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聲打斷了尋和龍王的憂慮,龍王不假思索,一把抓起尋放在肩上,風馳電掣般回到貌似和胡子老頭它們歇息的地方。

尋看著漸漸接近的山頂,早已經驚呆了。隻見方圓五丈之內風平浪靜,方圓五丈之外卻是另一番景象。四下裏黑氣飆集,狂風滾滾,不斷地刮起五丈邊緣處的泥土石頭,像一條尾巴倒掛在天上的怪蟒,張著大口要將貌似它們三個連同腳下土地一口吞下。

龍王急忙隨著風勢遊入陣中,尋疾電般穿越過狂風,雙雙來到老鬼的身邊。老鬼在中間照料著險象環生的法陣,早已是左支右絀。見到兩個幫得上忙的進來,登時喜形於色。

“尋,幫我按住這塊石頭!”老鬼得到尋的幫助,好不容易從護陣的狼狽中脫身。他一騰出空來,半刻也不敢耽擱,立即在地上腳踢指劃,畫出一個個深奧玄妙的符籙。他的動作越來越急,一個正五邊形的陣圖漸漸成形。

原來辟風陣護住有五丈範圍,隨著五邊形陣圖的鞏固,被護住的地方不斷在向外擴展了出去。陣外的狂風黑氣被壓迫著一寸寸地往後撤,露出地上一個五丈內徑的大圓。大圓外徑的泥土被削平了整整半尺,大圓裏頭的地方成了一座立起的圓台。

“發生了什麽事?”龍王踢天弄井無所不能,可遇到玄術就成了睜眼瞎,隻能站在一旁幹著急。

“天變!沒空跟你解釋!”老鬼全力施為,但詭異的是,陣法籠罩的地方到了十丈方圓的時候就被壓住了,再也無法往外擴展,甚至還有被往回壓的跡象。

“不行!”老鬼急得大叫,“老泥鰍快把那兩個也叫起來,快點快點!”

龍王也不答話,左臂一伸就把貌似從泥洞裏挖了出來,一把拋到了老鬼身邊。接著他右腳一勾,掃把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藤蔓的旁邊,藤蔓順勢盤了上去,一眨眼功夫又是一個活蹦亂跳的胡子老頭。

“尋,快過來!”老鬼咬著牙嘶聲怒吼,“死馬當活馬醫了!”

老鬼索性放開了被四周狂風黑氣逼得不時走樣的陣圖,雙手握拳,驀地駢指如戟,指著正五邊形的陣圖,縱躍踢腿中一陣臨空拉扯。陣圖閃著白光,從正五邊形的形狀一陣伸縮旋轉,化作了一個菱形模樣。老鬼於是左手單手撐地,按住陣圖中心倒立起身子,空出來的右手掐著指訣豎在胸口。隻見菱形不住伸展,尖角頂住了正在內縮的陣法邊緣。一陣轟隆隆響聲過後,陣外恐怖的壓力被頂住了,一時不再往裏壓進。

老鬼一邊強自鎮定操縱著陣法,一邊指揮著尋、龍王、貌似和胡子老頭,要他們對著相應的棱角坐下,充當陣勢的支柱。

“東方屬木,胡子!你過去!”

“南方屬火,尋!那是你的位子!”

“西方屬金,老泥鰍!”

“北方屬水,那個老鼠,快快快!”

老鬼的陣法果真奇妙,胡子老頭、尋、龍王坐下以後,隻覺得陣法帶動著自身力量化作法力,,抵擋住了外麵的狂風黑氣。東、南、西三個方向的陣壁霎時間明朗起來,絲毫不畏外麵的狂風黑氣。但是,貌似所在的北方卻在不斷倒退,陣外的狂風黑氣似乎找到了弱點所在,北麵壓力大增,陣壁的弧度越來越小,快要被壓成直線了。

“糟了!”老鬼絕望得大叫起來,“老鼠沒有你們那種天生的元氣!再頂不住,我們全都灰飛煙滅!”

“水?”尋腦子裏猛地一亮,“貌似,張嘴!”

“啊?”貌似扭過頭朝著尋。

尋趁著這機會,張口一噴,一點亮晶晶的東西激射而出,射入了貌似的嘴巴。貌似猝不及防,隻覺得什麽東西骨碌一聲順著喉嚨下了肚子,嚇得魂飛魄散。

說也奇怪,就這麽電光火石一刹那,貌似對著的北方陣壁仿佛活了過來似的,緩緩地將狂風黑氣往外推,迅速和東南西三個方向一起延伸,長成了一個渾圓的大球。老鬼在中,四方齊備,陣法毫無破綻,狂風黑氣圍著陣壁團團轉,卻半點也奈何不了裏頭的五個布陣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狂風黑氣猖狂過後盛極難替,漸漸淡去消失無蹤。陣內五個無辜的倒黴蛋齊齊籲了口氣,不由得癱倒在地,望向天空。豔陽高照,上下天光,原來拚命整整拚過了一夜,這時已經是翌日正午。

“老鬼,到底這是怎麽回事?”龍王有氣無力地問道。

“一定是哪些個混蛋,胡挖亂挖,把這座山的根基給傷了!”老鬼火冒三丈,一陣慘絕人寰地數黃道黑,“邪氣趁虛穿心而入,要不是碰巧被我們幾個擋住,這座山就廢了!”

“我巴不得碰巧沒遇上!”貌似撅著嘴,呼哧呼哧喘氣,“尋,你扔了什麽到我嘴裏?我現在滿肚子不暢快……”

“你小子得了便宜敢賣乖!”龍王朝貌似一瞪眼,貌似自動自覺地把脖子一縮,一溜煙躲到了尋的背後。

“龍王爺,我把你送的水晶,轉送這家夥了。”尋先向龍王謝罪,轉過身對著貌似上下打量,瞧得貌似渾身雞皮疙瘩。

“水晶?”貌似往自己身上又摸又捏,“吃了這玩意會不會生病的?”、

“那是龍族治水的寶物,你好自為之。”尋歎了口氣。要不是情況萬分危急,它是不會將這能夠操縱水流的寶物給貌似的。糟蹋,嚴重糟蹋了。

“老鼠一邊去……”老鬼上前一把將貌似拎起一甩,還好胡子老頭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不然這老鼠怕就要單槍匹馬從懸崖上往下掉了。

“尋,你下海去那陣子,怕是陸地上有些大變化了。”老鬼皺著眉頭,“方才的那陣邪氣大半屬水,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