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意外驚喜

向一宏說:“你跟那惡鬼已經是生死同命,他存在,你才能活,他若是消失了,你也……”

我沒等他把話沒說完,就跳了起來,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蕭煜行他在搞什麽鬼?他跟我同命,那不是說我從今往後,不但不能再找人把他弄死,還得想辦法保護他?

讓我去保護一隻作惡多端的鬼?這跟讓我與他一起殺人放火有什麽區別?

向一宏也從凳子上站起來,咬咬牙說:“青青,你放心,等這裏的雪化了,路通了,我就帶你去我家,讓我爸媽給你看看,他們見多識廣,又修道多年,肯定有辦法解除這種關係的。”

從他臉上的表情就看出來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可我又真的不想讓自己沒有一點希望,就點頭說:“那拜托你了,我現在該怎麽辦?”

向一宏看看我說:“你現在什麽都不用做,村子裏的事就交給我去處理,現在的情況他也不敢輕易的傷你,因為如果你真的有什麽不測,那他必定也會元氣大傷,說不定真的就此灰飛煙滅了。”

這話聽上去特別怪,似乎蕭煜行給我這些陰氣,不但不會要我的命,還成了我護命的資本。因為不管是他,還是別人,萬一有人殺了我,那就跟殺了他是一樣的,這樣算來,他似乎也應該保護我才對。

想到這裏,心裏也多少有些安定了。

這天晚上我媽把家裏儲存的菜都搬了過來,做了許多吃的,大家圍著小小的桌子,第一次吃了頓年飯。

秋菊奶奶已經醒了,外表看沒什麽異常,我也悄悄地問了向一宏,他說已經沒什麽事,有他在呢,讓我放心。

看著他篤定的樣子,我內心一片溫暖,如果前幾天他能在就好了,我也不至於被蕭煜行灌上陰氣,而我們村子裏的人也不會死那麽多。

晚飯以後,因為天太冷,上了年紀的人早早就圍到被子裏麵去了。

方俊的燒已經退了,跟著我們喝了一些粥,就開始圍著向一宏玩。

我媽悄悄把我拉到一邊說:“咱們晚上還帶著方俊回家去住吧,讓他守在這裏。”

“好,一會兒我去跟他說。”答應了我媽以後,我就徑直往向一宏那邊走。

才剛站定,他卻先開了口:“我一會兒出去隨便找個住處湊合一宿就行,晚上你們還都住在這裏吧。”

我忙著說:“不用,我們家也什麽都有,這裏是方婆的家,還是你睡在這裏比較合適,就是有幾個老人在,要麻煩你照顧一下。”

向一宏微微笑了一下,不急不緩地向我解釋:“照顧老人是自然的事,不過我姑姑這個房子雖然建的位置不好,但她長時間住在此處,又有道法護身,連房子周圍都布有辟邪的陣法,所以相對來說會安全許多。”

我轉頭看方婆的小房子,並看不出有什麽玄機,但我相信向一宏的話,也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還是在這兒住著會好一些,再說了,明早我還得去找蕭煜行呢,這裏也近一些。

這件事我猶豫好久要不要跟向一宏說一聲,可是直到他走都沒有說出口,反而是跟我媽說了。

她隻要一聽到關於蕭煜行的事,都會特別緊張,特別害怕,會不自覺地怪我,並且做出過激的行為。

這事也是一樣,因為上次我已經跟她說了在枯井邊守三天三夜,現在又說之前的隻能算晚上,從明天開始才是白天。

她簡直暴躁如雷,也顧不得還有別人在,厲聲說:“他說話根本就不算數,前麵已經守三天三夜,這會兒又讓你去,這三天完了,他還會再用別的招,讓你繼續守在那兒?”

我一直等她發泄完,才小聲說:“媽,那你說我們現在怎麽辦?連向一宏都沒辦法,還要等到雪化了,去找他爸媽解決。”

我媽一把抓住我的手問:“你跟他說了?他說自己沒辦法?”

我被她整的也是心裏亂亂的,隻能再把白天向一宏的話念叨一遍,然後說:“現在我聽他的話,守在那兒,萬事大吉,但如果不去,還不知道後麵再出什麽事呢,這好不容易才不死人的。”

連向一宏都沒招的事,我媽當然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隻能忐忑不安地等寅時的到來。

這個時間點我是在手機上查的,對於時辰我一竅不通,當時聽到他說寅時和亥時,還以為天亮去,天黑回來就行,沒想到這家夥讓我淩晨四五點就去,到了半夜才能回,這一個白天也太特喵的長了。

早上特意定了鬧鍾,可從被窩時爬出來時,還是冷的差點又縮回去。

我媽比我起的還早,已經做了早飯在等我:“先吃點東西再去,早上太冷了,你這麽去還不得凍死?”

“不至於,我前幾天晚上都在那兒過了,也沒怎麽著。”我一邊往嘴裏塞食物,一邊回她。

我媽又恨又哀,看看我,又歎歎氣,最後還是什麽話也沒說,把我送到了枯井邊。

我看著她往回走,才打開鐵門進去。

蕭煜行安靜地站在柳樹下,臉上沒什麽表情,目光也是冷冷清清。他沒有主動說話,隻看了我兩眼,就把眸光轉到枯井的位置。

我也不想說話,靠門口的牆邊站著,跟他一起看著枯井,但腦子裏卻出現昨天夜裏幹屍堵在上麵的情形。

現在兩具幹屍都不見了,是不是全部都被蛇妖纏下去了呢?

這蛇妖也是厲害,之前向一宏的叔叔明明把它們封住了,這才過了幾天就又出來?據我這兩天的觀察,它沒有繼續出來為害人間,可能還是蕭煜行把它們治住的。

如果這麽看來的話,他應該也不能算是個十足的惡鬼吧?

可是我又真的分不清楚,他到底跟這些蛇妖、鬼怪們是一夥的?還是分類不同,這個時候隻是起了內訌?

氣氛在兩個人都不說話的時候,顯的特別沉悶和陰冷,沒過一會兒我就有點扛不住了,試著往柳樹邊走了兩步說:“這兩天晚上都沒有人死,你說,那些鬼是不是不會再來了?”

蕭煜行隻回了兩個字:“不會。”

“那我爸和四叔什麽時候回來。”我趕忙又問一句,生怕他再閉嘴不吭。

他把目光收回來,看我的時候,裏麵還是沒有任何溫度,但好像也沒有從前那麽冷了。薄薄的嘴唇抿了許久才說:“不知道,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那你知道他們在哪兒嗎?”我其實很想說,他這算什麽鬼答案,但臨時改了口。

蕭煜行抬頭看了眼圍牆外的天空,冷冷淡淡地說:“一個陰陽交錯的地方,你如果想去找他們也行,以後我會告訴你怎麽走。”

這個我原本不抱一點希望的事情,現在竟然有了準確的答案,蕭煜行他不是騙我的,我爸不但還活著,他還知道在什麽地方,真的太讓我驚喜了。

這點驚喜讓我忘了形,過去拽住他的衣服說:“你現在就告訴我,等守完這三天我就去找他們,那地方離這裏遠不遠?是北方還是南方?”

蕭煜行真的是那種特別特別寡淡的鬼,我問的口幹舌燥,他還是隻回幾個字:“到時候再說。”

要不是看在他是鬼,我又打不贏的份上,我都想揍他一頓了,他難道看不出來我很著急嗎?那是我親爸,失蹤了這麽多天,就算是知道他還活著,見不到人也很讓抓狂的。

可是眼前的鬼,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站在柳樹下一個小時了,連動都沒動一下,話也少的可憐,有時候看我問的著急,他幹脆連一個字也不說。

直到天色慢慢轉成灰白,他才側身麵對我,鄭重地說:“記住,白天不可以出鐵門半步,無論誰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