越好,我就得離他越遠,以免激起蕭煜行的怒意,直接對他不利。

或許還有別的原因吧,蕭煜行在我心裏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我有時候會刻意命令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但是又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他的樣子無疑是許多女人心裏的白馬王子人選,就算現在成了鬼,可那種冷淡與高貴卻像融入了靈魂裏,沒有給他外貌增加一分一毫的厭惡,反而因為陰陽相隔,更帶有神秘色彩。

從知道他不濫殺無辜那刻開始,之前對他的恐懼就變了味道。

車子穩穩停在薄如風的院子裏,他忙著下車招呼算命的人賺錢,我則直接回了住的房間,把一應東西全部收拾好,準備晚上出發。

蕭煜行來的很晚,差不多一點多才出現。

我趕緊從床邊站起來,聲音裏都難掩高興:“你來了,我們走吧。”

他冷眼看我數秒,語氣寒涼地問:“這麽急不可耐嗎?”

哎喲我去他大爺的,我怎麽一聽到他說話,什麽好都不記得了,隻想罵人。這要不是為了找我爸,我會這麽等他來?

可這都是臨門一腳了呀,我再傻也不會跟他執氣的,牙齒咬碎咽回肚裏,對他還是溫柔可親的說:“你知道就好啦,那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蕭煜行看我,目光犀利又冷冽,好像從眼裏就能看到我心裏。

我其實特別害怕,怕他問起向一宏的事,也怕他追著不放,再把找我爸的事往後拖,所以根本不敢與他目光接觸,手指攪著衣角,頭也低著,做足膽怯委屈狀。

“走吧。”

這一聲,像特赦令,我一顆心“撲通”一下就咽回了肚子裏,忙著抬頭看他。而他早已經出了屋門,徑直往外麵走。

薄如風站在他的門口,一看到我出來就往這邊跑。

我知道他肯定又看不到蕭煜行,不然方向也不會是我這邊,可我現在顧不上他,趁著他還沒到跟前,就已經繞開路往門口走。

“方青,你個沒良心的,在我這裏又吃又住了這麽久,這點小要求都不答應嗎?”薄如風氣吼吼地朝著我低叫。

我轉頭回他:“對不起啊,等我回來了就賺錢還你。”

“呯”的一聲,身體狠狠撞到一塊冰上,連眼睛都開始冒星星了,卻聽到蕭煜行在我頭頂說:“有一句話你說對了,所以,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

薄如風的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蘋果,眼睛更是瞪的溜圓,看著蕭煜行的樣子就是十足的花癡。

他的口水在燈光下閃出彩光,這貨竟然還伸手抹了一把,然後說:“小姐姐,我收回昨晚的話,有這樣的老公,誰特麽的還想什麽玉樹臨風男呀。”

我兜頭就給他一巴掌,趕緊討好地跟蕭煜行說:“他這人一看到長的好看的就犯傻,剛才是胡說八道的。那個,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這姓蕭的也是奇葩中的戰鬥機,竟然還朝他笑了一下,用比對我溫柔十倍以上的嗓音說:“好像是我認識他在先,所以應該比你更了解,他說的很對,也請夫人以後找準自己的位置。”

“好霸道,好總裁,我好喜歡。”這是薄如風說的。

眼看著這貨的口水又要出來,我伸手拽住蕭煜行就往外走。

薄如風浪浪的聲音被我們拋在腦後,出了他家的大門,我們好像一步千裏似的,轉眼就出了村子,並且一路往西走去。

蕭煜行麵對我時,永遠都沒好臉色,我也不想說話,話是說多錯多,在這麽緊要的關頭,有其跟他費口舌,不如好好觀察一下四周的情形。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我們就從平路轉成山地,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地勢在變高,而且小路的兩邊林深枝茂,已經遮住了大部分的星光。

蕭煜行開始放慢腳步,我也早已經累的不行,手拽住他的衣服。

“從這邊山林出去,就到了陰陽交錯的地方。”他說,眼睛看著前方,身子挺的筆直,跟我喘的像狗,腰都弓下去的樣子形成極大的反差。

連應他話的力氣都沒有,茫然看著四周,總覺得這邊山林沒有那麽簡單,而我們腳下的路也隻走了一段,後麵就全部是雜草縱生。

林子的深處不時會有聲音傳出來,聽不出具體是什麽,有時候像嬰兒的哭聲,有時候又像怪獸的哞叫;時不時還會閃著一些光亮,但我確定那不是星光,反而有些像燈光。

越往前走,林子越深,已經全然看不到外麵的境象,整個人都像被包裹在這些雜草枯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