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姐弟同途

於是,薄如風和三兒,就跟我一起住在了我們家裏。

把電費交上以後,裏麵恢複了照明。

蕭煜行的所有東西都還在,但是裏麵再沒有那種陰森的寒氣,反而因為我們幾個的居住,我爸媽又經常過來,裏麵多了更多的煙火氣。

這本來是好現象的,但對我來說卻是又演一層的悲哀。

我這邊的陽氣越足,說明蕭煜行存在的可能行就越小。

他可能真的離開了我的生活。

這是我不敢去想,卻又一遍遍想到了問題。

時間在這種煎熬裏不知過了多久,有天晚上送走爸媽後,我實在不想再跟他們兩人在客廳裏坐,就先回樓上休息。

意外的很快入眠,卻做了一個夢。

夢裏又回到了地府,還是在唐寧的那個小院裏,然後我看到了劉楓等人。

他還問我有沒有去幫他找未婚妻。

我很煩躁,看著他說:“我自己的老公都找不到了,為什麽還要給你去找未婚妻?”

劉楓就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我。

好半晌才說:“方小姐,你不能這樣的,你當初答應我的時候,也沒說自己要丈夫在身邊才能幫我去找?難道你丈夫是現在才不見的嗎?就算是他現在不在了,你也不能對自己答應過的事置之不理。”

其實我很想反駁他,因為失去蕭煜行確實讓我心情壞透了。

可是我嘴張了半天都沒有想到了合適的話說,因為劉楓說的很對。

我答應他的時候甚至什麽都沒想,就覺得我能回到陽間,蕭煜行似乎就一定在這裏,然後我跟著他一起去海城看看,幫他找人的事,根本不能算做難事。

誰有會想到事情會這個樣子呢?

我像所有背叛誓言的男女樣,麵對劉楓,極力想找理由把自己說的很無辜,其實自己心裏很清楚,就是自己不對。

他站在那裏看我,眼神憂鬱,先前對我的信任此時蕩然無存,像一個被騙的弱女子一樣,滿臉都是委屈。

我實在無奈,胡亂揮揮手說:“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嗎?但是過了那麽多年,我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她的,這個那個時候我已經跟你說了。”

劉楓的臉上這次沒有歡樂之色,隻是幽幽地看著我。

這個夢我做了很長,後麵還遇到了小院裏的別人,最後竟然又串回到望鄉台附近,如情景回放一樣,再次與到了那個很像蕭煜行的人。

他對我仍然很排斥,而且從氣質上說,這次我很容易就分辨出,他真的不是他。

但哪怕是長的一樣,也無法擋住我心裏對他的渴望,於是一直追著他跑。

他從望鄉台出來,一路往忘川水那邊走,而且腳步越來越快,似乎前麵有什麽人在等著他一樣。

我追的異常辛苦,感覺腳都抬不起來,怎麽都追不上他。

而且當他站上奈何橋時,我一下子被攔了下來。

不知什麽時候,橋的兩邊站著一群人,他們跟我說,我還沒死,不能往橋上去。

我一著急,伸手就往他們身上打去,叫他們別攔我,可他們的臉一下子又換成了我熟悉的人。

而且都是活著的人。

事情好像進入到一種無休止的狀態,我煩躁之極,卻哪兒都下不去手,最後一著急就醒了過來。

然後看到薄如風和三兒都在我的屋裏,兩人眼睛瞪的好大地看著我。

“幹嗎你們,想嚇死我嗎?”我從**翻起來,看著他們兩人:“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都跑到我這兒做什麽?”

三兒明顯被問的有點措手不及,站著沒說話。

薄如風發揮了他貧嘴的專長:“我去,姐啊,你能不能長點良心,要不是聽到你鬼哭狼嚎地說夢話,你以為我們想上來嗎?”

“我說夢話了?”

薄如風:“你以為呢?喊的房頂都快破了,又是打又是殺的。”

夢裏並沒有這樣的場景,我也沒有打起來,怎麽會說這樣的夢話。

我還正在迷糊,三兒已經開口:“青青姐,你確實說夢話了,不過不是像薄先生那樣的,你好像一直嗨著要去海城什麽的,說是去那裏可以找到蕭先生。”

我一愣神,頃刻已經知道這個夢的意思了。

是的,我得去一趟海城。

當就拎出箱子,開始收拾衣服。

薄如風在屋裏急的跳腳:“你幹什麽呢?怎麽說風就是雨,做個夢而已,還真要去啊?

喂,老姐,你能不能理性一點?你這才剛回來沒多久,你不怕爸媽那邊有再生氣啊?”

然後他看我不理他,就把矛頭對準三兒:“都怪你,跟她提什麽海城,提什麽蕭哥,還不知道她的心病嗎?這下好了,誰也攔不住了,非去不可。”

三兒被他說的往後縮了縮身子,好一會兒才又開口:“總這麽著也不是辦法,或許去那兒看看,散散心會好一點呢?”

薄如風的手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拍:“好,散心是吧,行,那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也沒去過什麽大城市,咱也借這個機會去長長見識。”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他問:“你確定?”

薄如風像是賭氣一樣:“確定,不就是出去一趟嗎?我像是那種沒出過門的人嗎?”

我其實不是擔心他,而是擔心三兒,不過看此時他的樣子,估計說也是白說,而且一旦我把這事扯出來,這貨可能還會說出一堆傷三兒心的話。

還是算了吧,一切隨緣。

我發現人真是很奇怪的,勸別人時候,一句順其自然,一切隨緣都能解釋得過去,可到了自己身上,就變得執拗而偏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不管怎麽說,這事是定了下來,當天晚上我們就把行李收拾好,而且在網上訂了機票。

第二天跟我說出門辦點事,隻交待三兒和四兒多陪他們,就跟著薄如風去了機場。

兩個多小時後,我們降落到另一個城市。

站在繁華地大街上,我拿著劉楓寫給我的那些信息看了又看,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因為這裏從戰時到現在,變化非常的大,過去的很多街道和建築都沒有了,他這些地址和名字也無處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