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3)當保姆(上)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蘇蘇躺在軟軟地席夢思**,望著窗外出神。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駱川到上海出差仍未回來。蘇蘇打他手機又是關機,她便給他短信。但,也仍沒見他複信。不知道什麽回事,這讓蘇蘇有點不安。這些日子,已到春季的天氣總是陰沉沉的,蘇蘇獨自一人在棉紡廠租屋裏,心裏在想到底駱川什麽了。

過不不久,陰沉的天空下起春雨來。

“他怎麽一直都在關機呀!”蘇蘇望著窗外的天空,嘀喃道。

這兩個多月來,蘇蘇像變了一個人,她頭腦和身心便整個讓駱川占據了。是啊,和他在一起,蘇蘇時時感覺到天似乎變得很藍,雲似乎顯得很白,他讓蘇蘇的心情變得格外的放鬆,蘇蘇特別喜歡他寵著她的那份感覺。

他雖然是一個領導,但卻沒有領導的架子,倒像一個很可愛的大哥。通常情況下,他都會順著她的脾氣走。譬如說蘇蘇早餐的時候喜歡吃小籠包,隻要一坐定板凳,他就會拍著蘇蘇的肩膀對她說:你等著,小籠包等會兒準來!

果不其然,一會兒,他就排隊買回了一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美味的小籠包真是讓人垂涎欲滴啊。看著蘇狼吞虎咽的樣子,他驚詫得瞠目結舌。而且他還能做到,隻要不出差在外,每天他都會在七點半準時把小籠包送到棉紡廠大門口,然後打電話叫蘇蘇到門口來拿。有時雙休日,他起床晚了,他住宿附近的早餐攤的小籠包賣完了,他就開車滿街去找,然後又把小籠包送到棉紡廠來。

他知道蘇蘇喜歡遊泳,又全城地跑找遊泳場館,回來後,就說遊泳場所衛生差,但在市郊區有一條河,很幹淨的河,那裏有天然的遊泳場,不收費,但離蘇蘇的租屋遠一點。他要蘇蘇自己決定。他說隻要他有空,他會開車送他去。他如此體貼照顧,讓蘇蘇感動不已。遊泳是一項特別需要體力和精神的活動,盡管如此,一有空他還是寧願舍命陪君子,跟蘇蘇一塊兒去“過癮”。遊著遊著,累了,當蘇蘇上岸時,他就坐下來給蘇蘇講他小時候的故事,講得讓人心馳神往。雖然和他認識很久了,也經常和他單獨在一起,但他從來沒有提過非份要求,好像連想都沒想。僅從這一點,蘇蘇就判定他是一個大好人。

蘇蘇清楚地記得他在出差去上海前那天晚上。下午四點,駱川用他辦公室的電話打給蘇蘇,說有事商量,那口氣很認真,叫蘇蘇晚上九點在上島咖啡等。

到底是什麽事呢?那天不明事理的蘇蘇心裏七上八下,是好事是壞事呢?想了很久,猜了很久,都猜不著。

晚上九點整,駱川準時赴約。一進包廂,就說,“蘇蘇,我和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你今晚喝多了。”蘇蘇問。

他告訴蘇蘇他今晚和市委領導陪同前來甘海市考察工作的兄弟市領導在桂華大酒店吃晚飯,喝了八兩五糧『液』,現在宴席還沒有結束,他是請假過來的,說完了事馬上就要走,司機現在就在樓下等。

駱川:“我求你,幫我個事吧。”邊說邊坐下。

駱川:“實話告訴你。以前騙你說我離過婚,其實沒有,我妻子現在還在家。”

駱川說到這,歎了一口氣,他告訴她,自己事業一帆風順,但家庭卻不是一個完整的家,結婚的第三年,妻子就遭遇車禍。搶救後,『性』命是保住了,但她卻永遠躺在**。胸部以下全部失去知覺,智力和嬰兒差不多,所有生活都需要他人照料。

駱川:“這都不要緊,忍一忍就過去了。現在要緊的是沒有人在家照料癱瘓在**的妻子。”

蘇蘇:“你不請保姆嗎?”

“都請上十個保姆了,最長隻幹到三個月就走人,最短的僅僅隻幹了一個星期。”

“上個月剛來的保姆昨天又走了。今天上午又去了保姆市場,人家一聽介紹後,連話都沒說就搖頭走了。”

蘇蘇:“你妻子家沒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嗎?”

駱川:“我妻子在家排行老二,她有一個姐姐現在長春。”

駱川:“蘇蘇,你到我家幫我照料幾天吧!”

“我後天要跟市領導到外省搞招商工作,去一個星期。”

“求求你了。……”

蘇蘇見一個領導都說這樣的話,於心不忍,如果他不是說是臨時,蘇蘇想她會毫不猶豫斬釘截鐵拒絕他的。但,她一轉想,不就是一個星期嗎?一轉眼就過去了,再加上他如此的誠懇,好像並無圖謀不軌。蘇蘇就答應了下來。

蘇蘇:“不過我可跟你說好了,臨時一下可以!你別希望我是你家的永久保姆啊!”

駱川:“謝謝,謝謝!我不知道怎麽感謝你才好!”

蘇蘇:“誰要你感謝了,我隻是幫你臨時照料一下。”

駱川:“哪怕你幫我照料隻有一天,我也要感謝你!……我真的需要你。”他的話一出,就發覺自己說錯了,“你別誤會,我的意思說我妻子現在很需要你。”

“明天你就到我家來吧!我去接你。”

“好了,我得馬上走了!”

說著,他從公文包裏抽出一疊錢便丟在桌上,“你自已回去吧,我送不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蘇蘇剛站起來,正想說什麽,他卻已離開了。蘇蘇收起桌上的那疊錢,數了一下,整整有1000塊。蘇蘇此時也無心坐下喝咖啡了,叫來服務生結帳也離開了咖啡廳。

回來的路上,蘇蘇真不知道今天過去後,會迎來一個怎樣的明天,如果把這事告訴好姐妹夏小雨和葉蕾蕾聽,她們知道了她的這個決定後又會怎樣想呢?蘇蘇決定不把去做臨時保姆的事告訴夏小雨和葉蕾蕾。其實這也不叫做保姆呀,隻不是幫一個好朋友照料家裏幾天罷了。蘇蘇這樣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駱川就開車來接蘇蘇到他家去。駱川的家位於一個叫城市花園的小區,這個小區蘇蘇從電視廣告上看過,據說是一個響當當的貴族住宅小區,房價在全市數一數二。

駱川的家是一套躍層的豪華公寓。在樓下的一間臥室中,蘇蘇見到了他癱瘓在床的妻子。放下背包,換上他家的鞋子,蘇蘇便開始了艱難的護理。駱川果然在蘇蘇到他家幫他照料妻子的第三天就出差去了,臨走時,丟下了3000塊錢,說是他走後這幾天的生活的一切開支。

從那天起,蘇蘇每天早早地趕到駱川家,為駱川妻子洗臉、喂飯、喂水、擦身翻身,照顧他大小便。剛開始時,蘇蘇有點不適應,特別是接倒大小便時,令人作嘔。盡管很髒很累,但,一想到這隻是幾天的事,就硬著頭皮做了下來。

在去上海的頭三天中,每天中午駱川都要打一次電話給蘇蘇,電話中,都是說些感激的話。

但現在一個星期過去了。駱川什麽還沒回來呀?也沒見他來電話。現在等了整整一天了,還沒見他的人影。

直到晚上,蘇蘇才和駱川通上了電話。電話裏,駱川告訴她,領導行程有些改變,可能要再過三四天才回甘海。對他的這一陣子的幫忙表示感謝。並告訴她,在上海,他幫她買了一個玉鐲。這讓蘇蘇心裏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