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搞?”尋懶洋洋地問珍珠太郎。在速度恢複的情況下,尋實在對這些連自己都會打結的怪物沒有任何忌諱。肚皮裏頭,略略一翻就搜出三五個斬盡殺絕的方案來。

“你愛怎麽搞怎麽搞……”珍珠太郎咬著牙,渾身的皮膚顏色急劇變幻著,這是海龍一族情緒激動、火冒三丈的跡象,“我不會留情的!”

僅僅因為它們的醜惡,它們的強勢,它們的詭異,珍珠太郎和尋絲毫不假考慮,並駕齊驅衝了上去。兩道肉眼看不清動作的虛影,驀地衝進了怪物堆成的肉山。

該怎麽打,其實尋還沒想好。珍珠太郎體型魁梧,但這些怪物個頭更是不小,它們臥著的時候比珍珠太郎矮,但是當它們昂起頭來的時候,珍珠太郎與尋活像青蛙站在蛇的麵前一樣,絲毫不見優勢。它們的力量,珍珠太郎與尋是見識過的,如果不考慮智慧和技巧的問題,那麽就算是力拔山河的珍珠太郎也沒有太大的優勢。尤其是它們還擁有著非常惡劣的體型,攻擊它們實在是一件費勁的事。

的確,不管是尋也好,珍珠太郎也好,單憑蠻力的對抗似乎很難把它們怎麽樣。畢竟這些怪物都是無數軟體動物的結合體,軟體動物共同的特征,就是韌性和靜拉力異常強大,據說一隻章魚甚至能夠從一根火柴棍大小的縫隙裏全身而退,就充分說明了這點。

但是如果說海龍一族單靠蠻力無法在海中稱王稱霸,那麽他們可以依仗的,隻有他們的智慧了。

這些怪物正麵硬拚,不懼任何對手。但是,它們的肚皮或者其它的位置,卻未必如同腦袋那麽堅硬。珍珠太郎怎麽對付擋在洞口的泥土,這會兒也就怎麽對付這些惡心到了極點的軟塌塌的怪物。他甩開了膀子橫衝直撞,從這一條怪物左邊的肚腹進去,又從它右邊的腮幫出來,對交通秩序無視到了極點。至於怪物肚子裏的東西在珍珠太郎這般沒效率的“穿越”之中是什麽遭遇,根據在旁的尋不完全的估計,相信比較類似於交通事故中十輪大卡車輪下軋著的行人。

不管怪物的力氣有多大,走不動的話,也隻有在原地坐以待斃的份兒。它們的爬行,全靠肚皮上堅韌光滑的鱗甲,這回被破體而過的珍珠太郎一番踐踏,肚皮上無一例外地穿了數個腳印狀的大洞,它們想要有效遊動、擺動堅硬鋒利的頭顱跟敵人來個以矛攻盾的夢想成了泡影。按照珍珠太郎的說法,隻是在它們身邊陪它們“走”了一遍,結果它們全都走不動了。

“嘖,耐力真差。”珍珠太郎一副教官的派頭,在奄奄一息的怪物們頭頂上評頭論足,尋在一旁聽著直冒冷汗。珍珠太郎剛剛這一趟突擊,用的時間並不多,但戰果是顯著而血腥的。剛剛還耀武揚威的無數怪物,多少個頭都數不過來,現在全數趴地上等死。在尋眼中看來,滿地都是粘呼呼的東西,都不是些什麽好東西。這些東西一堆堆掉在地麵上,嵌著一個個厚重的腳印,仿佛正在訴說著方才所遭遇的無情踐踏。珍珠太郎這會兒把腳不斷往地上粗糙的珊瑚礁蹭來蹭去,似乎有些不太滿意。

“這些東西把我的腳弄髒了。”他咕噥著,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把腳伸到一頭側歪在地上的怪物頭上,一腳踢斷它鋒利的獨角,朝自己腳上三刮五刮,又歪著頭敲了敲,一臉滿意的神色。

“這玩意兒不賴。”珍珠太郎將獨角一把插入珊瑚礁,攪了攪刮掉汙穢,又拔了出來,遞到尋的眼前。尋仔細看著,這是一根說不清骨質還是殼質的獨刺,暗淡的光澤貌不驚人,但目光細膩的尋,卻從它末端和邊沿感受到遙遙直逼入皮膚挑動骨骼的鋒銳。它心裏一陣微妙的癢癢,連忙躲開鋒刃的威脅,呆呆地看著珍珠太郎把它用怪物身上撕下來的皮緊緊包裹。

“好了,”珍珠太郎把這把利角用皮包好後,又扯下一條狹長的皮子將它緊緊綁住,“應該不會誤傷了。”

“你這是幹嘛?”尋看到珍珠太郎繼續前行的打算,慌忙問道,“不是已經宰光了嗎?”

“開什麽玩笑,”珍珠太郎把綁好的利角吊背後,“這群家夥連腦子都沒有,怎麽會往這兒來?你還不明白麽?”

“你明白?”尋搖搖頭。

“跟我來,你很快就明白了。”珍珠太郎看了看尋,轉身就走,彪悍得如下山猛虎,則人欲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