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目的不明

兩人在離家庭旅館兩三百米的地方,找到了另一家賓館,因為夜已深,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各自回房間休息。

隻是經過前半夜的折騰,我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而且總覺得蕭煜行可能會出現。

我出家門的時候,他沒有告訴我陰陽交錯的地方具體在哪兒,也沒告訴我坐什麽車能到,隻讓我先住在那家旅館裏,等他後麵的消息。

結果沒有等他到來,卻等到了另一個鬼,要說這是巧合,恐怕連鬼都不相信。

不對,這裏麵肯定還有問題。

他肯定早就知道那地方有鬼,或者說林濤本來就是被他叫出來的,就像當初他把我從井裏救出來一樣。

現在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夥,奉他的命令來要我的命了。

那麽,目前的情況就是,他可能認為我已經被林濤弄死了,自然也就沒必要再來傳什麽消息了。

這真是一個很痛的領悟啊,我在**再也躺不住了,起來穿好衣服就去敲向一宏的門。

隻等幾秒他就打開了,而且也是衣衫整齊,看上去應該沒有睡覺。

“不好意思啊,打擾你休息了。”我低頭,從眼皮下的餘光裏看著他的腳尖說。

向一宏把我讓進去,一邊幫倒熱水,一邊說:“沒有打擾,我也不困。”

他把水放在桌子上時,自己也跟著坐在我對麵,眉眼裏都是暖暖的顏色,聲音也很好聽:“你是不是還有些害怕,所以才睡不著的?”

我點頭,也順勢說:“其實還擔心我媽。”

向一宏默了一下才說:“方嬸一個人在家裏確認比較孤單,她要是能跟你跟你一起去學校就好了。”

“她不會去的,她要在家裏等我爸回來,我也不會讓她跟我去。”

這次他沒說話,反而是很認真地看著我,眼底黝黑,裏麵帶著深沉的關切。

其實向一宏很年輕,不會比我大幾歲,但是他的舉止卻比我成熟穩重許多,說話做事總給我一種長輩,或者哥哥的感覺,特別有親切的依靠感。

現在蕭煜行指不上了,但我爸還是得去找,我把目光轉到他身上,希望也跟著轉了過去。

“我想去找我爸,你能跟我一起嗎?”

他眉毛微微皺了一下,問道:“你相信方叔還活著?”

“我相信啊,我們都掉到井裏去過,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爸肯定也會沒事的,而且蕭煜行也說了,他跟我四叔在一個陰陽交錯的地方。”

“蕭煜行?”向一宏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些微變。

我“嗯”了一聲,接著前麵的話說:“你記得嗎?我上次也問過你這個地方的?”

他點點頭,有些遲疑地說:“所以,你現在根本不是去上學,而是去尋方叔?”

“當然了,我爸不回來,我哪有心思上學?再說了,你們不是都說那個地方很危險嗎?不趕緊把他找回來,萬一以後出什麽事,那我不是要後悔一輩子?”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向一宏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麽?他又會不會跟我一起去?現在看他臉上的表情,我心裏也沒底了,就退而求其次:“你如果有事走不開就算了,把地址告訴我就行,我一個人也能去。”

他看我的眼神更古怪了,少頃才問:“你不知道那地方在哪裏?”

我去,要是知道,我還擱這兒跟你們磨跡什麽,不早一個人去了嗎?

他停頓了一下,才把手伸出來按在我手上,神色鄭重地說:“我會陪你去的,我這次從家裏跑出來就是為了陪著你。”

“啊?你是從家裏跑出來的?”我有點驚訝地問。

向一宏馬上解釋:“我這傷不是才剛好嘛,他們就想讓我在家多休息一段時間,可我知道你也需要我,所以就先回來了。”

這話說的我心裏一陣酸,也很感動。

我確實很需要他,從一開始到現在。如果沒有他,我家的很多事都處理不了,我更沒辦法去找我爸。

“謝謝你肯回來幫我,不過這事我媽還不知道,所以,可能需要你暫時幫我保密。”我輕聲說。

向一宏很快安慰我說,他來找我的事,我媽根本不知道,所以也不會向他問起我的消息。

這下我終於放了心,開始跟他討論怎麽去這個自己在地圖上怎麽都找不到的地方。

根據向一宏的說法,這根本就不是實際的,正常人肉眼可以看到的所在,而是一個虛妄的空間。

他從隨身帶的包裏摸出一個圓形的表盤,一邊指給我看,一邊說:“你看這羅盤的指針,會根據陰陽的方位變動,指向我們要去的地方。不過,陰陽交錯地帶並不那麽容易找,首先那裏陰氣要過盛,還要在某個時刻,有陽氣的大量注入才會出現。”

我一點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麽,最後隻尷尬地問了句:“離這兒遠嗎?”

向一宏搖頭,很認真地跟我分析:“不是遠近的問題,而是要花很多時間,很細地盤查,不然就會漏掉。還有,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能輕易進去,這個地方混跡的人不存在於陽間,也去不了陰間,心裏大多都帶著非常深的怨恨,看到生人的話,下手不會留情的。”

這些我聽不進去,眼睛盯著羅盤,急著問他找到方向沒有,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出發?

他起身拿著表盤先在房間內走了一圈,然後才回來跟我說:“你先別急,我估一下大概方位,明天一早我們就出去找。”

能有這樣的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從椅子站起來說:“那行,趁著天還沒亮,先休息一下,天亮我們就出發。”

向一宏很客氣地把我送回到自己的房間,才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我爸的事情大致有了著落,我心情也跟著好一些,看看時間也已經淩晨兩點多,還可以睡幾個小時,就趕緊躺下了。

眼剛一閉,就看到蕭煜行站在麵前。

他一臉冷相,眸光像冰一樣斜蔑著我,連身上的衣服都發著寒光,站在離床半米的距離,目光從上往下,盯的我渾身發冷。

我想跟他說話,但是嘴張不開,全身的力氣好像都隻能用在眼睛上,就那麽瞪了好大地看著他。

他也不說話,兩人對看了有幾分鍾之久,他的影子才慢慢在空氣中隱去,然而那種冷冷的氣息卻久久纏在身側,無論我把被子裹的多緊都沒用,最後隻能硬咬著牙挺住。

天亮醒的時候,被子被我踢掉到床下,整個人抱著一枕頭凍的想死。

原來隻是做了一場惡夢而已,蕭煜行根本就沒有出現。

我鬆了一口氣,把被子拽上來,圍著自己暖了好一會兒,直到身子熱乎起來,才開始起床。

從房間出來,看到向一宏站在外麵的走廊裏,見到我,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這笑像陽光一樣,直接照到了我的心裏,因為蕭煜行夢境帶來的寒冰也跟著化了,我趕緊回他一個笑說:“你起這麽早,怎麽不叫我?”

他從我手裏接過箱子:“你睡的晚,多休息一下沒事,這個事也急不得。”

反正我覺得他真的很貼心,好多事都會站在我的角度去考慮,說話做事總是讓人很舒服。

兩個人從樓上下來去退房時,我忍不住說自己貪睡的原因:“這賓館的房間可真夠冷的。”

已經把房卡收回去的服務員,馬上抬頭說:“女士,我們這裏每個房間都有暖氣,還有空調,室內就是穿著單衣也不會冷的。”

“怎麽可能,我昨晚睡著了差點凍死。”其實我沒想著怎麽樣,就是實話實說,然而那個服務員立刻用對講機,讓她的同事上去查看房間情況,問是不是暖氣或者空調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