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那就來試試

玲瓏的眼淚又開始簌簌滾下來,忍不住懊惱地抬起手就要給自己一耳光,言蹊連忙一把拉住,沉聲道:“不準你傷害自己!”

玲瓏眼睛哭得又紅又腫,懊惱又自責道:“都怪我!都怪我!”

言蹊將她攏入懷中,柔聲安撫道:“傻丫頭,一點皮外傷而已,怕什麽?”

玲瓏的眼淚越發洶湧,幾乎哭濕了他身前的衣衫,身子也微微發抖起來。

言蹊看她哭得傷心,心裏也不是滋味兒,忙扶起她,用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替她擦去眼淚,柔聲道:“別哭,隻要你以後乖乖聽話就是了。”

玲瓏抬起一雙淚眼,用力點點頭,“我再也不胡鬧了,我以後都聽九叔的話!”

言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替她理了理身上的土屑,柔聲道:“聽話就好。”

玲瓏心疼的捧起言蹊受傷的手,見他手臂上白皙的皮膚都爛了,就忍不住自責內疚,還好因為以前的經曆,她有隨身帶藥的習慣,忙掏出藥粉,幫他上藥包紮。

“一定很疼吧?”她心疼的問。

言蹊溫柔一笑,“有你這樣細致地為我上藥包紮,怎麽會痛?”為了不讓她再自責下去,他沉聲道:“扶我起來,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才行,剛才弄出那麽大的動靜,隻怕已經驚動了顧棠的人。”

玲瓏點點頭,連忙將他扶起,可將他扶起來她才發現,他背上也都是血,銀白的衣裳都被染成了紅色,不由皺眉道:“你後背也有傷!”

言蹊擺擺手,“不要緊,先離開這兒再說。”

玲瓏知道事態緊急,耽誤不得,點點頭,扶著他向前走去,可剛走了沒幾步,言蹊便腳步一頓,眸光一沉,語氣凝重道:“隻怕我們還是晚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密道裏傳來一陣肆意而猖狂的笑聲。

玲瓏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一身紫色錦袍的顧棠從密道的另一頭緩緩走了過來,他臉上掛著傲然的笑容,一雙桃花目微微眯起,透出幾分陰鷙的光。

他身後跟著差不多五六個弩機手,一人手中握著一把諸葛神弩,弩中已經裝上弩箭,對準了玲瓏和言蹊。

玲瓏扶著言蹊的手不由一緊,眉頭也不自覺的緊緊皺起。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今天她和九叔要想平安離開,隻怕不容易。

顧棠走到距離兩人差不多三丈的地方停下,密道兩側的油燈不知何時已經點燃,將整個地道照的亮如白晝。

光線越是明亮,玲瓏便越是發現言蹊情形的狼狽,此刻他一身銀白的衣裳除了染血的地方,已經完全變成了土黃色,頭上也盡是土灰,一張俊臉除了銀白色的麵具也都是土灰色的,而他背上的鮮血還在不停地流,將後背的衣衫染的一片血紅。

“喲,我當時哪個不知死活的誤闖了我的密道,原來還是熟人。”顧棠望著狼狽的兩人,臉上的得意更加明顯,語氣盡顯嘲弄,“可惜我這密道分不出熟人還是陌生人,對你們二位看來不太友好,我倒要說一聲抱歉了。”

“顧棠,你少在那裏假惺惺,我們不稀罕!”玲瓏忍不住怒斥一聲,對於眼前這個性情大變的顧棠,她心中已經沒了半分情分。

顧棠眸色一沉,嘴角扯出一抹譏誚的弧度,冷冷道:“我也並非說與你聽的,要不是無憂公子站在你身側,你以為你還能說話?”

玲瓏冷哼一聲,不屑道:“若是活著就是為了跟一隻瘋狗對話,本郡主才不屑呢!”

“嗬!”顧棠隻是冷笑一聲,對於玲瓏的話似乎並不惱,他不再理會她,反而望向一旁看起來有些狼狽的言蹊,輕聲笑道:“無憂公子,又見麵了。”

言蹊清冷的眸光掠過他,眼底閃過一抹幾不可察的輕視。

顧棠似乎並沒有覺察到,不遺餘力地示好道:“我丞相府與無憂閣向來沒有恩怨,所以也不想與無憂閣為敵,若是無憂公子想要離開,請便便是。”

玲瓏微微一愣,顧棠竟然要放了九叔?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言蹊輕笑一聲,拉起玲瓏的手,不容置疑道:“我要帶她走!”

顧棠嘴角一勾,不以為然道:“無憂公子,我雖然不想與你為敵,可不代表我允許你肆意挑戰我的底線!玲瓏郡主,今日必死無疑!”

言蹊冷峻的眸光迎上他陰冷的目光,不容置疑地又重申了一遍道:“我要帶她走!”

顧棠的臉色也陰沉下來,帶著幾分惱意道:“無憂!別以為別人怕你無憂閣,我顧棠便也怕,若是你執意與我為敵,便休怪我心狠手辣,連你一起殺!”

言蹊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清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淡然、從容,仿佛此刻處在險境的不是他,而是顧棠。

顧棠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仿佛回到了不被顧家重視、一無所有的時候。

“你笑什麽?難道你以為我在說笑!”他雙眸微眯,露出一抹危險的訊號。

望著顧棠凶狠的眼色,玲瓏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在這局促的密道裏,九叔又受了傷,隻怕想全身而退不容易,可看著言蹊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她莫名心就安穩了起來。

言蹊輕笑一聲,從容不迫道:“我無憂閣雖是江湖組織,從來不參與朝廷爭鬥,但這並不代表不會與朝廷為敵,若你想要與我為敵,那就來試試。”

迎上言蹊從容自信的眸光,顧棠竟然不自覺的生出一絲緊張,此刻的情勢明明於自己有利,可他就是隱隱不安,總覺得有什麽意外發生。

難道他還有什麽後招?他狐疑地想。

他戒備的目光望向言蹊,終究不敢大意,半晌沉聲道:“隻要你不摻和此事,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讓步了!

雖然他此刻已經是丞相府的掌權人了,但他的勢力還不穩固,而且朝中還有江家與他分庭抗禮,如若再樹新敵,處境會更加艱難,所以隻要有一分可能,他都不想與無憂閣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