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人算不如天算
而與此同時,我的身體裏麵,也隱隱的出現了兩個感覺……
一個是同為界,感受到的悲涼,還有歎息。
另外一個感覺,就是我的分身傳來的那種外強中幹,而內在已經遍體鱗傷,甚至隨時會毀滅的感覺。
我的手依舊摸在鼎上沒有鬆開。看著麵前不停腐爛著的李冶道的魂魄。他的氣息對於我來說已經完全陌生了。或者說過去的李冶道,已經真正的徹底消失,就在當時他被我抓住。但是又散去魂魄逃跑的時候消失。現在的他,就是仙界的意識!
我沙啞著聲音說:“藥家老祖和你之間,我一直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你,果然沒錯。”
李冶道一直看著我,接著他的嘴角牽動了起來,就像是笑一樣。可是卻笑得那麽虛假。
我沒說話了,也是如此的看著李冶道,為我肯定,李冶道會先開口,因為最開始忍不住的,是李冶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由於我摸著鼎,看見的景象和外界的完全不同。或者說,我看見的是最真實的仙界。所以我不知道外界的天,現在是夜是晝。
終於。李冶道說話了,他聲音虛無縹緲,就像是在整個仙界回蕩一樣。他說:“我們都一樣。”
我冷冰冰的看著他,說:“我們不一樣。”
李冶道又笑了起來,牽動嘴角的皮膚。然後他的臉又裂開了不少,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麽?若我沒有變成這個樣子,那個螻蟻,又怎麽可能妄圖想要取代我?”
李冶道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下來,盯著我的臉,一字一句的說:“你毀了我的計劃,毀了我的一切,讓我不得不接受如今的現實,可你,也好不到哪裏去的……”
我微眯著眼睛,說:“你錯了,就算你是仙界意識,可你也無法再對我有任何的手段。”
李冶道靠近了我的臉,腐爛的肉,幾乎要接觸到了我的臉上,接著他輕聲說:“是麽?你敢說,再無任何你牽掛的人留在仙界,凡界?仙神路終於再出現了,以後的人不會再有威脅到我的存在,可你關心的那些人呢?我不給他們仙氣,我不給他們修行的空間,他們壽元耗盡。我無法去殺他們,可是當一些人,被世界唾棄的時候,他們除了慢慢等死,沒有任何選擇。”
他說著說著,又猙獰的笑了起來,接著用手掌拍打我的臉。一下一下。終於把我沒有絲毫漏洞的心神給拍出來了一道縫隙……
青雉,母親,慕容瀟,司徒敬,今生母親在凡界不知下落的魂魄。今生母親的女兒。這些是對我至關重要的人。
另外的那些對我幫助不少的人呢?烏秉算一個,我總不能因為自己,連累了烏秉以及他的家族。李家也算,盡管李家之前算計我,甚至殺我。可現在的李家為我所用,而我還是李家的大能,在數千年前,就是李家的人!
李冶道把手放到了我的下巴下麵。
我的身體上驟然釋放出來了界力,直接將李冶道的這個身影彈開,甚至讓他消散了部分。
我微眯著眼睛看著李冶道,一字一句的說:“威脅我?”
我的意識之中,是格外的掙紮的,李冶道做了太多讓我想要殺他千次萬次的事情,可現在的事情發展,卻到了我不但不能殺他,甚至還要幫助他,和他合作的局麵,這讓我掙紮痛苦到了極點。
李冶道沒有氣惱,他還是在笑。一邊笑一邊說:“我縱觀仙界初始,從強盛,再到如今,我看過無數人修煉的過程,越加強大的人,越加無情,可越加無情的人,越加有軟肋!李筱雅,你表麵上看似能夠絕情決意,甚至阻撓你的任何事情,你都能夠放下,柯明海如此對你,你依舊能下手殺他,並蒂妖蓮毀了自己來救你,你也順其自然。並沒有想怎麽讓她複原。再到了喬伊,你知道,她隻是為了你,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可你依舊能夠冷漠無情的對待她,直接將她交給楊心塵。不管不顧。
再看慕容瀟和司徒敬,悼唁仙府之中,孤寂歲月,你讓他們一人一妖呆了多長時間。
又看最後的楊心塵的下場呢?”
我剛才被李冶道撕開的那道防線越來越大,我紅著眼睛看著李冶道。李冶道一字一句的說:“你看似無情,可這些對你付出過的人。都會成為你的羈絆!你有太多太多的軟肋!楊心塵讓你不得不離開仙界,柯明海讓你現在一直會手下留情,更別說其它人的存在了。李筱雅,一個人想要真的強大,無所畏懼的強大,就不能有軟肋,你有,就會被牽製,怎麽樣,現在被我牽製的感覺又如何?”
我捏緊了沒有摸著鼎的那隻手,也沒對李冶道的身影出手了,都沒有作用。
接著我喘息了一聲,說:“我可以幫你。”
李冶道笑了起來,笑的格外的暢快,說了句:“順應天意,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微眯著眼睛看著李冶道,說:“和我有關的任何人,都不能有半點損傷,可是我也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如果你瞞著我,我可以倒過頭來,不選擇你,而是選擇藥家老祖。”
李冶道又靠近了我,他輕聲說:“螻蟻妄圖為天?可他卻跳不出那片地,又沒有翅膀,就算有了,也太小太小。”
我眉頭微皺,李冶道繼續說:“你想知道,為什麽我會變成李冶道那樣的人麽?為什麽這樣對你?對諸葛流雲?”
我點了點頭。說沒錯。
李冶道從我的臉龐處遠離了一些,接著他也抬頭,然後說了句:“你和我是一樣的人,如果等你一個人,孤獨的意識經曆數十萬年,甚至數不清的時間之後,你也會想辦法選擇自由。
隻不過。我存在的時間更長一點兒。所以,我有更加精密的算計而已。而這叫做天算。“
我皺眉,李冶道說:“人算不如天算。“
我沒反對這句話。讓李冶道繼續說下去。
他似乎是回憶,然後說:“事情,要從有螻蟻開始反抗我開始。我發現,我不能去殺他們,我可以斷絕他們的仙氣,讓他們被仙界唾棄,可我如果殺了他們,我就會崩潰,我會消失。”
“當螻蟻越來越多,甚至我禁錮了仙氣之後,螻蟻也能找到辦法修煉,再次變得強大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危險。那個時候,出現了一股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造就了仙神路,當修為到達界限的人,就會通過仙神路離開。而那個時候,仙界也有了名字,叫做仙界。這裏的人,是仙人。”
我瞳孔緊縮,又是一股神秘的力量?
李冶道沒有情緒的說:“仙界,也開始接納一些人,一些修為低下,壽命本來短淺,也是凡胎的人,他們來自凡界,比仙界弱小的界麵。”
我靜靜聽著李冶道的話。
他再次看向了我,說:“時間就這麽過去。仙神路之後有更加強大的修為,讓人趨之若鶩,取代了他們想要取代我的想法,我又開始無數年的孤寂,所以我想離開,想去其它地方。我選擇了分離意識,投生做人。那個時候,我選中了一個走過仙神路的人,他的身體,他的法寶,那樣會讓我極度的安全,也很強大。那個人,叫做諸葛流雲。
而想要徹底瓦解一個強大的人,拿走他的一切,殺死他,是不夠的,天地之間,界之間,有一種斬不斷的東西叫做因果。
因果代表的就是你種下的因,結果是你自己的。你曾經做過的任何事情,都會回報在你的身上,無論福禍!真正的因果,永遠無法斬斷!
我追求的是自由,亙古久遠的生命。
所以,我開始了我的天算。你們都是棋子,隻有諸葛流雲,才是我的真正想要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