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葉障目

婚禮的酒席安排在了禮堂旁邊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平時酒店都是接待一些高端貴人入住,如今被白家包了場。

陳妤小鳥依人的依偎在白可人的懷裏,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挨個桌子的敬酒,楚清歡和陸宸遠身為伴郎伴娘也幫著擋了不少酒,至於江月夜,出工不出力,隻是負責不停的倒酒遞煙。

等到了吳桐所在的那一桌,尷尬是不可避免的。

白可人目光清冷,表情也很冷淡,這讓吳桐很不適應。

席間,她喝了不少酒,撩了撩頭發,姿勢嫵媚,她哀傷的看著他,“可人,這麽多年的感情你說拋就拋,咯咯…這世上怕是沒有比你更讓人絕望的男人了吧。”

白可人的心啊,是又酸又澀還疼,就像被人把心扔到了辣椒麵的盆裏醃製了一夜又丟到了滾油裏炸,別提多難受了。

他要是不念丁點舊情,早就讓保安將她丟出去了,哪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飯桌上吃飯。

“吳桐,你喝多了,差不多就回去吧。”白可人說完,牽著陳妤的手就要離開。

“對呀,我確實不勝酒力呢。”誰知吳桐腳下一軟,歪倒在白可人的懷裏。她捂著額,醉眼朦朧,有著小女人的嬌態,“可人,我頭疼,你送我回家吧。”

楚清歡看的不是滋味,也替好友難過,伸手推了推陸宸遠,今天這種場合說什麽也不能讓白可人扔下陳妤自己走!

陸宸遠麵沉如水,對此深感厭煩,這個女人還真是讓人惡心到了極致。

安撫的拍拍她的手,“放心,他心裏有數!”

如果今天這個場麵,他都拎不清,那以後的婚後生活更得是水深火熱。

楊雯琪皺眉,先是安撫了親家,接著款款走了過去,將吳桐從兒子的身邊拉開。

“吳家侄女,你說什麽醉話呢,可人今天可是新郎,陪你走了,我兒媳婦怎麽辦?這滿堂賓客怎麽辦?”

她說話從來都是和風細雨的,難得今天動了氣。你老吳家不要臉,他們老白家還要呢!

楊雯琪對兒子使了一個眼色,眸光銳利逼人,當著眾賓客的麵,直接道:“可人,你媳婦還餓著肚子呢,敬完了酒,還不快扶著她去吃點,餓壞了我的金孫,看我怎麽收拾你!”

白可人自然不傻,既然母親出麵,他也不好在多說什麽,“媳婦,咱媽的話你都聽見了吧,一會兒可得多吃點。”

陳妤被他牽著手,一襲動人的白紗,清純可人,含羞帶怯的點點頭,“老公,我知道啦。”

楚清歡暗暗叫好,這聲老公猶如天外之音,叫的恰到好處。

她和陸先生,雖然當著外人的麵不好表現的太過於親密,可也沒少眉來眼去。

陸宸遠和楊雯琪說了兩句,然後招手叫過來一個侍應生,拿出一摞小費,“吳小姐醉了,你去給叫輛車,找個妥帖的。”

這也是楊雯琪的意思,不看僧麵看佛麵,吳家的那對父子還是很會做人的。

“小桐,做人要留有餘地,你今天先回去,阿姨念你的好。”

吳桐怎麽可能願意,拿起桌上的半瓶白酒就灌了起來,她今天就是來發泄情緒的,反正惡人都做了,怎麽可能這麽灰頭土臉的離開,既然你們不讓她好過,那麽大家都別想好過!

“你們放開我,我沒醉,我不要走。可人,好端端的這是做什麽?我們好歹也是青梅竹馬,你也喜歡了我這麽多年,如今你要娶妻了,我高興,還不能討杯喜酒喝?哎呀,小陳真是好手段呢,沒想到那麽快就從蘇慕那移情別戀抱上了粗大腿,真是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陳妤的臉火辣辣的熱,她抓著白可人的胳膊,力氣有點大,“可人,我肚子不舒服。”

任憑是誰被當眾揭短汙蔑也不會好受,何況是有孕在身的新娘子陳妤,她不要臉,她的父母還要呢!

白可人扶住了她的腰身,低喝道:“吳桐,你最好趁早離開,不要讓彼此難堪。”

吳桐扶著額頭,她已經癲狂了,笑的花枝亂顫,“哎呀,生氣了?昨日還在向我求婚,今天就娶了新婦,嘖嘖,我怎麽聽說連孩子都有好幾個月了呢?小陳,說來你還得感謝我呢,可人可是我讓給你的。”

這番話說出來,滿堂賓客各有反應,好在都是鐵關係,不會生出有色眼光,倒是覺得吳家丫頭太有失體統,像個罵街的潑婦!

陳妤的臉白了白,哪怕明知道兩人是假結婚,可是心裏仍然不舒服,畢竟她是真心喜歡他的,這種感覺就像吞了蒼蠅。

楚清歡當然要護著陳妤,冷冷的道:“吳小姐醉的不清,說什麽胡話,還是清醒清醒的好。”

“哈哈哈,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楚狐狸精啊,怎麽?見不得閨蜜被欺負?想必她能懷上可人的孩子,你功不可沒吧!你們閨蜜倒是好手段,勾引起男人來…嗬嗬…佩服!”

“你嘴巴放幹淨點!在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這場酒宴注定了不歡而散,白嚴虎氣的險些炸了肺,他捂著胸口,“這個混賬,不把她丟出去,還等什麽!”

白可心可不管那些,敢來她哥哥的婚禮上攪局,那就不是什麽好人,她也犯不上有禮相待,還不等楚清歡動怒,拿起一杯酒水直接潑了過去,“歡歡姐,和她這種人犯不上做口舌之爭。吳小姐,這裏不歡迎你,我白家也不可能娶你這種女人進門,哪裏來的滾回哪裏去!”

侍應生卻不敢上前,他的臉上剛剛挨了一巴掌,被鑽戒刮那麽一下,火辣辣的疼,對付潑婦還得請安保出麵!

吳桐徹底耍起了酒瘋,瘋瘋癲癲的又是哭又是笑,她站在凳子上,拿著酒瓶比劃,誰敢上前她就拿盤子砸誰。

陳斌和張霞哪見過這種陣仗,拉著女兒的手,想要問個究竟。

陳妤白著臉,“爸,媽,這個女人是個瘋子,你們不要聽她的。這事,等以後我慢慢和你們說。”

今天白家娶媳,雖然沒有大敲鑼鼓,可酒店的老板和白老虎都是多年的鐵關係,自然做了最周密的安排,也不容許有人在婚禮上搗亂。

三四個如狼似虎的保鏢快速走了過來,“白少,讓您受驚了,我們這就處理無關人員。”

吳桐卻借著酒力,撕心裂肺的吼,“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可人,你就看著他們這麽欺負我嗎。”

白可人已經麻木了,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心情,酸的苦的澀的,就是沒有甜的,他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女人。

媽的,他的眼睛一定長在腚上了!

吳桐連抓帶踹,嘴被保鏢捂著了,隻能嗚嗚著。

陸宸遠拍拍兄弟的肩膀,讓他善後照顧好陳妤,他則跟在保鏢的後麵,出了酒店富麗堂皇的大門,看著摔倒在腳下的吳桐,居高臨下的道:“吳桐,你把老吳家的臉都丟盡了。”

“遠哥哥,我愛的男人,愛我的男人,都離我而去了,我還要什麽臉!遠哥哥,我到底哪裏不好,你們都要嫌棄我?”

“你哪裏不好?吳桐,你連心都跟著壞掉了,你應該問問你還有哪裏是好的。”

“可我愛你的心從來沒變!”

“你的愛我要不起,這麽多年在國外,自己做過什麽,心裏清楚,沒必要讓人把話說的太直白。我也好,可人也好,你要是在作妖,小心我讓你吳家名聲掃地!”

“哈哈,你們男人果然都是冷血動物…冷血!陸宸遠,我恨你!”

恨不得同你一起去死!

陸宸遠懶得在多費唇舌,對保鏢道:“麻煩你送吳小姐回家!”

保鏢趕忙應是,“陸先生,您放心,我一定親自看著吳小姐進家門。”

出了這檔子事,白嚴虎身體不舒服放下碗筷沉著臉離席,楊雯琪體貼的拉著親家一起上了車。

出了這檔子事,他們老白家理虧,確實應該給親家一個交待!

該走的都走了,最後現場隻剩下幾個年輕人。

白可人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又覺得沒有必要去解釋什麽。

白可心卷著袖子,善解人意的道:“哥,你和嫂子也先走吧,這裏我留下來善後。”

白可人也沒客氣,實在是看陳妤臉色不對,擔心她身體不舒服。

回去的路上都沒有說話,白可人開著車瞧了陳妤一眼,見她張著嘴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忍不住好奇道:“你這是在畫圈圈詛咒誰嗎?”

“你以為是演電視劇?還是覺得我無聊到了那種癡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