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小文轉臉看著王少卿,竟然變得滿麵凶氣眼中殺機隱現。王少卿不禁後退了一步,道:“小文,你怎麽了?”

他實在想不通,小文不是已經服用了解藥,餘毒盡除了嗎?莫非這夢幻之刀真如傳說中一樣,有役人出刀之能?

小文已舉起了寶劍!

劍光直指向王少卿!

程小蝶喝道:“小文!”

黑衣蒙麵人道:“不要聽其他人的話,快殺了他。”

小文道:“好!”

話音未落,寶劍已幻起一片冰雪般刺目的劍光!

寶劍刺出,帶起一股銳利的風聲。

隻不過她刺的不是王少卿,而是黑衣蒙麵人!

黑衣蒙麵人大吃一驚!

這是怎麽回事?

眨眼間,劍光已刺到他麵前。

黑衣蒙麵人頓時有些手忙腳亂。

小文揮動寶劍,劍光如狂風暴雨一般,一下將黑衣蒙麵人吞沒了,夜空中隻聽得小文尖厲地大叫聲:“我殺了你!”

血手方輪正想上前夾攻,小雅已飛身而上,挺劍架住了他的長刀。

二人頓時鬥在一起。

刀劍相交,暴起一點點火花。

耀眼的火花。

鋼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惜玉不知何時己站在王少卿身邊,笑道:“王大人受驚了。”

王少卿喘了口氣,道:“我知道小文不會再傷我,我對她有信心。”

程小蝶道:“惜玉,這是怎麽一回事?”

惜玉道:“這是我和小文姐訂的一個計策,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

程小蝶不禁一笑,道:“就你們鬼點子多。”

說著,兩眼轉過去看著戰局。

隻見黑衣蒙麵人已躲過了小文一輪淩厲的劍招。

他伸手一撩黑衣長袍,右手在腰間一扯,手中已多了一把精光耀目的短刀。

短刀幻起滿天刀影,與小文的長劍纏鬥在一起。

看來,這黑衣蒙麵人果然武功超絕,小文已經練到九成火候的“劍海浴魂”竟然抵擋不了他短刀的進攻。

再看小雅,在血手方輪長刀渾厚有力的進攻之下,似乎也處於下風了!

正在這時,隻聽黑衣蒙麵人大叫道:“並肩而上,把他們全殺光!”

程小蝶道:“惜玉,你去幫小雅夾攻方輪,我去助小文!四大捕頭、林司案!你們帶人擋住殺手們,石琪、張麟保護王大人!”

稅完,她已抽出短劍,飛身撲向黑衣蒙麵人。

她的短劍與小文的寶劍一長一短,配合得相得益彰,頓時已將局麵扳平。

小雅有惜玉上前助陣,情況也有轉機了。

排成三角陣法的凶手們一齊發足向前猛衝,但杜望月、吳鐵峰、岑嘯虎、於承誌四人分別從四麵猛衝過去,頓時將凶手們緊密的陣法衝散了。

林不凡指揮著三十四名江南分司好手,揮舞著刀、劍、鐵練、一齊湧上,與殺手們相對猛鬥起來。

石琪、張麟帶著八名長槍手,組成半個圓圈,將王少卿圍在了廊柱之後,雖然有兩名殺手衝近了柱子,但不過兩三招間,就被石、張二人一劍一個,刺殺於地。

小文長劍運轉如風,身形靈活地閃動著,每一劍都全力攻向了黑衣蒙麵人的要害。

現在,她已是隻攻不守了。

因為蒙麵人架開她的長劍,想要反擊之時,程小蝶就會揮動短劍,衝上突襲。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程小蝶手中的短劍用得都是貼身近戰之招數,殺得蒙麵黑衣人無可奈何。

很顯然,他對這一長一短兩柄劍的聯手合擊沒有心理準備,所以,一時之間找不出破解之法,隻能一邊用短刀抵擋,一邊不斷地變化著身形步法,想用閃躲術避開小文和程小蝶淩厲之極的進攻,以求取得一點喘息之機。

忽然,黑衣蒙麵人拔地而起,不顧已刺到身邊的兩劍,頭前腳後,短刀直舉,飛向王少卿。

小文大驚,也飛身前去堵截。

這樣,長短劍法的配合攻擊就無法再行實施了。

黑衣蒙麵人身在半空,左手中忽然又多出一把長刀,落下地來,長刀對長劍、短刀對短劍,又與程小蝶和小文打了個平手。

原來,他撲向王少卿,隻是虛招,是緩兵之計,隻不過趁引開小文之機,抽出了長刀。

單刀變雙刀,很快,程小蝶和小文就有些落於下風了。

血手方輪卻已陷入了苦戰。

雖然他力大無窮,一把長刀揮舞出了漫天刀影,激起的刀風將惜玉和小雄的頭髫都吹散開來,但是惜玉和小雅卻是節節進逼。

二十招過後,小雅柳腰一閃,使出一招“西風瘦馬”,直刺方輪左腿。

方輪已經用刀磕開長劍,卻見惜玉一雙白玉般秀美的小手已經攻到了自己的胸前。

別看這手纖巧美麗,能引人暇思,可撞上一下,當場就得吐血!

方輪無奈之下,正想閃身錯開,躲避這一上下能手殺著,可小雅的長劍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半。

劍光一閃,血光湧現。

殺手之王,血手方輪的左腿之上已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

鮮血噴湧。

方輪厲叫一聲:“老大殺了你這小賤人!”

長刀揮動的更瘋狂了,刀勢也更驚人。

但惜玉和小雅卻不再與他硬挺。

隻見二人身法靈活機動,圍著方輪打轉轉,方輸用盡了全身力氣掄出的二十多刀卻全部掄空了。

連二人的衣角也沒撈著一片。

方輪掄出二十多刀,頓時覺得心浮氣燥,兩臂發酸,吸了一口氣,正想調整一下自己的內息,惜玉和小雅又快速聯手向他攻擊淩厲的一招。

方輪尺得又揮刀應戰。

他很清楚,這兩個小賤人是想就此纏住他,不讓他騰出手來點穴止血,不讓他有喘息之機,想讓他流血流死、累死。

清楚歸清楚,他又實在找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來。

他隻能一刀一刀地與惜玉和小雅硬拚。

方輪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飛快地消失,左腿上濕乎乎地沾滿了鮮血。

他已經有些心慌氣短了。

他的內息也開始紊亂。

這樣下去可不行,要將老命丟在這裏了!

方輪暗忖道,閃動著目光,尋找脫困的機會。

他非常期望有人能來幫助一把,可四下一看,殺手們正與四大捕頭的部下血戰正酣,不可能有人能來幫他。

惜玉和小雅又開始進攻了。

方輪忽然橫下一條心,暗道;“好吧,就算死,老夫也要找一個墊背的!”

殺手們在人數上比杜望月他們要多得多,而且這批殺手的武功也很好,都不比上次來過的那些金刀殺手差。

四大捕頭有的以一敵二,有的以一敵三。雖然殺手們無法脫身殺王少卿,可四大捕頭也都陷入了苦戰。

林不凡和他手下江南分司的三十四名好手也在苦戰。

慘叫一聲接著一聲。

血光一陣接一陣地湧現。

地上已躺倒了不下四十人,這其中有殺手,也有江南分司的好手。

真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啊!

杜望月力敵三人,好不容易殺掉了一個,長劍尚未從敵人胸前抽出來,身後又有三樣兵器襲來了。

他已經動了試用“劍海浴魂”的念頭,但程小蝶的告誡一直在他身邊,他不敢冒這個險。

於是他隻有拚盡全力,揮劍血戰。

小雅和惜玉同時攻上時,方輪竟然丟開小雅於不顧,舉起大刀,直砍惜玉。

惜玉躲過兩刀,想著方輪該回刀去架小雅的長劍了,卻沒想到第三刀仍然向她砍來。

小雅的長劍毫不阻攔地刺入了方輪的後背,足有四分深淺。

這一劍應該是很厲害的一劍了,沒想到方輪竟然滿不在乎似地,仍直向惜玉撲去。

惜玉大驚之下,一個閃身,勉強躲開了第三刀。

方輪一刀擊空,並不停手,左手橫著封山,阻住了惜玉的去路,右手奮力向回一遞,大刀的刀柄正擊中了惜玉的胸口。

惜玉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杜望月聽見惜玉慘叫,驚得一回頭,正看見惜玉倒在了地上。

他心急如焚,想去救援,卻哪裏脫得開身去!

“惜玉,惜玉,你要堅持住!”杜望月一麵揮劍奮戰,一麵狂呼:“惜玉你不能死啊!”

程小蝶聽見了杜望月的狂叫聲,回眼一看,看見惜玉已受了重傷,而方輪因為拚命得手,又激起了凶殘的殺性,正舞刀直逼小雅!

小雅竟然節節敗退了!

這樣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程小蝶審視了一下戰局,高聲道:“石琪,快去幫小雅!”

說話間,趁著黑衣蒙麵人正全力抵擋小文一輪瘋狂的劍招進攻,左手已掏出細索,手臂一揚,一道紅影直飛方輪!

細索準確地擊中了方輪的手腕。

“當啷”一聲,方輪大刀脫手,落在了地上。

兩手空空的方輪頓時發現自己要麵對的,由一柄長劍變成了兩柄長劍。

他立刻殺心頓消,恐懼之心已生!

程小蝶收回細索,紅影一閃,又纏向黑衣蒙麵人,對小文道:“小文,你去對付那幫殺手,這個交給我。”

這是一個十分冒險,但也十分聰明的決定。

程小蝶自信能單獨與黑衣蒙麵人鬥上三五十招,而在這個過程中,小文則可放手痛宰那些殺手。

小文的“劍海浴魂”雖說對黑衣蒙麵人不起太太的作用,但對付那些殺手們,威力可就驚人了。

隻聽得小文厲叫一聲:“劍海浴魂!擋我者死!”整個人已隱身於一圈懾人的劍光之中。

劍光所到之處,殺手們紛紛倒地,慘呼之聲,不絕於耳。

但見人頭滾滾,血箭橫飛。

等到小文停下第一波攻擊,場中殺手已尺剩下了十來名。

黑衣蒙麵人雖說漸占上風,已將程小蝶逼得左支右退,但就在這時,忽聽方輪大聲呼叫道:“老大!我支持不住啦!”

黑衣蒙麵人四麵一看,已知今夜敗局已定,跺了跺腳,道:“撤!”

殺手們雖敗,但逃起命來卻不慢,黑衣蒙麵人撤字方出口,院中僅剩的十數名殺手已飛身掠上了圍牆。

黑衣蒙麵人搶到方輪身邊,扶住他,兩腳一蹬地,二人已騰身而起,轉眼間消失在圍牆之外。

但聽茫茫夜色之中,黑衣蒙麵人厲叫道:“王少卿,程小蝶,老夫絕不會放過你們!”

殺手們剛一開始撤退時,四大捕頭們還想追上去,但卻是汗透身衣,無力再追了。

杜望月丟開七星寶劍,撲向躺倒在地的惜玉,嘶聲道:“惜玉,你沒事吧?你可不能死啊!我不會讓你死的!”

惜玉緊閉的雙眼慢慢地睜開了,用微弱的聲音道:“杜郎,你不要傷心,惜玉不會死的!”

杜望月心裏一酸,忍不住雙目中落下波來,啞聲地道:“惜玉,你醒了!太好了!”

惜玉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斷斷續續地道:“杜郎,惜玉不會死,也不想死……惜玉死了,還怎麽給杜郎生……生小寶寶呢……”

兩眼緩緩開上,暈迷過去了。

杜望月再也忍不住,抱住她哭起來。

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啊!

程小蝶走過去,伸手按住惜玉的脈門,好一會兒,道:“杜司主,你不用著急,惜玉的傷很重,但還有救,不會死的,小文、小雅,你們來,把惜玉抬到我房裏去,我來替她用內功療傷。”

杜望月啞聲道:“總捕頭,她真的沒事?”

程小蝶肯定地點點頭,道:“我會盡全力治好她!”

杜望月道:“謝總捕頭。”

程小蝶移開了目光,道:“這有什麽可謝的,惜玉與我情同姐妹,救她是應該的。”

說著,她和小文、小雅一起將惜玉抬進了房裏,關上了房門。

杜望月癡癡地看著房門,一動也不動。

岑嘯虎走過來,低聲勸道:“杜老弟,有總捕頭親自出手施救,惜玉的傷會好的,你也很累了,休息一會去吧。”

杜望月堅決地道:“我不走,更不能去休息,我要在這裏等著。”

吳鐵峰皺了皺眉,道:“用內功替人療傷,是十分耗費內力的,總捕頭剛剛與夢幻之刀苦鬥了一番,隻怕……”

杜望月頓時驚醒,高聲道:“總捕頭,先給惜玉一點傷藥,穩住她的傷勢,明天再用功替她療傷吧!”

房門開了一條縫,小雅鑽了出來,白了杜望月一眼,道:“現在才想起來?晚啦!總捕頭已經開始運功替惜玉姐療傷了!你們還不快四下警戒,以防殺手們來個回馬槍,那樣情況就糟了!”

杜望月頓足道:“唉,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四大捕頭分散開來,守護在房間四周。

林不凡、石琪、張麟開始辨認陣亡後的江南分司的好手。

三十四名好手,經過這一戰後,隻剩下了二十一人。

好慘烈的一戰啊!

衙役們也都打著燈籠過來了,幫著他們一起打掃戰場。

吳鐵峰離杜望月很近,間他道:“小杜,從這一戰看,殺手集團的實力並未盡出,而我方卻己損失慘重,你看該怎麽辦呢?”

杜望月想了想,道:“如今之計有兩個辦法。其一,我加緊練習劍海浴魂,其二,隻好煩請吳兄自中州分司調一批得力人手來揚州,補充實力了。”

吳鐵峰點頭道:“的確隻能如此,因為四大分司中,隻有中州分司離這裏最近了。不瞞老弟,我兩天前已經飛鴿傳書給中州分司,讓他們盡起精英良將,趕來揚州了。”

杜望月笑道:“吳兄,真有你的,這麽說,他們應該快到了?”

吳鐵峰道:“最晚明日黃昏,絕對可以抵達揚州城。”

杜望月不覺精神為之一振,道:“太好了!總捕頭若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說著,他不禁又回過來,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

房間內悄然無聲。

吳鐵峰正色道:“小杜,有一句話,我一直想找機會對你說,這話可能不太中聽,但是我的肺腑之言。”

杜望月道:“吳兄,你我情同手足,有話你就說吧,忠言逆耳,我知道吳兄是為我好,再不中聽的話,我也會聽的,不僅會聽,還會按吳兄說得去做!”

吳鐵峰道:“好!這幾天來,我總覺得你內心深處有些不太對勁。小杜,現在形勢十分凶險,我希望你能暫時丟開兒女私情,集中全部精力習練‘劍海浴魂’。”

杜望月道:“我會的。”

吳鐵峰道:“說是很容易的,做起來就難了。小杜,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盡快練成劍法螞?”

杜望月道:“吳兄請講。”

吳鐵峰道:“從現在已掌握的情況看,殺手集團共有三大首腦,夢幻之刀、血手方輪和不老書生,而在這三人中,夢幻之刀的武功顯然高出總捕頭不止一籌,在這種情況這下,如果兩方決戰,我們獲勝的希望簡直太小了,血手方輪雖然今夜受了傷,但憑他的武功,不日就可恢複,我想,隻有在決戰之前,你練成了‘劍海浴魂’劍法,戰鬥中,便可由小文、總捕頭合力纏鬥夢幻之刀,小雅、惜玉纏鬥血手方輪,不老書生明顯害怕‘劍海浴魂’,你可以上前挑戰他,但不先用‘劍海浴魂’,待鬥到分際,再突然使出,應該能將他擊拿,在這種情況下,你再與我們三人合力捉拿殺手集團的二流人物,將他們清除後,再回手去助總捕頭等人。”

杜望月喜道:“吳兄果然精明過人,也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獲勝。”

臭鐵峰道:“但關鍵在於你,如果你一味被情絲牽惹……”

杜望月道:“我與惜玉已訂終身之約,不會再有情絲牽惹了!”

吳鐵峰歎了口氣,道:“小杜,我相信你早已看出來,我也看出來,總捕頭對你……”

正在這時,隻聽“哎呀”一聲,房間打開,小文走出來道:“快去打兩盆熱水來,惜玉姐吐了兩大口黑血,傷已好了。”

她看了杜望月一眼,道:“快進來看看吧,總捕頭知道你一定等急了。”

杜望月走進房間,但見惜玉橫躺在**,臉色蒼白,嘴角有一絲血跡,但呼吸己很平穩。

程小蝶坐在桌邊喘氣道:“惜玉已經沒事了,讓她睡一覺,明天就會好。”

她的臉色看上去竟比惜玉的還要蒼白。

劇鬥之後,還用內功替惜玉療傷,內力體力的損耗,是可想而知的。

杜望月嘴唇顫抖著,想說什麽,一時又說不出。

程小蝶無力地揮了揮手,低聲地道:“杜司主,你什麽也不用說了,你休息去吧。”

杜望月深深作了一個揖,道:“是。”

□□□□□□

第二天清晨,杜望月來到大廳,發現其他人都已在座了。

惜玉當然也在,她就坐在程小蝶身邊,雖然臉色還略顯蒼白,但顯然內傷已痊愈,功力也完全恢複了。

眾人正在一起用早點。

岑嘯虎道:“小杜,怎麽今天又是你最晚到?一定是擔心惜玉的傷勢,一夜沒有睡著,天亮時才過了一覺吧?”

惜玉蒼白的臉上升起兩朵淺淡的紅暈。

杜望月笑遒:“我真是一夜未眠。”

惜玉的臉更紅了,眼圈也紅了。

郎君如此為她的傷勢擔憂,真是讓她感動得潸然欲淚了。

吳鐵峰道:“小杜,不睡覺養精蓄銳怎麽行呢,你這麽快難道就忘了我說過的話了?”

杜望月坐下來,挾了一筷子菜十分香甜地吃了起來,道:“我不睡覺可沒有胡思亂想。”

於承誌道:“哪你幹什麽了?”

杜望月正色道:“總捕頭,經過昨夜覺悟和練習,我自信已達到‘劍海欲魂’五成火候,如果能得到外力幫助,今天應該就能達到七成火候了。”

程小蝶道:“很好,惜玉重傷剛好,不能妄動真力。這樣吧,你上午先好好休息一下,吃過午飯,我和小文、小雅一起用內功幫助你過關!”

杜望月笑道:“謝總捕頭。”

程小蝶淡淡道:“先吃飯吧。”

杜望月呆了一呆,似乎對程小蝶的態度頗感奇怪。

他看了程小蝶一眼,埋頭吃起飯來。

吃完早飯,程小蝶下令讓林不凡率領江南分司的眾好手在後院四周嚴密布防,然後將眾人召集到了大廳裏。

王少卿首先道:“程總捕頭,下官有一個問題。”

程小蝶道:“請講。”

王少卿道:“昨夜間,聽那血手方輪之意,想殺下官的,似乎是朝廷中的大人物,不知這與新房血案有無關條?”

程小蝶肯定道:“有,王大人,你不要著急,今天我讓大家來,就是想談一談這件事情。其實,新房血案隻不過是一種手段,殺手製造這件血案的目的,正是想對付王大人和水師提督馬長山。”

王少卿道:“這麽說,這是一個大陰謀呢?”

程小蝶道:“是的,而且是一個天大的陰謀,因為這件事情關保到大明朝的江山!”

此言一出,四座震動!

王少卿道:“總捕頭能說的詳細一點嗎?”

程小蝶道:“老實說,詳細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這次會同四大捕頭來揚州,是因為接到了一個命令,叫我來揚州保護王大人。”

杜望月道:“是什麽人給總捕頭下的命令?”

岑嘯虎道:“這話問的!能給總捕頭下命令的人能有幾個?不是刑部尚書,就是皇上了。”

程小蝶道:“岑司主錯了。”

岑嘯虎道:“那還會是誰呢?”

程小蝶道:“老實說,下命令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他現在也在揚州附近!”

王少卿道:“這麽說,總捕頭也不知道這個陰謀的主謀是誰,到底又有何目的呢?”

程小蝶道:“的確不是很清楚,但在揚州經過了這一係列事件,我也猜到了七八分。”

杜望月道:“總捕頭能說一說嗎?”

程小蝶道:“可以。諸位請想一想,王大人為朝廷命宮,殺害朝廷命宮,是什麽罪名?”

張寶善道:“當然是謀反的罪名。”

程小蝶道:“對!如果一個人想謀反,那麽他需要的,是什麽呢?”

杜望月想了想,道:“一是錢,因為謀反這樣大的行動需要大量的資金。二是軍隊。”

程小蝶笑了笑,道:“很對,請問諸位,天下財富最多的地方,是在哪裏?”

王少卿道:“當然是揚州!”

程小蝶接著道:“正是揚州,而且水師提督馬長山的數萬水師精銳,正駐紮揚州附近,也就是說,隻要他們在揚州的陰謀得手,則資金與軍隊,二者便都可抓在手中了!”

王少卿恍然道:“所以他們製造新房血案,誘使馬長山金百年火拚,再借此來迫馬長山與他們合作!”

程小蝶道:“王大人說的很對。”

王少卿道:“可這件事應該與王某沒有什麽關聯,他們為什麽定要將王某置於死地呢?”

程小蝶道:“隻因為王大人太能幹了。”

王少卿道:“總捕頭這話王某不明白。”

程小蝶道:“王大人在揚州為官三年,查辦了一大批作奸犯科者,這些人當中,就有他們派來揚州斂財的爪牙,所以,他們不除掉王大人,就很難放手在揚州斂財呀!”

王少卿道:“可是王某任期已滿,即將調離,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急著殺我嘛!”

程小蝶笑了笑,道:“王大人任期已過了多少天了?按正常情況,朝廷早該下命調王大人進京了吧?”

王少卿道:“的確,這事很奇怪了,吏部怎麽還沒有派人來接替王某呢?”

程小蝶正色道:“有一條消息,確切與否我不敢肯定,說出來,大家姑且聽之,以供參考。就在新房血案前約一個月,京裏風傳因為王大人在揚州政績甚佳,所以皇上有意讓王大人留任揚州,再幹三年。”

王少卿驚望道:“原來如此!”

杜望月道:“也就是說,陰謀的主謀人已等不及三年了,所以下決心殺掉王大人。”

程小蝶淡淡道:“不僅陰謀之主謀人等不及了,實際情況也不允許他再等下去……”

語隻說了一半,她卻咽住了話頭。

王少卿道:“聽總捕頭的話中之意,應該是知道主謀之人是誰的,對嗎?”

程小蝶道:“此事牽扯太太,牽連太廣,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也不敢胡猜亂疑。王大人,我隻希望你以後能不忘在揚州這一段經曆,盡心盡力多為國家做好事,也就算是我等不枉費這番心血,死於殺手集團之手的那些江南分司的兄弟們沒有白死。”

王少卿站起身,長揖道:“總捕頭此言,王某終此一生,絕不會忘記!”

就在這時,林不凡匆匆走進大廳,道:“程總捕頭、王大人,鐵捕頭與金府天楓道長求見。”

程小蝶皺一皺眉,道:“快請他們進來。”

鐵翎和天楓道長很快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程小碟道:“鐵捕頭金府這幾天情況怎麽樣?”

鐵翎道:“十分平靜。”

程小蝶道:“沒有殺手集團的人去偷襲金府嗎?”

鐵翎道:“沒有。”

程小蝶道:“夢幻之刀呢?他也沒有再露麵?”

鐵翎道:“屬下今日回府,就是有有關夢幻之刀的情況要稟告總捕頭。”

程小蝶麵色變了變,道:“什麽消息?”

鐵翎道:“天楓道長自夢幻之刀竊走三寶後,便率領金府數名高手在揚州附近暗中查訪,果然讓他查出了夢幻之刀的行蹤!”

程小蝶一下站了起來,道:“夢幻之刀在哪裏?”

天楓道長道:“我是昨天夜間發現他的,當時,他一身黑衣,黑巾蒙麵,急匆匆地向瘦西湖方向走去。老道覺得此人可疑,便跟了下去。跟到半途,卻將他跟丟了。”

程小蝶盯著他,慢慢道:“這麽說,道長隻是發現了一個可疑之人,不能確定他是否是夢幻之刀?”

天楓道長道:“不。後來,我就讓金府中的六名高手散開,在瘦西湖附近可疑之處仔細搜尋,結果在一湖畔隱蔽之處,發現了一座精含,老道不敢過於逼近,隻能遠遠觀看,結果,從一扇開著的窗戶看見了金府竊走三寶的那個銀衣人!”

程小蝶神情微微一震,道:“道長當時怎麽做的?”

天楓道長道:“我知道絕非他的敵手,便留下了三名高手在附近監視,匆匆趕回,向金府和鐵捕頭報告此事。”

程小蝶似乎喘了口氣,道:“這樣就好,如果道長當時有所行動,引起他的驚覺,就不好辦了。”

鐵翎道:“總捕頭,金百年下了決心要捕殺此人,但是他想請總捕頭去主持此事。”

程小蝶想了想,道:“好吧,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行動?”

天楓道長道:“金府人手已經做好了準備,隻待總捕頭一聲令下,隨時皆可行助。”

程小蝶轉頭向四大捕頭:“什麽時候動手時機為最佳,你們說說看?”

岑嘯虎道:“事不宜遲,最好隨後就點齊人馬,殺將過去!”

程小蝶道:“為什麽?”

岑嘯虎道:“因為他昨夜經過一番激鬥,體力肯定也有損耗,如果去晚了,讓他有時間恢複體力,製服他就不容易了!”

吳鐵峰道:“你隻知道他的體力有損耗,怎麽不想想,我們自己呢!”

岑嘯虎道:“可是有金府中的高手參與此事,他們這些天來可是一直在養精蓄銳。”

杜望月忽然道:“我認為應該夜間再去。”

程小蝶道:“為什麽?”

杜望月道:“因為這幾次殺手突襲府衙,都是在夜間,所以夢幻之刀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在夜間主動出擊。”

程小蝶道:“嗯,有道理,天楓道長,請你回去告訴金百年,我決定今夜行動。今夜子時之前,我會趕到金府前與諸位會合。”

天楓道長道:“多謝程總捕頭援手。”

程小蝶笑道:“道長說哪裏話,找出夢幻之刀,就是找到了破案的關鍵,我還要謝謝道長才對呀。”

天楓道長道:“不敢,貧道告辭了!”

程小蝶道:“不送。”

頓了一頓,程小蝶又道:“鐵捕頭,你先留在府衙裏,夜間再與我一起去金府吧。”

鐵翎道:“是。”停住了腳步,拱手對天楓道長道:“還要一路小心。”

天楓道長還了一禮,出門而去。

程小蝶道:“鐵捕頭,昨夜又有殺手夜襲府衙,而且領頭的自稱夢幻之刀,這件事金府裏有人知道嗎?”

鐵翎道:“沒有。”

程小蝶道:“鐵捕頭也不知道?”

鐵翎道:“是。”

程小蝶道:“但你剛才聽岑司主說及此專時,並沒有吃驚的表情,也沒有問是怎麽回事呀。”

鐵翎道:“因為剛才天楓道長在此,鐵某覺得不問為好。杜司主一直懷疑金府內潛有殺手的臥底,所以,府衙內發生的事情,鐵某也認為不讓金府的任何人知道為好。”

程小蝶滿意地點點頭,道:“鐵捕頭果然機警過人。”

鐵翎道:“不敢。”

程小蝶道:“你與天楓道長是老朋友了?”

鐵翎道:“可以這樣說,但近十年來,幾乎沒有聽到他的任何消息。”

程小蝶道:“這麽說,他是在金府裏突然出現的嘍?”

鐵翎想了想,道:“應該是這樣。因為王大人在揚州三年,我也沒少與金府打交道,可直到血案發生後,才見到天楓道長。”

程小蝶皺了皺眉頭,道:“鐵捕頭,你想起武院院主的聲音是誰的了嗎?”

鐵翎歎了口氣,道:“的確有些熟,但再怎樣想,卻也想不出。”

程小蝶道:“有很多事,一心去找,卻總是發現不了,可無意問,突然就會在眼前發現,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鐵捕頭,我看你近來神經太緊張了,今天就在府衙好好休息一天吧,正好也去看一看王堅和何大光,他們的傷勢已經好多了。”

鐵翎道:“是,謝總捕頭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