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肩膀被摔倒,早已經一片淤青,而秦牧之這樣捏著她的肩膀,更是疼痛不已。

麥青青忍著疼,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秦牧之,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誰的非你不可。”

有些人總會以為,離開了某個人,自己就會活不下去,可實際上了,離開了,一樣能活下去。

一如她。

當初爸爸去世的時候,她真的萬念俱灰,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她真的很想就那樣跟爸爸一起離開,那樣的話,他們一家三口就能在地下團聚了。

曾經,她是真的拿刀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但是最後,她還是很堅強地活下來了,雖然……是寄人籬下。

因為她知道,爸爸媽媽很愛她,肯定不希望她做傻事。

所以,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會挺過來。

後來她告訴自己,她一定要努力,一定要讓自己過得幸福,一定……不會辜負爸媽的希望。

因為她過得幸福,他們在天上看著,才會開心。

隻要他們活在自己的心中,那麽,一家人就會永遠在一起。

但是,她的幸福……卻跟秦牧之無關,而秦牧之也不可能會給她帶來她想要的幸福。

雖然昨天晚上秦牧之的溫柔也讓她的心中升騰起了一種異樣的感受,她也體會到了那種被人嗬護的溫暖。

那算是心動嗎?

麥青青不知道。

這麽多年來,她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對於愛情這種東西,也是敬而遠之的。

但是昨天晚上,秦牧之抱著她,撫摸著她的時候,真的讓他心慌意亂。

她不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沉淪……

但是,這麽多年來秦牧之在她心中留下的陰影……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消除的。

所以,她怎麽能夠相信劉阿姨說的那番話呢?

而且,前不久,秦牧之還心心念念地去追蘇綠,那個漂亮又幹練的醫生……

而這才沒過多久,秦牧之就對自己這樣,動不動就親一親,抱一抱。

嗬嗬,這算什麽?

這麽快就忘記了之前還追過其他的女人,反而對她這樣親密。

麥青青不相信這是什麽所謂的愛情,頂多……因為秦牧之之前看著她不爽,而她又處處跟他針鋒相對,正是因此……才引起了他心中的不滿,甚至可是說,是一種霸道的占有欲吧。

就好像征服了她,讓她臣服在他的柔情之下,他就勝利了,得意了,滿足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虛榮心……應該是就是這樣的。

秦牧之會愛上她?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她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也不想再沉溺在秦牧那偶然的溫柔之中。

況且,如果她跟秦牧之之間真的有了什麽,那對秦叔叔還有尹阿姨來說……也是一場災難!

所以,她又何必讓自己陷入這種萬劫不複的境地,又何必讓秦叔叔還有尹阿姨跟著為難呢?

她雖然寄人籬下,但是也有尊嚴,她不想讓人看扁了她。

絕對不要。

麥青青勇敢地迎著秦牧之的視線,說道:“還有,你說我不識抬舉……那怎樣才算是是抬舉呢?你想要,我就乖乖給,是這樣嗎?然後呢?”

秦牧之的太陽穴怦怦跳著,頭有點疼。

眼前的這個小女人目光是那樣的淡然,卻又是那樣的疏遠。

“然後,等著像你的那些個前女友一樣,拿著房子車子票子瀟灑的跟你說拜拜嗎?是啊,對你來說,隻是玩玩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反正秦家有的是錢,那點犒賞女人的東西對秦家來說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你也不會心疼。

可是很抱歉,你的遊戲,我真的玩不起。浮躁的社會,一往而深的愛情似乎成了奢侈品。所以人們都在羨慕老一輩的愛情,書信慢,車馬慢,一生隻愛一個人。而我想要的,隻是一份簡簡單單的感情,但是你……給不了。”

聽到麥青青的話,秦牧之的手鬆了鬆,頭疼得更厲害。

麥青青感覺到秦牧之的手鬆開,轉頭看了一眼電視,大屏幕中,電影還在播放著。

麥青青說道:“你看,你播放的這個是《人鬼情未了》,即便是離開了,可是愛還在。”

麥青青說著,而秦牧之呢,雙手攥成拳頭,眸子眯起來。

“秦牧之,我曾經看過一個故事,說的是自從2007年起,倫敦地鐵站來了一位常客,她是以為上了歲數的阿姨,每天都靜靜坐在月台長椅上,卻從來都不搭乘。

每當地鐵進站前,她望眼欲穿地盯著軌道遠處。當地鐵進站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又如小姑娘一樣略帶羞澀,聽到‘MindTheGap’(小心間隙)時,她的眼神、表情都煥發出別樣神采。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每天如此。後來,那個老人的行為引來地鐵站工作人員的注意,一問才知道,原來,‘MindTheGap’的聲音,是她的丈夫錄製的,但他在2007年去世了。她說:‘聽著他的聲音,仿佛他從未離我遠去。’

與丈夫的聲音相逢,像一種儀式融入她每天的生活當中,又像一場穿越時空、穿越生死的約會,十年來,綿延不絕。這又何嚐不是一個現實版的《人鬼情未了》呢?”

轉過頭來,麥青青的目光又落在秦牧之的臉上。

“秦牧之,對你而言,女人是什麽呢?愛情這種東西,你……有過期許嗎?”

秦牧之瞅著麥青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愛情……該死的,他對她的感情……難道就不算是愛情嗎?

可是現在,如果他說愛她,她會相信嗎?

她肯定不會相信,隻會把他的話當成笑話!

“秦牧之,我想,你可能……是因為被蘇綠拒絕了,所以,想要找到一個宣泄的途徑,但是,很抱歉,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謝謝你昨天的照顧,但是以後,真的不需要了。”

麥青青的話說完,秦牧之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沒有說一句話,直接上樓去了。

重重的關門聲從樓上傳來,麥青青的心跟著一顫。

終究,她又把秦牧之給惹怒了。

劉阿姨走過來,看著麥青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由得搖搖頭,“怎麽,又吵架了?”

麥青青沒有作聲。

劉阿姨歎息一聲說道:“青青啊,你是不知道,昨晚上你發燒,牧之跑前跑後,後來還親自下廚給你做菜呢,手指頭都被刀切破了,可是他什麽話都沒說。你說說你們倆……真是一對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