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討債

言蹊睥睨著他,傲然道:“她是我無憂閣明媒正娶的閣主夫人!”

管家心頭一驚,頓時後怕不已。

難怪她一個年紀不大的黃毛丫頭,竟然敢招惹大小姐,原來是背後有無憂閣撐腰。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盡量保持平靜,半晌,微微笑道:“原來是誤會,都怪老朽眼拙,有眼不識金鑲玉,請隨我進府,我家老爺正在會客廳等著呢!”

玲瓏撇撇嘴,對他作了個鬼臉,一把拉起青竹的手,笑道:“走,討債去!”

青竹還沉寂在剛才言蹊那四兩撥千斤的飛刀神技中,任憑玲瓏拉扯著她進了守城府,言蹊信步跟在兩人身後,姿態從容若仙。

管家望著三人的背影,眼底忽然閃過一抹陰狠的笑意,他扭頭給門口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這才追上三人的腳步,進了府。

來到會客廳,他匆匆走到馮玄德麵前,附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馮玄德眼底閃過一抹驚異,目光下意識地落在玲瓏身上,神色晦暗難明,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麽。

迎上他打量的目光,玲瓏非但沒有回避,還對他微笑示意,眼波流轉間自帶一種媚態,讓人情不自禁地失了心神。

聽完了管家的匯報,馮玄德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對言蹊道:“原來是無憂閣的閣主和夫人大駕光臨,實在令本官這裏蓬蓽......”

不等他說完,玲瓏斷然打斷道:“馮大人,這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吧!我們是江湖人,喜歡開門見山,今日來此,就為一件事!”

馮玄德臉色一沉,眼底閃過一抹不快。

若不是看在無憂閣的份上,哪裏輪得著她一個黃毛丫頭說話,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安靜坐在一旁喝茶的無憂公子,見他一臉縱容,壓根沒有阻止的意思,不由暗暗忍心胸中那抹怒氣,皮笑肉不笑道:“本官願意洗耳恭聽!”

玲瓏拉過站在自己身後的青竹,笑問道:“馮大人可認得她?”

自始至終,馮玄德就把青竹當做是玲瓏的婢女,所以壓根沒有注意過她,如今見玲瓏見她推到前麵,目光便下意識地看了過來。

眼前的女子生的也算有幾分姿色,但算不上什麽國色天香,最多也就是個小家碧玉,他實在沒有什麽印象,不禁搖搖頭,“本官不認識!”

不等玲瓏說話,青竹冷笑一聲,嗤聲道:“馮大人貴人多忘事,怎麽會記得我這個小人物呢!不過,一年前住在城西的老李頭,馮大人總歸還有點印象吧?”

“老李頭?”馮玄德眸色微眯,隱約覺得這個稱呼有些熟悉,又聽青竹提起一年前,一段回憶風湧而來,他頓時恍然大悟,指著青竹驚訝道:“你是......老李頭的......女兒!”

“哼!”青竹眼底閃過濃濃的恨意,想起得娘慘死的模樣,她心中瘋狂的恨意便戰勝了恐懼,她怒目馮玄德,狠聲道:“馮玄德,這一年來,夜半夢醒之時,你可有心悸魂驚!”

馮玄德的臉色驟然一邊,冷笑一聲,不屑道:“一幫刁民,死有餘辜,本官有何可懼?”

“你!”青竹暗暗攥緊了雙拳,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他,此時她隻恨自己無能,不能親手手刃了仇人替爹娘、弟弟和鄉親們報仇。

因為憤怒,她渾身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身子幾乎站立不穩。

手心忽然一緊,似被人捏住,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來,就見玲瓏握著她的手,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示意她不要著急。

不知為何,她心中竟然覺得一安,方才那仿佛要透體而出的恨意,此刻盡都消散,身子終於也不再顫抖平靜了下來。

玲瓏見她鎮定下來,輕聲道:“別急,今日,我會幫你把他欠你的都討回來,加倍討回來!”她聲音很輕,輕到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但她的語氣堅決而不容置疑,給人莫大的信任。

她微微點頭,默默退到她身後。

玲瓏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望著馮玄德陰沉的臉,她幽幽道:“馮大人,我也是個爽快人,這些陳年舊賬不提也罷,不過,今日我有另外一樁事,您得答應。”

馮玄德狐疑的目光望來,迎上她那雙清純無辜的明眸,他卻驀地覺得心頭一緊,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有話直說!”他沉聲道,神色難掩戒備之色。

玲瓏紅唇輕勾,笑道:“馮大人別緊張,不是什麽大事,小事一樁,隻要您答應了,我馬上幫您那寶貝女兒解毒!還額外送您兩個神仙丸,保證叫你雄風大振,老當益壯......”

馮玄德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聽她說話越來越口無遮攔,不禁打斷她道:“無須廢話,說就是了!”

玲瓏嘿嘿一笑,挑眉道:“好,馮大人果然痛快,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我想令嬡的婢女應該也跟您提過了吧,就是城西那塊鳳尾花園的地錢......”

馮玄德冷笑一聲,沉聲打斷她道:“什麽地錢,當初那片地雖然是政府征用,可也都是按人頭給了征用費的!”

“嘖嘖嘖!”玲瓏砸了砸舌頭,笑道:“馮大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說地是政府征用,可最後卻給你的女兒種了鳳尾花,你說政府給了百姓征用費,先不說這費用夠不夠,可您拿國庫的銀子買地來私用,這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裏,隻怕罪名也不小吧!”

馮玄德臉上罩了一層寒霜,一抹殺意從眼底一閃而過,但他很能沉得住氣,始終一言不發。

玲瓏方若未覺,繼續道:“據我所知,當年城西的耕地是墨城最好的農用地,這裏共有住戶六十八戶,按一家三口來算,大約是二百多人,但不幸的是,這二百多人無論是否心甘情願地接受了耕地被征,最後都莫名其妙的或死了,或失蹤了,馮大人,您說奇怪不奇怪?”

馮玄德看著她,一張臉透著森然寒意,半晌,沉聲問道:“你想怎樣?”

玲瓏依舊笑嘻嘻的,愜意的嘬了一口茶,幽幽道:“我是這樣想的,馮大人您見多識廣,不妨瞧瞧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