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情之一字,傷人最重

擔得起?玲瓏微微納悶,這一句“擔得起”也太引人遐想了。

不過言蹊並沒有過多解釋,他清冷的目光轉向謝七,沉聲道:“眼下榕城可有什麽異常?”

謝七連忙上前一步,恭敬道:“回閣主,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隻是自從江如遠來到傲月山莊後,傲月山莊的人手就在不斷增加,而且就在今日,那原本駐紮在北國都城郊外三十裏的神威軍,竟然開始北遷,似乎有與北國北部大軍聯合之意。”

言蹊點點頭,沉聲道:“看來,一場內戰很快就要降臨,北國江山易主一事在所難免了。”

“那北國皇帝可有什麽應對之策,或者說他是不是知道大軍的這些異常舉動?”玲瓏忍不住問道。

謝七點點頭,“一個月前,北國皇帝沐康就已經將他的親衛軍和駐紮在都城南郊的護國軍糅合到了一起,那親衛軍原也是江大將軍統帥的,後來卻莫名被收了回去。”

“九叔,以你之間,你覺得他們誰更有勝算?”玲瓏眨了眨眸子,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樣子。

言蹊眸色一轉,望著她傲然問道:“你覺得呢?”

玲瓏撅了撅唇,篤定道:“依我看呢,那肯定是......”她故意拉長了音調賣關子,果然引得謝七和無雙子側目望來,她這才得意道:“自然是得九叔者,得這北國天下!”

無雙子麵色一驚,詫異道:“王爺,難道你打算插手北國的內鬥?”

言蹊望她一眼,沉聲道:“我有我的考量。”

無雙子倒也知趣,見他不肯透露更多,便也就沉默了下去。

謝七繼續道:“閣主,關於傲月山莊內更多的訊息卻是極難再打聽的出來了,他們最近連貿易幾乎都停了。”

言蹊點點頭,沉聲道:“我知道了,你繼續暗中觀察,千萬注意消除痕跡,不要讓傲月山莊發現了端倪。”

謝七點點頭,恭敬道:“是!”

“你先退下吧。”言蹊淡淡吩咐一聲,見謝七退出房間,言蹊才轉向無雙子,沉聲道:“你此次來找我,可是受北壑指派?”

無雙子點點頭,麵色一沉,目露擔憂道:“十皇子最近小動作有點多,隻怕......心存二意。”

“皇兄可有覺察?”

無雙子搖搖頭,據南山的說法,陛下對十皇子十分信任,甚至還委以重任,現在朝中很多大臣都以十皇子馬首是瞻,陛下反倒被人蒙蔽了視聽。

聞言,言蹊不禁微微皺眉。

他所擔憂的事情,隻怕終究還是會發生。

玲瓏見他麵色凝重,不禁低聲道:“九叔,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我們於十皇子沒有什麽交集,他之前也一直很是安分,為何當初會在我們的婚典上突然發難?”

言蹊輕歎一聲,“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我再告訴你,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你累了吧,先回房間休息吧!”

玲瓏隱約覺得言蹊有什麽事情瞞著他,不過她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素來不感興趣,便順從的點點頭,起身離開。

待玲瓏離開,言蹊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沉聲道:“瓏兒的身世皇兄可是有所耳聞了?”

無雙子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半晌釋然道:“原來王爺已經知道了......其實......”

言蹊俊眉深深擰起,心頭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他揮了揮手,示意無雙子先行退下。

無雙子微微歎息一聲,轉身離開,隻是她終究不忍,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又停下腳步,回首望著他高大的背影,輕聲道:“蹊兒。”

言蹊下意識地回過來頭,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這麽多年了,除了小時候,雙姨很少稱呼他的名字。

“蹊兒,有句話,雙姨一直想要跟你說,隻是這麽多年來,你都不肯,可是眼下情勢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你不可再執迷下去了。”無雙子那雙清泠泠的眸子裏,忽然漫上濃濃的情意,那複雜的情緒,瞬間將她身上的少女感擊潰,仿佛那一瞬間她已然老去。

“雙姨!”言蹊沉聲打斷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永遠不會那麽做,他是我皇兄,曾拚死庇護於我,他可以不仁,我卻不能不義。”

無雙子眉頭緊皺,眼中盡是不讚同,她沉聲道:“你如今大了,雙姨做不得你的主了,可你如此疼寵玲瓏,就注定了你們兄弟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

“皇兄會明白的,玲瓏是什麽人,他很清楚。”言蹊沉聲道,但卻沒什麽底氣。

無雙子無奈輕笑,忽然眸色一厲,沉聲道:“若有朝一日,他要取玲瓏性命呢!”

“啪!”言蹊手中的被子瞬間被他捏碎,鋒利的瓷片劃破了他白皙的手指。

無雙子一驚,眼底閃過心疼,她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想要查看他的傷口,言蹊卻驀地將手縮回衣袖下,堅定不移道:“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無雙子搖搖頭,眼底盡是無奈。

蹊兒,到底太過重情。

情之一字,傷人最重!

隻盼著那人不要被人利用做了傻事,到頭來,兄弟倆兩敗俱傷,那才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沒什麽事,屬下就先告退了。”見言蹊久久不曾言語,她深吸一口氣,主動告退。

“等一下,雙姨。”言蹊忽然出聲阻攔道,回首望著她,鄭重道:“教瓏兒易容術一事,還要拜托於你。”他頓了頓,有些凝重道:“雖然我希望瓏兒永遠沒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無雙子望著他癡情的眸色,不由輕輕歎息一聲,但她什麽也沒說,轉身退出了房間。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夕陽殘照一片血紅,她望著天際燦爛的紅霞,不由喃喃苦笑道:“宸兒,這孩子與你如出一轍,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微風拂麵,溫柔纏綿,似故人的低語。

她輕笑一聲,呼出胸中一口濁氣,心中暗自下定決心,若是不能改變蹊兒,那她就去改變蹊兒最在乎的人,隻要她能自保,蹊兒自然可以免去不少麻煩。

思及此,她微微勾唇,露出一抹“陰測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