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另有城府

月蘭父女成了整件事情的催化劑,他們一開始隻是想奪了向家,拿了他們的道術真跡。

卻不像這個計劃被雙木和陰陽吏同時看中,就把整件事推到現在的地步。

我坐回椅子裏,一陣頭疼,盡管一開始局是雙方設的,但是對方的情形完全是失控的狀態。

這一行去的人,向一宏也一無所知,薄如風就算是能猜出一些端倪,能不能順利回來也是個事。

我隻能不住地在心裏祈禱,希望他們的運氣能好一點。

同時對於月蘭的惺惺作態,更覺可惡。

她生在向家道門,應該很清楚陰陽之地的凶險,嘴上說著想嫁給向一宏,卻絲毫不為他的處境擔心,反而趁他不在之際,跟自己的父親合謀,想把向家攬下來。

原本以為,她唯一一個肯對向一宏死心踏地的女人,沒想到她才是害他最深的,想想都替那位曾經青春年少的青年悲哀。

第二天,雙木又去前殿見了月蘭一麵,當然什麽也沒答應她,隻是勸她回去而已。

我對他這種虛以委蛇不太理解,問他:“你直接告訴她什麽也沒有,讓她趕緊走就行了,為什麽一直留在山裏?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雙木斜看我一眼,語調裏帶著嗔怪說:“丫頭,你太衝動了。你想啊,現在向小子不在家,我要是給她來硬的,好家夥,她一轉臉回去跟她爹一起把這兒翻了,那等向小子回來,不什麽事也做不了嗎?

我就是把她留在這裏,好好說話,不但要好好說話,還要給她一些甜頭,讓她知道咱們這兒確實有她想要的東西,隻要能打動我。

這樣一來,她就會老實呆著。”

“說的很有道理,可你昨天的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句句都是拒絕。”

雙木跟我搖手說:“你不了解他們,放心吧,這事一定會等到向小子回來的,如果他能回來的話。”

後一句說的言不由衷,連聲音也低了下去,讓我昨晚的擔心更加一層。

這事不能任由其發展,月蘭也沒有那麽好哄騙,她既然都來了那麽多次,雙木了解她的同時,她肯定對這個道長也有所了解。

現在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被他的話騙了,而是忌憚他的能力,還有手裏的向家道術。

一旦她確認雙木手裏什麽也沒有,又沒辦法拿他們怎麽樣,或者幹脆就是不管不顧了,來一個破釜沉舟,那事情隻會更糟糕。

對於向家,我以前沒有重點打聽過,就知道向一宏有兩個叔叔,他的父親,就連給我治過病的族長都印象不大。

現在卻不得不去了解,不能等到人回來了,江山已易主。

我問雙木,向家的兩個叔叔去哪兒,上次去參加白晶的葬禮就沒看到他們。

“那兩個敗家玩意兒啊,一天到晚就是出去裝神弄鬼,騙吃騙喝,正經事一點不做。”雙木對他們的印象一點也不好,彎腰盤腿坐在椅子上,手裏仍然拿著手機,他熱衷於玩遊戲,遠遠勝過修道。

這兩個人是指不上了,我拚命在腦子裏搜索,也隻能想到一個向一宏的媽。

提到她,雙木才把頭抬一下,看著我問:“你沒事找她做什麽?”

我如實說:“向家現在都成散沙了,向一宏也不在,他媽現在要是能幫他處理一些事,不比讓月蘭他們胡來更好?”

雙木“嗬嗬”笑了數聲,才問我:“虧你想得出來,向小子的那個娘啊,看著挺管用,其實就是管看不管用。

別說她現在什麽事也不做不了,就是做了,也不是管家的料,她也就是降降向小子,管管自己的男人。”

向母在我眼裏,雖然刻板嚴厲,但是氣質和能力上,我還是很認同的,沒想到雙木對她會是這種評價,反而讓我有些驚訝,尤其是他那句,現在什麽也做不了。

他對向家人的態度,除向一明還抱希望,好像別的都不值一提。

而且,他現在說話的態度極不認真,我也不想再跟他說下去,別找了方俊,也去前麵再觀察一下月蘭。

方俊外麵逗星星,聽到我喚他,忙著跑過來說:“青青姑,我師父是不是特別好說話?”

我笑了兩聲,自覺皮笑肉不笑,很是詭異又忙著收起來,回他:“是呀,就是不說好話。”

方俊也就笑笑不說話,但是對於去大殿裏看月蘭,他卻極力攔住:“你不要去看她啊,她知道你在這裏麵住,肯定要來鬧的。”

“我隻是偷偷看她而已,放心吧,不找她說話。”

這樣答應了,方俊才繼續跟我走。

其實我更奇怪的是,月蘭為什麽不越雷池半步,前殿與後院隻一牆之隔,或許我們說話大點聲,她都聽見,可是她竟然能堅持著,看都不往後看一眼,也是很特別的。

她現在已經沒跪在地上了,而是坐在大殿旁邊,一個隨意劈出來的小房間裏。

這個房間跟主殿聯在一起,從外麵看就是一間,但是進去後,中間就拉了一道牆,裏麵的空間也不大,放一張床就再無多餘空隙。

我沒有走近看,方俊大大方方過去看了一圈,隻說雙方讓他過來照顧一下,然後出來告訴我。

“姑姑,她在看我師父給的假書呢。”

我不明所以問他是什麽假書?

方俊就跟我解釋,那個單獨劈出來的房間牆上,雙木故意刻了一些字,帶有圖畫,看著好像是高深的道學,但其實沒什麽用。

我之前一點也沒注意,還以為雙木用什麽方法把人留住,原來是這樣。

可這事又很不單純,月蘭是從小在向家長大的,她父親又是這裏的長老,可以說向一宏能接觸到了道術,她應該都知道。

雙木也不會讓她練邪術,那這種寫在牆上的把戲,怎麽可能會騙過她?

如果真是假的,她很快就會發現,還需要一個月來一次嗎?

對於雙木越來越不敢相信了,他年齡比方婆還大,經曆的事也很多,再加上有足夠的能力,對付我們這些人再簡單不過了。

到第四天,月蘭滿含熱淚地走了,臨行前還在求雙木給她一個機會,她哪怕是守在向一宏身邊也可以?

雙也和善地勸他:“那也要等他回來呀,再說了你跟他沒有姻緣,要是隻守在他身邊,他又跟別人好,那你不是更傷心?”

月蘭隻顧落淚,梨花帶雨,一步三回頭地下山去了。

雙木沒回來前,我就把他的手機全部藏了起來,找了數次未果後,終於答應好好跟我說話。

“牆的上道術是真的吧?”我問。

雙木很無奈:“好家夥,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他頓了一下,抓耳撓腮地又說:“那小丫頭也是猴精猴精的,假的也騙不了她呀,不過那牆上的道術,就算是她全部都學會了,也沒什麽用,就是修身養性,強身健體而已。”

我已經做了決定,自己也要去看看,不過眼下還是揪著他問:“你不老實,話裏沒幾句真的。說吧,把我騙到這兒為什麽?”

“當然是為了保你命啊,你想想看,要不是住在我這裏,陰陽吏不會找你嗎?隻要把你也抓走了,那他們的計劃就成功了大半。”

可能有這方麵的願意,但不是主因。

雙木現在一點也不可信,他隨意安排了很多,包括白晶在內,我們都蒙在鼓裏的時候,就被他耍了。

他看上去遠離紅塵,但卻仍在做著別人無法理解的事,隻是不知道是為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