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夜半爬床

回到房間後,言蹊卻久久不能入睡,對於玲瓏的身世,他一直諱莫如深,正如玲瓏猜測的那般,他怕玲瓏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會對他產生敵意。

但他也深知,這件事隻怕瞞不了多久了。顧棠一直要置她於死地,現在她或許還無暇顧及,可日後她一定會懷疑的。

到那時,她會怪他嗎?

黑暗中,他輕輕一聲歎息,有些心煩意亂。

因為內心煩亂,他並無睡意,便幹脆起身盤坐,暗自運功修煉,想要靠調息來平複內心複雜紛擾的心緒。

這個法子果然奏效,過不多久他便出了一身的汗,心情也平靜了許多,正打算脫衣睡覺,卻忽聽門口隱隱有些異動。

他俊眉微挑,清冷的眸底閃過一抹森然。

難道真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敢夜半創他無憂閣?

他斂去眼底的狐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和衣躺下,佯裝睡去。

他剛躺下,門便被輕之又輕的推開一條縫,縫隙中一雙明亮的眸子骨碌碌地轉了轉。

來人顯然很是謹慎,在門推開後並不急著進入,反而在門口靜靜地等了片刻,確定房間內沒有異常,這才又將門輕輕推開,直到足以容納一人通過時方停。

房間內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那人隻能摸索著向前,但腳下一不留神便提到了凳子,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

言蹊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這人未免也太自不量力,這樣笨手笨腳竟然還敢來夜探無憂閣,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喵~”正在他嘲諷對方不自量力時,忽然一聲軟軟的貓叫響起。

言蹊不禁暗笑,對方倒也是個聰明人,還知道偽裝,隻可惜他算錯了一點。

因無悲天生對貓毛過敏,所以無憂閣從來不養貓,又怎麽會有貓叫。

不過為了以防打草驚蛇,言蹊並沒有起身,依舊躺在**裝睡。

那人等了半晌也不見房間裏有什麽動靜,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拍了拍胸口,繼續摩挲著往床的位置挪去。

隨著他越靠越近,言蹊漸漸聞到一種淡淡的如茉莉花一般香味。

他不禁心頭納悶,這香味好像有些熟悉,倒像是......

他心底的疑惑還沒轉完,便隱約感覺那人放了一個東西在他身邊,隨後自己也爬上了床。

言蹊心頭微驚,不等那人上床,便長腿一掃,愣是將那人直接掃下了床榻。

“哎呦!”伴著一聲重重的墜地聲,那人忍不住痛呼出聲。

言蹊冷笑一聲,身形一躍,隨手一抓床頭的青釭劍,猛地抵在那人肩頭,冷然道:“什麽人?”

青釭劍搭在脖子上,那人明顯嚇壞了,忍不住渾身一顫,連忙告饒道:“九叔,是我啊!”

熟悉的聲音傳來,言蹊也是一愣,隨即他伸手一點不遠處的蠟燭,頓時一叢微弱的幽光亮起,他定睛一瞧,果然見玲瓏抱腿跌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懊惱又委屈。

言蹊連忙將青釭劍收起,上前將她抱起放在**,擔憂道:“摔到哪兒了?”

玲瓏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惱聲道:“你下手也太狠了,要不是我機靈,這會兒腿都摔折了!”

趁著她說話的功夫,言蹊已經將她身上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確定她無礙,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你不是已經睡下了嗎?怎麽又跑來我房間?”

玲瓏麵色驀地一紅,支吾道:“我、我、我怕黑!”

言蹊微微挑眉,狐疑地打量著她。

怕黑?以前怎麽沒這毛病?況且她抹黑從她的房間跑來他的房間,難道不怕黑?

見言蹊不信,玲瓏忙輕咳一聲,掩飾道:“有一次我做噩夢,夢到一個黑魔王要吃我,醒來就留下這後遺症了。”

言蹊望著她心虛的眼神,瞬間就把她的謊言看穿了,不過看她編的賣力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拆穿,隻摸了摸她的秀發,柔聲道:“我送你回去。”

玲瓏忙一把抱住他,惶恐道:“不行,一回到那黑屋子我就覺得瘮得慌!”

言蹊無奈的歎息一聲,鄭重道:“放心,我不會給你熄燈了。”

玲瓏還是不肯撒手,可憐兮兮道:“亮著燈怎麽睡覺啊!”眼底卻盡是狡黠和得意。

言蹊看著她分明耍賴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柔聲問道:“那你要怎樣?”

玲瓏立刻把鞋子一脫,往床裏麵一滾,躺平,眨著一雙無辜的眸子,乖巧道:“隻要在你身邊,熄燈了也不怕!”

言蹊薄唇微微一彎,眼底漫上清淺的笑意。

分明就是想來蹭他的床,還非要編出什麽怕黑的謊話。

哎!這丫頭!

他沒再說話,上床躺在她身側,拍了拍自己的肩頭,寵溺道:“過來。”

玲瓏眼神一亮,立刻乖巧的湊過去,窩在他懷裏,滿足的閉上眼睛。

言蹊望著她恬靜的小臉,心頭無奈的歎息一聲:罷了,反正今夜他也注定無眠。

玲瓏雖然閉上了眼,可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和溫熱的體溫,四周都是他身上特有的淡淡冷香,她忍不住滿腦子胡思亂想,盡是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見他半天沒有動靜,她下意識地伸出小手,沿著他的衣襟一寸一寸探入衣下,隱約感覺到即將觸摸他溫熱的身體,卻驀地被一隻大手死死摁住。

她有些不甘地睜開眼,見他也睜著眼,隻是眼底的神色有些氣急敗壞。

她連忙吐吐舌,撒嬌道:“手有點涼,暖一暖嘛!”

言蹊看著她無賴的模樣,猶豫片刻,終究妥協,但為了不讓她動手動腳地撩撥自己,他親自抓著她的小手,放在他腰上,堅決道:“不許亂動,否則就拿出去。”

玲瓏撇撇嘴,有些不甘,不過看他一臉的不容置疑,她隻好妥協,乖巧的點點頭,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有人睡得香甜踏實,有人,卻注定是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早,言蹊小心翼翼地將八爪魚似的纏在自己身上的玲瓏扒下,悄悄地下了床。

他揉了揉一夜未眠有些酸澀的眼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著**睡得沒心沒肺的人兒,他忍不住苦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