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我們不同

麵前的門打開,安子帶著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姑娘出來。

那女孩兒長的精致可愛,臉像個瓷娃娃,就是過於蒼白,顯的沒有精神。

不過看到我時,眼睛卻亮了亮,對安子說:“你徒弟好漂亮啊。”

然後,我這個損師父就接過她的話說:“長的好看有什麽用,其實人很傻的。”

我……。

石嫂把我帶過來後,就說自己還有事要先走。

臨走前也跟安子說:“你也早點回來,這裏不能久待的,要是被你爸媽知道了,小心關你兩個月。”

安子朝她背後吐了吐舌頭,看到她走,才拉住我問:“傻徒弟,你來了。”

我一陣氣悶,還是回他:“來了,你怎麽在這兒?這不是陰間嗎?”

安子點頭:“是呀,我怎麽不能來了?”

我錯愕,看著他問:“你不會是也死了吧?”

安子愣我一眼,又恨恨地指我一下,竟然沒有罵出來,而是轉頭對小女孩兒說:“看吧,我徒弟是不是真的很傻?”

我特喵的也是醉了,完全不知道這兩個熊孩子在搞什麽鬼。

我雖然智商不算太高,但是也沒到傻那個地步吧?怎麽就在他眼裏這麽不堪,還要拿來向小女朋友邀功?

安子對於我的疑問,沒有給予回答,反而帶著我往裏麵走。

進了門,就指著四周說:“徒弟,你先住在這裏,時間太急,我也沒安排出更好的,不過你放心,過段時間我就來接你走。”

“走,去哪兒?”我忙問。

他馬上說:“當然是出去啊,你不會是想在地府呆一輩子吧。徒弟啊,你是來避難的,不是真的死了,明白?”

不明白。

活人被帶到地府,還能再出去?

這是什麽鬼,我之前怎麽沒聽說過?

不過安子的神情卻像是地府是他們家開的,讓我隻管在這兒住著,耐心等他來接就是了。

他指著那個小女孩兒說:“徒弟,這是我的好朋友萌萌,她在這兒很熟,你要是有什麽事,又找不到我,就找她幫忙,直接把她當成師母也行。”

萌萌聽到他這話,就嗔怪他:“胡說,誰是師母?”

安子隻管胡鬧,拽住她的手說:“當然是你了,我們兩個從小就訂婚了,要不是你來了這裏,我肯定就跟著你一起去人間,沒準這會兒我們都成親了。”

萌萌本來很白的臉蛋上,就飛起了兩朵雲霞,小女孩兒的害羞讓她看上去更加好看。

她撇開安子的手,轉頭看著我說:“您好,叫我萌萌就好了,我也住在這裏,以後我們一起做伴。”

我點頭,告訴她自己叫方青。

安子玩鬧了一會兒,可能石嫂的話起到了作用,後來就不情不願地走了。

他走了以後,我才跟萌萌聊了起來。

她真的是一個非常可愛和懂事的孩子,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的衣裙,長長的頭發用蝴蝶結紮著,走路的時候,長發和頭上的絲帶就被微微帶起來。

如果不是年紀太小,可以直接替換某個電視劇裏的小龍女。

她端了茶水給我,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後,又回到位置上坐好,才輕聲說:“安子說,你還沒死,要像正常人一樣吃飯睡覺,所以也會喝茶的吧。”

我現在對自己是不是死的事,也很迷糊。

當時在山穀中,明明就是死了,被黑白無常帶來這裏,怎麽這會兒又成了沒死?

如果沒死,那個時候我已經沒有任何體力了,這會兒為什麽還可以跟著他們走這麽遠,而且絲毫也感覺不到餓,還有疼痛,好像全身的感覺都消失了一樣。

不過有東西吃會讓人心情好一些,所以就拿了茶杯,給我們兩個各倒一杯水。

結果萌萌卻說:“我不喝的。”

我看著她,正要開口問,她已經先說:“我已經死了,沒有身體,隻是一個幽魂,所以用不著這些。”

盡管她說的平淡,可是我還是有些心酸,就勸道:“你不要難過,每個人都是要死的,隻是早晚的事。”

小女孩點點頭,抬眸看我時,眼裏亮晶晶的,不過臉上的表情還是沒變。

不知道是不是這裏的人都這樣,臉像從一個什麽模具裏印出來的,不帶表情,也不帶顏色,就是白白的一張。

不過萌萌的眼睛太有神,看著我的時候,裏麵好像有所祈求。

我開口問她:“是不是還有什麽事,你直說就好了。”

她猶豫了一下,突然走近我身邊,輕聲問:“姐姐,你真的是安子的徒弟嗎?”

我微頓,還是回她:“是呀。”

然後女孩兒的手就鬆了鬆。

這事奇怪了,按我之前看到的,她跟安子的關係挺好的,怎麽聽說我們真的是師徒,反而有些不放心呢?

不會是安子強迫人家吧?

這麽小小年紀,也太個啥了。

心裏這麽想著,就也看著她說:“我們雖然是師徒,但平時相處的卻少,其實我對他也不是很了解。”

然後萌萌就抬眼看我,裏麵情緒複雜。

我隻能接著說:“我看你跟他關係挺好的,你能跟我講講他嗎?”

萌萌從我身邊走開,坐回到她的凳子,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他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說完,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目光暗淡地往我這邊看一眼,小聲說:“你也跟我不一樣。”

我沒覺得自己跟她有什麽不同,如果真要說有不同的地方,那也應該是她來這裏比我早,什麽都比我熟,我現在是投靠她而來的。

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是一副悲傷的樣子。

她自己在椅子裏坐了一會兒,看我喝了兩杯茶,才又輕聲開口:“姐姐,你安心住在這裏,安子說三日之內,他就會來接你走的。”

我點頭。

說實話,非常想出去。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灰蒙蒙的,感覺什麽都看不清,人好像存在於夢裏,沒有真實感,也沒有著力點,無力而無奈的情緒就像一副枷鎖,困在身上,實在太難受了。

隻是對於安子為什麽要把我放在這裏三天,卻是一點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