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一宏之約

我還沒從剛才的急情裏回神。

怔怔看蕭煜行數秒,直到他無聲無息地又隱進樹裏,那頭把胸口撞的生疼的小鹿才“嗷”一聲倒地慘死。

這人真是丟大了,本來是好心告訴他險情的,結果卻鬧出這樣的事,還被他嘲笑諷刺一番,想想都無地自容。

薄如風的電話還在響,我也沒臉在這裏久留,就麻溜出了鐵門。

薄如風已經從方樂家出來,回到車裏,我們剛一見麵他就急著說:“還以為你沒事忽悠著我玩呢,沒想到還真有姓向的人家啊。”

我直接白他一眼問:“當然有,他們來了幾個人?”

他搖頭說:“我隻看到兩個,但是聽他們話裏的意思,應該還有,而且就在這村裏。”

他突然朝自己大腿拍了一巴掌說:“完了,他們一定也發現了咱們。”

我們村子並不大,車燈在黑夜裏又最容易暴露,如果有人再刻意藏在路口處,那可能從我們進村就被人發現了。

如印證我們的推測,車子還沒出村,就被前麵出現的一個人攔住了。

我一眼就認出是向一宏,忙著說:“退回去,我們不走這條路。”

薄如風手裏快速操作著方向盤,嘴也沒閑著,回我:“姐姐,這哪裏退得出去?路太窄了,他離我們又近……”

說話間我們還是退了幾米,不過向一宏也已經走到了車子的正前方。

他沒有看薄如風,反而直直看著我,眼晴比從前還要明亮,目光篤定,似乎早就知道這裏麵坐的是我。

“你們認識?”薄如風問我。

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再想躲都不行,本來想著先前已經見了蕭煜行,也跟他說好了明晚就去找我爸,就盡量躲著向一宏,以免惹他生氣,再生什麽變故,可事情總是沒有我想想的那麽順利。

開車下去,裝做什麽也不知道地跟向一宏打招呼:“哎喲,真的是你呀?你怎麽會在這兒?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他很沉穩,連聲音裏都不帶一點驚訝:“青青,我們能單獨說幾句話嗎?”

我哪敢在村裏久留,生怕再遇到熟人,可看向一宏的意思,也沒有要跟我上車的打算,隻能磨蹭著說:“要不咱們約個時間?很久沒見了,我也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隻是,你知道我在村裏不方便的。”

他竟然點了點頭,很認真地說:“那明天上午十點吧,我去縣城找你。”

順利的有點不可思議,我趕緊給他說了一個地址,再囑咐他不要把我出現在這裏的事告訴任何人,就跳上車催著薄如風快走。

出了村子,心跳還沒恢複正常,不過薄如風已經開始對我進行盤問了。

“小姐姐,你說的藍顏知己就是他吧?可以啊,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除了沒有我活潑靈動,是做男朋友的不二人選。”

“什麽男朋友?我是有老公的人,跟他隻是認識而已。”這種時候不能出一點紕漏,也許一句話說錯,就能引起蕭煜行的怒火,所以我義正嚴詞,一本正經,把他的話也堵的死死的。

但是薄如風沒有那麽好打發,這條路走不通,他就轉別的問題繼續。

“我看他的樣子可不是這樣啊,瞧他看到你的眼神,那可是赤落落……啊……”

我沒等他說完,就在他的手臂上擰了一下,並且警告地說:“不準胡說八道,明晚蕭煜行就要帶我去找我爸了,這個時候如果再出岔子,那些欠你的錢,哼哼,也就別想了。”

提錢對薄如風果然最有用,他終於閉了嘴。不過也隻幾分鍾的事,後麵就開始打聽向一宏,還有向家的消息。

其實我知道的並不多,以前也都跟他說過了,現在集中的點基本都在向一宏的身上。

薄如風說:“這人吧,可能因為家裏世代修道的原因,身上倒是帶著陽剛之氣,但是又不像正常修道的人,總覺得他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是不是因為他道術不高的原因?”我問。

他搖頭,過了一會兒才說:“搞不太清楚,這樣吧,你不是約他明天出去見麵嗎?幹脆我跟你一起去,這樣既能再看看他,也能幫你撇清誤會,萬一到時候你老公問起來,你就說跟我一起去的。”

我答應了向一宏單獨跟他約,其實帶著他不合適,但是他的話把我的顧慮都包括進去了,現在要是不讓他去,反而弄的好像我們有什麽似的。

“好,但是你隻能躲在暗處觀察,不要出現在他麵前。”

“那是當然。”

跟薄如風商量好以後,我們一路再無廢話,回去後也沒再多想,直接躺下睡覺。

上午九點多,他開車把我送到縣城邊,看著我上了一輛出租,他的車子就跟在後麵。

到達約定的地點時,差幾分就十點了,我進去等向一宏,薄如風就把車子停在路邊。

這是我們縣城唯一一家咖啡館,夏季還好,不少青年男女會選在這裏約會,隻是這個季節,半天都看不到有人出入。

所以店員一看到我進去,立刻滿臉陪笑地過來招呼。

向一宏踩著點來的,他在門口頓了一下,目光移到我的位置,腳也跟著過來,很自然地坐在對麵,然後小聲跟旁邊的服務員要了一杯冷咖啡。

“這麽冷的天,你還喝凍的。”我尬聊。

他微微一笑,已然恢複從前的樣子,問我現在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找到我爸?

我搖頭說:“還沒有,不過快了。”

沒給他機會往下問,先發製人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村裏?是不是他一個人來的?要來做什麽?

向一宏啜了一口冰咖啡,頭微微低下去,許久才說:“我叔叔他們來這裏有事,我是跟著過來的,順便,看看你。”

他的聲音低沉,目光有些灼熱,我剛一接觸就趕緊躲開,把頭低了下去。

看這情形,說不定他這次出來還是偷跑的,那會不會他父母很快又出現,再次把他捉回去呢?想起上次他們中傷我的話,現在還一肚子火呢。

隻是向一宏實在讓人恨不起來,他事事都在為我著想,一見麵就給我暖暖的感覺,像一個相處很久的朋友,會讓我不由自主地親近,既而也原諒他身邊人的缺陷。

刻意忽略他後麵的話,問道:“那你叔來幹什麽呢?”

向一宏的眸光溫和地留在我臉上,輕聲說:“還是你們村裏的事,現在不是換了新的村長嗎?他怕那口枯井再鬧事,就讓我叔他們過來看看。”

“他怎麽聯係上你們的?”這是我的疑惑,一直搞不清楚我三堂叔怎麽一做村長,就長了本事,以前我隻覺得他是像我爸一樣的老實人,現在不光神通廣大,還心狠手辣,比方常誌有過之而不及。

向一宏說:“應該是上次留了聯係方式吧,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應該請的不止我們。我昨晚去枯井邊看了,那上麵貼了新的符紙,雖然沒多大作用,但是看得出來,畫符的人還是很專業的。”

是薄如風沒錯。

不過說起這個,我就更鬱悶了,偷眼看著他問:“你是怎麽知道,我昨晚回去了?”

他看我,眼裏雖然還是帶著暖意,但是又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微頓了一下才回:“你身上帶著大量的陰氣,已經跟正常的人不太一樣了,隻要是修道的人都能感覺得到。”

“所以,那天我一靠近你,你就知道了?”我睜大眼睛問他,然後心死地看著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