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歸正傳,第二天早起,倆人頂著熊貓眼會麵對方,彼此相望,心知肚明,微微一笑,心裏均覺溫暖。於是白玉堂把“他有了”的那個計策告訴展昭,展昭拍案叫絕,再與周大人,李笑輕,君火議一合計,大家全票通過。於是分頭準備不提。

過得三四日,南昌縣衙一切如常。是夜,熊中耀如常在獄中閉目,突然聽得陰風陣陣,外邊樹葉沙沙作響,就算是在囚室內,也能覺出氣溫驟低。他素大膽,不以為意,繼續閉目。但隻見一聲聲“中耀”,若有若無。中耀突然神色大變,叫道;“大勇,是你嗎?我知道你會回來看我的。你帶我走吧,我不怕死,我早就想跟你在一起了。”於是聲音由遠到近,終於一個白衣飄飄的影子進到跟前,中耀定睛一看,果是大勇。他撲上去,握住大勇,“大勇,是我害死了你,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害死,不過沒關係,我馬上就會來陪你了。”那鬼魄大勇看著熊中耀:“中耀,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著。活下去,活得比別人更好,我知道周大人是個清官,你跟哂彥素來情同兄妹,你不會那麽忍心殺死他的,你把哂彥一案具實稟告給他,他會判明是非的。否則,因我之累,致使你含冤莫白,我在地下,也不會安心的。我愛你,是要我們能堂堂正正站在陽光下,做一對神仙眷侶,並不是要千夫所指,萬人唾罵,我是妖精你是殺人犯,你明白嗎?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在地下也不安寧,趁著這個月七月,鬼門大開,我才能與你見上一麵。我要你向我保證,你要沈冤枉雪,好好做人。我在下麵也會開心,並安心等你。如果你還是一味想著早點跟我團聚而自暴自棄,枉受罵名,那我就會早去投胎,從此大家陌路。”那熊中耀亦深愛大勇,聽得半帶溫柔,半帶威脅的話也是淚眼相望,連連點頭。那鬼魄方正一步三回頭,迤邐而去。

出了囚室,那展周李君四人都團住那鬼魄,笑道,“你辛苦了,立了一大功了。”原來這鬼魄是白家小五所扮,他於江湖中行走,無意中習得一門易容術。扮人裝鬼,入木三分。這次特地請人畫出高大勇樣貌,加上身材相近,於是從象姑館高大勇平日熟悉之人了解到高大勇語調語音,加以練習,竟能以假混真了,又加上熊中耀一心求死,已是精神渙散,一時之間又在黑暗之中,自然無法辨別情人真假。因此這個計劃竟是成功了。

第二天展白兩人照例來到審問室,這次熊中耀一反常態,開始配合起審問了,經過了解,事情大體如下。

六月的一天,熊中耀照例來到象姑館,準備與高大勇相會。那高大勇的房間經過中耀吩咐,設在象姑館幽深之處一幢副樓,這幢樓內也僅有高大勇居住,方便他們說話,且離象姑館主樓有百多米遠,因此不易被外界打擾的。一進房間卻發現高大勇不在,平日溫柔可人的侍女哂彥卻在房中,手裏還把玩著他與高大勇的定情信物一個生肖掛像。那個生肖掛像是高大勇隨身配帶,絕不離身的,此時在哂彥手上看到,熊中耀大驚失色,於是開始逼問哂彥大勇去處。那哂彥卻閉口不答,開始勸他放棄大勇。平日裏哂彥就經常勸導中耀放棄大勇,但兩人每日都不歡而散,但這時非比尋常,看樣子大勇還在哂彥手上,於是中耀無法,一直追問大勇下場,但哂彥閉口不答,反而繼續勸他放棄大勇,於是雙方就展開了一場拉鋸戰,看誰的毅力拚得過誰。這方麵熊中耀憂心著大勇的下場,另一方麵還得跟哂彥周旋問出大勇,於是關心則亂,一陣拉鋸後,熊中耀完全亂了陣腳,看到桌上有把剪刀,知道哂彥素來關心自己,為人善良,居然拿起剪刀用自己威脅哂彥,情緒激動,那哂彥也慌了手腳,慌忙中來奪剪刀,但是雙方拉來拉去,那剪刀鬼使神差就戳上了哂彥的胸口,哂彥的鮮血一直就沽沽流著。那熊中耀雖與哂彥爭吵,但一直當哂彥是親妹,而且他知道哂彥是為他好。眼見哂彥重傷立時慌了手腳,哂彥也以為自己要死了,對中耀說大勇其實已不在人世,請求中耀別再記掛大勇,找個好人家的女兒共度一生。當時中耀心中慌亂,唯一的念頭就是請來大夫,救回哂彥的命,但當他尋來大夫時,卻發現高大勇所居那幢副樓發生火災,火災撲滅後發現燒焦女屍,對應特征與哂彥也一一符合,因此萬念俱灰,認為自己先後害死了情人與妹妹。所以才來投案。希望能夠一死解脫。

熊中耀案情口供整理完畢,周展白三人進行整理,果然又抓住不少線索。首先那高大勇生死成迷。按哂彥臨死前說法,是她已殺害高大勇。哂彥是江西漕幫分舵主之女,調派人手應該不成問題,隻是依照她平白的品性和最後對熊中耀說的那番話來看,此女本性極為善良安穩,高大勇與她亦沒有直接的衝突,隻怕說高大勇己死的那翻話是哂彥用來騙熊中耀也未可知。現在隻有廣發通告,尋找高大勇下落。第二那場火災發生得蹊蹺,依火勢來看,隻怕是有人故意放火,而且那幢樓隻有高大勇及隨身小仆二人居住,當時是白天,應該沒有油燈火石之類的東西燃著,怎麽平白無故地放起火了。唯一可能就是有人想混水摸魚,在不被人知的情況下帶走哂彥。這點還需著落在那具女屍上。

於是白小弟又長噱短歎了一番。以熊中耀狀元之才,此中兩點不難看出,可他身陷於情人與妹妹皆被他害死的苦痛之中,隻怕心中早已認定自己是個罪人,存心求得一死了,否則這場案子,憑這兩點翻案還是有很大希望的。可見情之一字,影響人多大。

仵作於是再次開棺驗屍,屍檢報告傳來,死者胸口並無明顯利器傷痕(我不知道燒焦的屍體是否仵作還能查出有無傷痕,這裏為了情節需要,就假定能好了。)白展周君李五人長鬆了一口氣,那胡哂彥果然未死,這下漕幫那裏好交待了。現下需要的,就是查出胡哂彥究竟是被何人擄去,作何用處。私下裏,那胡哂彥隻是熊府一普通侍女,與合府上下關係甚好。加之此女天性淳良,從不與人結怨,因此……

於是展白兩人對視一笑,造訪胡青雲。將案情進展告知胡青雲。胡青雲聽聞愛女很有可能還在人世,驚喜莫名。“隻是這次還需胡老前輩協助,擄走哂彥姑娘的,隻怕和胡老前輩還有漕幫有很大關係。”展昭說道。

“展護衛說得有理,隻是我們漕幫,雖然勢大,但與江湖其他勢力關係均為良好,我們隻是負責航運漕糧,輕易不與人結下梁子,因此我也想不出,隻是最近……”胡青雲皺起眉頭,“最近什麽?”小白性急,連忙問道。“沒什麽,隻是本幫的一點小麻煩罷了,應該牽涉不到小女頭上。”既是如此,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如果胡前輩能想到什麽線索,希望一定及時通知我們。”“事關小女,老朽一定不會馬虎,老朽會下令讓全幫人馬追查小女。也希望兩位能繼續追查此事。”展白兩人同聲應了,起身告辭。出得門口,白玉堂偷看展昭一眼,見展昭正狠瞪著他,吐了吐舌頭,朝展昭側臉做了個揖,倒把展昭逗笑了。於是白玉堂心直口快之事,展昭也不去計較了。原本展昭一天到晚一個表情,但自從酒醉那晚後,與白玉堂走得越來越近,於是展昭也受到感染,臉上表情漸漸生動,人也不似從前陰霾了。就連最粗線條的李笑輕也歎過一兩回“你看那展昭,現在好像比原來出色了不少啊。”直把大家逗得開懷大笑。

至於李笑輕,倒是還有一件事比較驚世駭俗的,就是一晚四人相聚,大家開懷飲酒,將醉未醉之時,那李笑輕突然站了起來,一手搭在白玉堂身上。“白玉堂,我來追你好不好?”當時其餘三人都被突然震住,目瞪口呆,不過好在被她訓練得多了,於是很快協複常態,聽聽她打算講什麽。“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好好看。就像天上的仙人下凡似的,後來你第一次來我們家,我都告訴你啦。然後你得意滿滿,雙手篩髫,那個樣子,既生動又可愛,當時我看了,真是驚豔,你要當時問我姓什麽,我絕對呆呆傻傻告訴你,我姓白。然後我立刻就覺得我們女才郎貌,再配不過,心中就存下了這麽一個念頭。”眾人均是首次聽聞“女才郎貌”這等說法,哭笑不得。“到後來,跟你談起詩詞歌賦,政治經濟的時候,你侃侃而談,毫不落於我下風,我就知道,這個男人我選對了,我李笑輕這輩子最鄙視的,就是空有外貌,沒有內涵的花瓶,如果你沒有內涵的話,我就算選你做丈夫,也隻會迷戀你的色相一時,等看習慣了你的樣子,我就會開始拋棄你了。但你既有內涵又有外表。這正是我心目中理想的佳偶,所以我想,我是很喜歡很喜歡你了,但看你和展昭,我就知道我多半是沒什麽戲了,你們倆個,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要什麽,更重要的是,你們凝視對方的時候,好像眼睛裏就再也容不下別的人物了。我不知道是我多心呢,還是真是這樣,所以,白玉堂,你隻要回答我接不接受我的追求,我就知道結果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你們也知道我的性子直,無論結果怎麽樣,我都不會有芥蒂的,希望其他幾位也不要對我有芥蒂。”說完李笑輕還特別朝展昭笑笑。

事出突然,展昭與白玉堂就僵在那兒了,明知道自己對對方的關心超過了好朋友的界限,可是兩人還是若無其事地以好朋友粉飾太平,兩人都知道從酒醉那一晚開始一切都開始不同了,可是就這麽驟然被李笑輕點出來~~~……展白兩人對視一眼,又慌亂把視線挪開,雙方像要撇清似的,頭不約而同往一旁一扭。

“笑……笑輕,你別誤會,我跟,,,跟展昭……真的隻是朋友,我們兩個男子……會有什麽……暖昧……隻是感情很好的……好友……而已……但我對你……也是像對小妹妹般……”

“行啦,行啦,還好我早已有心裏準備,要不肯定會很失望的,嗯,小議早就點醒過我,說我跟你不適合,說你心裏早就有了展昭,不是這樣我還真看不出哪。你呀,也就不要這麽艱難地吐字了,大家心裏有數你跟展昭是個什麽關係就行了。”不是不難過地,李笑輕說出這些詞句,開頭緩緩,然後越說越快。後來倒像是說給自己聽“我隻難過這麽一天,明天我就全都放下了,大家還是都是好朋友,不許互相有隔閡。不過早死早超生,還好我今天問出來了,要不還不知道要痛苦多久哩。”大家聽著她的話,初時比較沈痛,聽到後來越聽越不像話,於是都笑起來了。先前緊張的氣氛一掃而光。

嗯,插曲結束,轉到正文,且說探訪過胡青雲後,這四人又照例聚在一塊,展白兩人又把胡青雲的話複述給李君兩人聽。

“我們隻是負責航運漕糧”,李君兩人均不約而同將此話念在口裏兩三遍,突然兩人對視大笑,拿來紙筆,兩人均寫出一個“鹽”字。

原來兩人近日負責監視許河和鹽梟,許河私鹽受滯,無法運出南昌,這不正是漕幫所管之事麽,聯想到許河當日發急所語“如果不是官府現在還在追查,奇貨在我手上,又怎麽會運不出鹽呢?”,那麽官府所追查的不是私鹽,而是哂彥一案,那個奇貨,應該就是被偷天換柱的哂彥,有了漕幫女兒在手,確實就不愁運不出鹽了。而那個許河之所以遲遲未向胡青雲透露哂彥在他手上,大概也是忌憚官府還在查案,謹防官府跟漕幫聯手,想確保哂彥一直能留在許河當人質罷。而今日胡青雲的遲疑,想必也是想起了許河曾幾次向他交涉,希望能合作航運私鹽,他加以拒絕吧。之所以胡青雲未向展白兩人透露,大概也是基於江湖道義,於是,一切迷題迎刃而解~~~~

一個月後,展白兩人在港口送別李笑輕。李笑輕尤自在嘴裏嘀咕,這死小議,說了玩滿半年才走,怎麽三天之前,見到胡哂彥被找回來了,留在漕幫做大小姐,高大勇也原來是讓胡哂彥暫寄在鄉下一民居,也找回來了,與熊中耀圓滿團聚就拍拍屁股走了呢?我讓他回答的問題他還沒回答呢。這次我一定要去問清楚,逃是逃不掉滴~~~”聞言展白兩人無奈,相視一笑。原來那李笑輕三天前的晚上又對君火議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理由是展白兩人這麽默契,我們在鹽梟許河上也有默契,所以要不要試著發展。於是君火議連夜逃返南寧。“很同情小議,當初我被趕鴨子上架,現在輪到他了,這位大小姐行事張狂,我能理解小議的感受。”“我倒覺得小議是故意的,我們都了解這位大小姐送到眼前的,太容易得到的她不屑一顧,反而是經曆波折的她視如珍寶”。“你說小議到底是前種還是後種呢?”“誰知道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兩人正耳語著,李大小姐的目光又瞅過來了,“對了,你們誰在上,誰在下啊。”這位李大小姐性子好奇,務喜追根問底,於是兩人也就正色以答“大家同為男兒,我們不認為存在什麽小攻小受問題。甲想做男人了,乙就配合他。如果乙想做男人了,甲就配合他,就是這麽簡單。”問題得到回答,李大小姐滿意地點點頭,開船遠航。

展白兩人目送遠影,繼續討論。

“你怎麽回答得這麽熟練,我們好像既沒口頭討論過也沒身體力行過嘛?”

“這個問題你肯定也想過吧。我聰明絕頂,怎麽會不知道你的答案呢?”

“服了你了,就算你對,但如果兩個人同時想做男人呢?那我們怎麽辦?”

“那就實現你的夢了”

“什麽夢,怎麽我不知道?”

“我們第一次去望江樓的時候,你喝醉了告訴我的,你說“我夢見我們倆個都搶著壓對方。後來誰贏了就不記得了……”那時候起,我就知道我們倆都喜歡對方。

“你……”明明隻是個夢,某人無語……

“還有啊,那次你在我肚子上****,摸得我好癢癢”然後我要摸回來,你老人家又是睡著了,你欠我一次,不如~~~現在就還給我吧~~~~”

“哈哈哈,我也怕癢,快把你的手拿開。

全文完。謝謝大家收看。

已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