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楚慕白也有此憂傷了,天下之中,唯一情字才能讓人如此,雖是無數人為情所累,為情而苦,但是偏偏還是有無數人,乃至無數生靈都對情趨之若鶩,或許,這個浩浩宇宙正是因為情,才能繁衍出如此繁盛的景象吧。

“我恢複記憶之後,才知道我原來是有妻子的,於是我回到天外天之後再也沒有去過鬼界,為了怕你傷心,我在鬼界的經曆也是瞞住了你。你也知道我,這個世俗的條條框框根本約束不了我,當日我在冥皇那發的那個誓言對我來說隻不過甩頭就忘,我不去鬼界的原因一是怕你多想,二是希望小殤可以忘了我。”

或許,站在楚慕白這個位置上,任何人也都無法做出擇選吧,選哪一個都感覺是錯的,選哪一個都會注定傷害一方,也怪不得遊戲人間的楚慕白也會有鬱悶的時候。

“我回到天外天百思不得其解,弄不明白這冥皇為什麽這麽痛恨天外天的人,後來才知道,這冥皇的兩個兒子就死在了上代妖皇和寧封子大哥手裏,怪不得這老家夥一覺察我是天外天之人就要殺我而後快,也虧得小殤以死相逼,否則我哪裏還有命在!”

“整件事情就是這樣,小雅你若生氣怪我,我自是沒有任何怨言,就是不知道小殤她這六百年來過的好不好?”

雲雅臉色變了幾番,最後盡量維持著自己的情緒:“你既然要把這一切都通通忘掉,那你今日為何又提出前往鬼界之事,莫不是改變主意了?”

楚慕白搖搖頭:“沒有,我隻是想去悄悄的看看小殤而已,沒有別的想法,我……哎,加上現在人間界真的需要一個高手坐鎮的,而且我感應到我的星盤似乎也在鬼界,可能是我那個徒弟也在鬼界,我……”

雲雅維持許久的情緒終於保持不住,竟是開始抽泣起來,楚慕白頓時不知所措,在天外天三千年以來,雲雅被楚慕白寵溺著,而且周圍一些前輩朋友也都很寵溺著雲雅,從來沒有讓其受到一點委屈,除了六百年前楚慕白失蹤的時候,雲雅流過淚外,其他時刻的雲雅可都是笑著過的。

楚慕白歎息一聲,停住話語,幾步走到雲雅身邊,伸手想將眼前的女子摟在懷裏,可是轉念一想卻是自己不對在先,當下頹然一歎,正要轉身走進修羅殿,這邊的雲雅卻是一下子撲進楚慕白的懷裏,緊緊的抱住楚慕白,仿佛隻要一鬆手眼前的男子就會消失一樣。“夫君,我不想失去你,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雲雅的聲音說不出的負屈,仿佛一個失去玩具的小孩一般。

好在對麵空間的血海早已神念退回血海殿,不然看了這一幕不知道會不會說出什麽嘲諷挖苦的話語。

雖然楚慕白和雲雅也是相處了千年的夫妻了,但是修道者本大部分都是對感情這方麵有些空白,加上在天外天不是閉關修煉就是抵禦修羅界的侵略,真是論感情生活,這楚慕白和雲雅連凡間生活幾年的夫妻都比不上,加上這楚慕白和雲雅都是孩子心性,對於感情生活更是涉足不深。

這次雲雅挑起六百年的往事,楚慕白卻是依一副平靜的口吻緩緩敘述,雖然雲雅明明心中知曉,但是乍一聽聞楚慕白親口承認,而且還親口說了自己和那個冥界小公主的關係,話語之中蘊含的濃濃感情卻是絲毫沒有掩飾,一時間竟是不顧的其他,心中卻是隻有一個念頭,自己不能失去夫君,至於其他的卻是全部被忽略掉了。

三千年的歲月,三千年的感情,這雲雅已經認定了楚慕白,楚慕白也認定了雲雅,但是六百年的那一場意外,楚慕白在鬼界經曆百年之後,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竟然是同時愛上了兩個女子。

最後楚慕白以為自己和冥小殤相處時間不過十幾年,抱著冥小殤可以忘掉自己的僥幸心理,強迫自己不去想鬼界之事,強迫自己給冥小殤留下忘掉自己的時間,甚至封印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同時為了怕天外天的雲雅心傷,楚慕白卻是絕口不對任何人提鬼界之事,卻哪裏想到自己的妖皇兄弟,有些關心過度,見得楚慕白從鬼界出現的時候一臉的惆悵,私自跑到鬼界才知曉了這楚慕白在鬼界的風光事跡,加上後來禁不住雲雅的糾纏就悄悄的告知了雲雅。

雲雅得知之後本想去質問一番楚慕白,誰知還沒等雲雅詢問,楚慕白就一口咬定自己在鬼界是閉關療傷,雲雅雖然當時心中怒火萬丈,但是還是強忍著有一天這楚慕白可以向自己坦白,可是足足等了六百年楚慕白也沒有絲毫提及鬼界之事,雖然楚慕白還像以前一樣對待自己,但是這件事終歸是雲雅心中最深的一個結。

這次聽聞楚慕白要去鬼界,雲雅沒由來心中一陣慌亂,忍不住卻是提起鬼界之事,本想楚慕白會一番狡辯,哪裏想到這楚慕白竟是一五一十的跟雲雅徹底坦白,而且說完之後,臉色一副帶著放下重擔的神情,雲雅心中更加慌亂,還以為這楚慕白要跟自己決裂,當下是直接抽泣著撲進了楚慕白的懷裏。

楚慕白聽著懷中女子的抽泣,帶著負罪感,也把雲雅緊緊的反抱著:“雅兒,你說什麽傻話,我怎麽可能不要你了呢。”

“那你還要去鬼界做什麽?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鬼界的那個女子?”

楚慕白沉吟片刻,沉聲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我的確是愛上了她,我本來以為這六百年不去想鬼界的事情我會淡忘,可是如今卻發現有些事情隨著時間越久,反而愈發的清晰,隻是我此次升起去鬼界的心思,也隻不過是為了修羅和人間界的事情。”

懷中的雲雅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真的?你就沒有其他的心思?”

楚慕白苦笑一聲:“我要是說沒有其他心思,估計你也不相信,看來我這一生注定要對不起小殤了,我隻是想悄悄的看看她,六百年了,也不知她是否過的還好,有沒有忘了我呢?”

語氣幽幽,卻是沒有絲毫掩飾自己的內心,或許,對於相伴自己千年的雲雅,任何掩飾也是對兩人的一種侮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