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雙木道長

他想讓高人看看我的壽命,是否真的隻有一年多,也想看看我身上的陰氣是否除淨,還想知道我是否可以與他在一起。

他修道,也更信道,有些東西非要有個權威的說明,才能使其安心。

我沒什麽意見,隻要他心裏能好受一點,怎麽樣我都可以。

這邊的山要比他家那邊的徒,而且沒有上山的路,加上現在是夏季,草木林深,蚊蟲亂飛,盡管身上穿了應付的衣服,但還是相當難受。

尤其是向一宏,他還要照顧我,背我,所以本來穿一件白色汗衫,此時已經濕透了。

我拿手帕幫他擦臉上的汗,他就把身子往前傾一點,眼睛看著我,裏麵映著我的影子,特別別扭。

待我把手放下時,他就把手帕那過去說:“給我拿著吧,你趕緊吃些東西,一會兒我們還得走,爭取天黑之前趕到道觀。”

抬頭都是茫茫樹林,根本望不到頭,也不知道道觀在什麽地方,而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坐在半山腰的石頭上,竟然有種在陰陽之地樹林裏的感覺。

隨便吃了幾口東西,卻喝了大半瓶的水。

向一宏把包背好,才又在我麵蹲下來。

我推開他說:“我還是自己走吧,你已經很累了。”

他已經往我身上靠過來,手隔肩把我的手拉過去說:“我不累,主要是你這腿才剛好一點,不能走太多路,如果再受損,怕又要修養很長時間。”

還是被他背了起來,穿過茂密的青草綠樹,一步步往山頂走去。

天色暗下來很久,我們才看見山林深處的一點光亮。向一宏很開心,指著那個地方跟我說:“到了,就是前麵有光的地方。”

看起來很近,但實際走起來還是用了很久,而且當我們出現在道觀門口時,我有種進入倩女幽魂那間破廟的感覺,特別詭異。

向一宏卻已經上前去敲門,隻是他的手才抬起來,門就從裏麵開了一條縫,然後一顆小腦袋也露了出來。

看到小孩子的臉,我才真正緩了一口氣,把心放回肚子裏。

那個穿著一道灰色道袍的小男孩兒,正是方俊,他也認出了我,跑過來一下子抱住腿說:“青青姑,你咋來了?快進來,師傅已經算到有人要來,特意讓我出來開門的。”

好嘛,果然很仙。

方俊把我們帶到一間房子裏,又是端水,又是拿吃的,開心的不行,尤其喜歡在我身邊蹭。不過當向一宏問他師傅在哪裏時,方俊就搖頭晃腦地說:“今日已晚,師父還要打坐,你們先暫住下宿,有事明天再說。”

有模有樣的小表情,讓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就跟向一宏說讓他去休息,我要跟方俊聊會天。

這裏的房間並不多,有其說是道觀,不如說隻是一處簡陋的房子,大門進來是一間單獨的,裏麵有供桌,牆上掛著一米多高的畫。天太黑,我沒看到那畫上是什麽。

後麵則有四間房,兩間一處,分東西兩邊立著。

向一宏被安排在西邊的房間裏,臨進去前還跟我說:“不要聊的太晚了,你身體還沒完全好,熬夜會傷眼睛的。”

我忙著點頭說:“知道了,你現在真嘮叨,都快趕上我媽了。”

他就笑,那種屬於他的幹淨,清爽的青春光彩又回來了,讓我看的怔神。

方俊拉著我往東邊屋子走:“青青姐,師父說了,你一來就帶你去見他。”

“啊?不是說今天休息,明天再說事嗎?”我問。

方俊往西邊瞥了一眼,略有得意地仰著小臉說:“那是說給他聽的,快走吧。”

東邊房子的門是虛掩著的,我們推門而入,就看到一位五六十歲的老人盤腿坐在上麵。

他的頭發一點沒白,又黑又整齊,還在頭頂上麵束了個髻,用一條灰色的帶子捆著,晚上看上去有些發白。

身上跟方俊一樣,也是穿著一身灰布道袍,但是赤腳。

這跟我想像的仙風道骨差的有點遠,連向家的族長氣質都比他好一些。

不過方俊已經恭敬地叫了師傅,然後說:“青青姑腿上有傷,眼睛也不能熬,師傅您有話快點說啊。”

“知道了,小兔崽子,給為師倒杯水,趕緊滾去睡覺。”他一邊回著話,一邊已經光腳下了榻,並且趿上了下麵的一雙人字拖。

我有種錯覺,這特喵的不是薄如風巧裝打扮,又回來蒙我了吧?

兩人說話的語氣還真的挺像,連聲音都有幾分像似,就是穿衣風格有所不同,不過我猜這可能跟一個要麵對眾人行騙,必須保持形象,一個天天在山裏,麵對樹木有關。

方俊給我們分別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端過來時,我趕緊接住,感覺他已經不是四歲,而是十四歲了。

門被關上以後,道士才開口說:“貧道號雙木道長,原名向若林。”

這名字也太隨意了,不過卻讓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方婆,問他:“您是向若晴的弟弟?”

他白了我一眼說:“什麽眼神?我是她師哥,看不出來我比她成熟穩重嗎?”

我搖頭,然後看到他摳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說:“那一定是她這些年都不懂保養,所以才會看上去顯老。”

我猜我可能是遇到了一個假道士,他看起來還沒有方婆專業,真的是她師哥嗎?而且方婆明明很老了,而他無論從哪一方麵說,都好年輕。

最鬱悶的是,他心情似乎很好,硬拉著我問起了家常,還問方婆我們村過的怎麽樣?

我不無悲傷地跟他說方婆已經死了,他就擺著手說:“我知道,被那蛇妖打死的唄,這也是她的命,為了那麽一個人,甘願叛出師門,現在也算是得償所願。”

我不知道他話裏來來去去說的都是誰,但“被蛇妖打死”卻一下子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你說她是被誰打死的?蛇妖?你怎麽知道?”我急著問。

向若林掐著指頭給我看一下說:“我會算啊,我早算到她會那一天死,還知道她會被誰害死,而且還知道你會因為這事內疚,以為是那隻鬼害的,對不對?”

我徹底懵了,講真,關於方婆的死,我從不敢跟人說,而且當時我跟向一宏都在現場,都認為是蕭煜行把她害死的,卻沒想到卻被一個千裏之外的人掐掐手指說,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我該信他嗎?

向若林盤腿坐在椅子上說:“哎呀,說來話長,你想不想聽?”

我趕緊點頭。

他也點點頭說:“那你得首先答應我一件事。”

不好意思,我又跳戲了,想到了薄如風,他們不知道是不是認識,但套路真的差不多,永遠不肯吃虧,在答應你要求之前,必定會要超出倍數的利益去交換。

所以這次,我直接說:“我沒錢。”

他搖了一下頭說:“我又沒說要錢,這深山老林的,有錢我找誰花去啊。”

“那你要什麽?”

他的眼睛就往我身上溜。

“色也沒有,我已經說了跟向一宏在一起,你是他們尊敬的人,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吧?”

我特喵的都已經起身了,真的不想再跟他說下去。

沒想到他卻又白我一眼:“我說你這個小姑娘,年齡不大,思想怎麽這麽……,這麽滴混濁呢?誰說要你色了,再說了,你也不夠色啊,我的條件還真跟西邊那小子有關,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坐回椅子裏,看了他半天,確定他不是開玩笑後,才謹慎地問:“為什麽?”

他攤攤手說:“因為你隻會害死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