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臥室風水

三嬸的神態已經告訴我,他們家的事跟向家脫不了幹係,隻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誰最開始授意他們要這麽做的。

她也沒說,無意識地搓著手說:“青青,那你現在還能聯係他們嗎?讓他們來救救你三叔,花多少錢我們都給。”

如果向家有人,我也想啊,可是現在隻能硬著頭皮自己上。

“人家是道法之家,平時都很忙,而且我回來的時候,人家正在招集各處道人,好像做什麽法會,估計沒時間。

不過你知道我跟向一宏很好的,他也教了我一些東西,我剛看到你們臥房的東西,就覺得不太對勁。”

三嬸的臉色陰晴不定,看著我的目光也轉為狐疑,過了許久,才咬了一下牙問:“哪裏不對勁了?”

我坦白講:“臥室裏所有的擺設都不正確,有些東西更是不需要,比如那兩盆爬藤的植物。”

看三嬸的頭重新低下去,我接著說:“爬藤類的植物放在臥房,一是會為主人帶來不必要糾紛,二是會帶來疾病,而且久治不愈。”

本來以為三嬸會再說些什麽,沒想到我話音剛落,她就急步進屋,一手一個抱住花盆往外走。

植物長長的蔓藤,拖在地上,在她的兩側一直拉到外麵的雪地裏。

門外“咚咚”兩聲響,我三嬸已經把兩盆植物摔在雪地裏,砸起了細碎的雪花,植物也被扯出來,幾下子被她撕扯成段。

最後還不解恨,又用腳在上麵來回踩了幾次。

院子裏的雪地被她踏平了,幾截綠色的植物有的埋進雪地裏,有的摔的支離破碎。

我看著三嬸,心裏有點發怵,她這個樣子,跟之前我方樂發瘋時有幾分像,咬牙切齒,腳不停的往下踩,好像雪地裏躺著的人是我一樣。

直到她自己發泄夠了,才站在外麵看著我問:“還有哪兒不行,青青你說,我現在就改,隻要你三叔能好。”

我把床的位置告訴她,並且問她牆上挖的洞是怎麽回事?

三嬸的眼神更陰鬱了,她半低著頭,目光從眼簾下麵窺著我,頓了一會兒才說:“要不我把床搬出來,你三叔也不住那裏,是不是就沒事了。”

至此,我就知道那牆洞中一定有玄機,或者三叔當初能做上村長,也跟這東西有關。

就跟她直言:“那是主臥,如果長期不住人,就荒涼了,一樣不好。三嬸,我叔現在已經病成這樣了,你總得等他好起來再籌謀別的事情,不然到時候萬一人沒了,再大的想法也沒辦法實現啊。”

她的臉色青一塊白一塊,人也慢慢從雪地裏出來。

大概是在外麵凍的時間太長,嘴唇有些發紫,手也微微發抖,她把手藏在袖底,在沙發坐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叫我們擺這個的大師說,這東西能為我們帶來好運氣,你三叔也是因為擺了這個才做上村長的。”

果然如此。

也難怪他們已經成了這樣,都舍不得把東西扔了,應該還是相信能帶來好運氣的吧。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方法,能不能治好我三叔,但是臥室裏敬這種來曆不明的神,本來就是大忌,或許方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心魔入住呢?

世間萬物都有平衡,用手段得到一些東西,必然也會失去一些東西,隻是大多數人都不服氣,在用邪力達成目的的時候,很相信,但如果說起報應,就完全不信了。

我花了很長時間給三嬸講這裏麵的利弊,最後還是以方樂的病做引伸。

醫生下了病危,那就是隨時有可能死掉,她遲做一步決定,就是把方樂往死亡線上再推一把。

三嬸前後猶豫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才緩慢起身,再次走到臥室裏。

我跟到門口,看著她把牆洞上的布簾打開,然後露出裏麵一個半截的,黑乎乎的神相。

那神相麵目凶惡,渾身發著幽暗的光,瞥一眼就覺得心裏沉沉的,好像一塊石頭被猛然塞進去一樣。

我三嬸剛拿出來,躺在**的方樂就看到了。

他如瞬間得了神力,從**一躍而起,伸手就要搶奪神相,嘴裏還嚷嚷著:“不要動,不要動,這是我的……。”

他的眼睛重新成了血紅色,瘦的不成樣子的臉此時皺成一團,幹癟的像揉皺的紙。

三嬸一邊躲他,一邊往我這邊看過來。

我看到方樂起來,就本能地往後退,這會兒接觸到三嬸的眼光,馬上說:“快出來。”

她長年在地裏做事,力氣還是很大的,幾下子就把瘦成柴的三叔放倒在**,自己拿著神相跑出來。

我在她身後趕緊把門關上,然後兩個人又快速出了大門,一直跑到街上。

雪花這會已經完全停了,但是街上還是一樣的冷清,到處都白茫茫一片,好像村裏的活氣都被雪壓下去了一樣。

三嬸手裏抓著神相問我:“這個怎麽辦?也摔了嗎?”

我從她手裏接過神相,又仔細看了一遍才說:“給我吧,你回去把床掉個頭,換成朝東的,也離開窗戶一段距離。”

三嬸的眼睛還盯著神相,話裏很容易就聽出不舍:“青青,你拿這個做什麽?”

我跟她解釋這神相招邪,我三叔很可能就是被邪氣附體,所以才會一病不起。

看得出來,她並不相信,但是又想讓我三叔好起來,最後嘴張了幾次,也沒說什麽話,就先回去了。

神相隻有手掌大小,我裝進口袋裏也往家走,路上問陵遊方樂家的事是不是跟這個有關。

她又開始耍神秘了,一句也沒回。

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大門是關著的,我一進院就看到裏麵的雪已經被清理幹淨,我爸媽正坐在廊沿下說話。

兩人的身體都往前傾著,聲音也很小,應該是商量極其隱蔽的事,看到我進門,立刻閉了嘴,換了一個聲音說:“青青回來了。”

我被他們這種古怪行為整的很是鬱悶,心裏有一股氣都不知道往哪兒發。

直接進了屋,也把門關上,然後才把那個黑色的神相拿出來。

神相的五官不成比例,兩隻眼睛和嘴特別大,眼珠像要跳出來似的,使勁往外突著,看的久了都會覺得自己的眼眶也跟著發疼。

嘴巴更是,張開往後咧著,嘴角都快到耳朵邊了,裏麵露出一排牙齒,也是黑色的,閃著幽幽的光。

整個麵部上鼻子更顯詭異,被兩隻大眼和嘴夾在中間,看上去好像掙不到自己的地盤,隻有很小一個,偏偏鼻尖又細又長,有點針的感覺。

這種神相我沒見過,不過從外表看,肯定是邪物,正經的神相都講究,方頭大耳,麵目慈祥。

而且我認真盯著看了一會兒,真就覺得頭暈眼花,還有惡心的感覺。

趕緊把他收進抽屜裏,又出去喝了兩大杯水,人才慢慢清醒過來。

我爸媽已經從廊沿下站起來,他們若無其事的,一個進了屋,一個去了廚房。

我跟進廚房,見我媽動手做午飯,就過去給她幫忙,順便問了一句:“你現在怎麽不給青青打電話了?”

她的手頓了一下,然後轉頭看著我說:“人都在家裏,幹嗎還打電話。”

話是沒毛病,可她看我的時候,眼底沒有聚光,好似根本找不到我的位置,隻是對著虛空在說話而已。

可當我把手伸到她麵前時,她又準確地一巴掌拍下來,並且麵無表情地問:“青青,你早上去哪兒了?”

我剛說了句去看我三叔,就見我爸從屋裏出來。

他臉上神色詭異,快步往大門走去,路過廚房時,我看到他手裏拿著那個黑色的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