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生死離別

我拿東西就走,懶得聽他鬼嚎。

把古石遞給方俊說:“拿這個試試。”

白晶就斜了我一眼:“這玩意兒萬能的呀,怎麽哪兒都能用。”

我現在是連跟她吵架的力氣也沒有了,隻看著方俊。

還好方俊比較聽話,反正隻要是我說的,合不合理他都願意去做,他真的是一個很乖的孩子。

這次他把通陰古石放在香爐的底部,正要發力,卻聽到人群裏一個聲音說:“讓我來試試吧。”

我馬上扭頭去看。

竟然見到一個許久不見,而且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人。

朱老。

朱老是個畫家,而且是真正的靈魂畫手,那些從陰陽之地拿出來的泥人,經過他的塗墨上色,就可以把靈魂還回去。

那個時候,我爸和四堂叔的命都是他救的。

後來因為這事,他們夫妻也了傷害,蕭煜行把他們治好以後,就由薄如風安排,不知道送到哪裏去了,當時我記得還送給他們一個徒弟,叫孫寶軍的。

我一直認為他們肯定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躲起來,至少陰陽主不可能找到他們,卻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見。

朱老身邊依舊跟著他太太,這麽多年沒見了,他們似乎一點也沒有變老,還是當初我見到的樣子,連衣服都沒怎麽變化,上麵還散發著油墨的吉首。

說也奇怪,大廳裏的人來來去去,我也看了好幾遍,雖然沒仔細看,但如果他們在的話,這麽多年的老熟人了,沒道理說認不出。

尤其是從樓上滾下來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從我麵走了一遍,就算不能全部記住他們的臉,認出朱老他們也是沒問題的。

可事實是,我真的一點也沒看到他們。

方俊看我一眼,見我沒說話,已經退開了位置。

朱老帶著朱太太就麵對著香爐,目光炯炯往上望著。

我還在想他會用什麽辦法把這柱香拔掉時,就看到他從懷裏抽出來一把匕首。

我大驚失色,跑過去就想攔住他們,卻見朱太太已經接了匕首,一刀刺向自己的心髒。

我止步,看著他們,說不出一句話。

現場所有的人也都被一幕震住,原本有些吵鬧的大廳頃刻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看在他們兩個身上。

白晶在我身邊喃喃地說:“自殺式練功?”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也無心去關注,因為朱老接了朱太太的血,已經往香爐上撒去,並且有幾滴甩到了通陰古石上。

那血剛一甩上去,古石立刻就散出紅光來,光由香爐的底部往上。

像火一樣直烤上去,而之前一直燃燒著的香爐此時卻“噗”的一聲熄滅了。

於是同時,香爐時麵發出四種聲音的慘叫。

我努力分辨,想認出那些人都是誰,卻仍是分不清。

不過隨著香爐底下的光越來越烈,裏麵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大,後麵就出現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已經熄滅的香蠟又冒起了煙,我正詫異,卻一下子發現並非香蠟,而是香爐裏麵。

四股黑煙,縷縷往上冒去,越往上走越淡,最後消失不見,香爐裏麵的聲音也隨之結束。

很安靜,在這種安靜裏,朱老太太倒下去的聲音就特別清晰。

整個身體仰麵往後倒去,後腦著地,磕出了一片血花,而她的胸前,更是血紅一片。

朱老站在她旁邊,看著她,沒有動,眼淚順著麵頰往下流,滴濕衣襟。

我一把抓過方俊:“快去救她,有心髒她就能活過來,你先用金珠,還有那塊古石,快去啊……。”

白晶已經先衝了過去,伸手去按朱老太太的胸口。

可是她的臉很快發白,汗珠也從頭上掉下來,看我的眼裏都是絕望。

我慌的手都在發抖,在包裏抓了半天都沒把手機拿出來,也根本忘了,這個時候打電話根本沒用。

朱老太太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的眼睛一直看著一個位置,我跟白晶爬在她身邊,急的要哭,很想為她做些什麽,卻什麽也做不了,眼睜睜地看著生命在眼前流失。

方俊也在,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麽救人,已經把通陰古石從香爐裏麵拿了出來,隻是擎在眼前仍然不知道要幹什麽。

我知道白晶的手上已經用了真力,可是對朱老太太仍然沒有半點作用,就算是方俊再出手,也是無濟於事。

這是很理性的想法,然而,此時,我根本就沒理性,一邊看著朱老太太,一邊催著方俊快點。

朱老太太已經蒼白的嘴唇動了動。

我趴近了才聽到她微不聞的聲音說:“你躺住我的眼了。”

我忙著閃開,卻一下子看到朱老不知什麽時候也倒了下去。

他倒在香爐的旁邊,本來兩個人離的很近的,但因為一個是直挺挺地往後倒,另一個是靠著香爐滑了下去,現在兩人竟然分開了。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就過去扶朱老,可手一碰到他,立刻就又縮了回來。

他的身上沒有溫度,已經涼了。

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朱老太太也沒事呢,他的手卻已經涼了,而且眼睛也已經閉上了。

這時候,不知是誰在那邊叫了一聲:“門開了。”

所有人,本來都還看著我們這邊,這會兒卻全部站了起來,“嘩啦”一聲往外麵奔去。

門真的開了,兩扇玻璃門,還有中間的旋轉門,裏麵塞滿了人,全部都擠在那裏。

他們太急於出去,這會兒反而堵住不能出去。

於是叫罵聲再次響起來。

白晶幾乎哭出聲音:“方青,這邊……這邊好像……。”

她沒說下去,我卻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來,又忙著回去看朱老太太。

她的眼睛也緩緩閉上,隻是還朝著朱老的方向,臉一直扭著。

我再沒有別的辦法,用力拖住朱老,移到她身邊,讓他們的手放在一起。

白晶說:“我們也出去吧,把他們一起背出去。”

“好。”

因為朱老太太的胸口還插著刀,所以白晶隻能抱著她,而我的力氣又不足以背得起朱老,方俊的力氣雖大,個子卻矮,隻能我們兩個抬著。

但盡量還是讓兩人靠近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