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駱秘書長
又是一年的秋天來了，滿街滿巷都是秋意了。天氣漸有些涼了，但一切依舊保持著夏天的繁華，街道兩旁的樹葉還在綠著，隻是地麵上的落葉比往日多了起來。
一轉眼蘇蘇離開醫院已經有一個月了，在沒有找到新工作前，蘇蘇心裏很煩。窗外，落葉在秋風中輕輕地飄『蕩』，很多事情就像秋風掃落葉這樣，飄然遠去，好似一個人的生命，總有一天也會慢慢地老去，像這一地的落葉，經曆了風霜，傷痕累累，一道傷痕一片落葉就是一個故事，讀大學是一個故事，當護士是一個故事，下一個故事是什麽呢？
現在不當護士了，蘇蘇卻突然感到『迷』茫起來了。
好在葉蕾蕾讀懂了蘇蘇的心，便叫她跟她跑醫院，兩人每天穿梭在甘海市的各大醫院裏，蘇蘇偶爾也跟著葉蕾蕾跑到甘海市周鄰附近的縣市醫院。
時間才過去三個月，葉蕾蕾幹醫『藥』代表就入行了。熟門熟路，頗有成績，葉蕾蕾入行之快，如此之快，這讓趙光明很滿意。
隨著業務越來越廣，葉蕾蕾就特別忙，一周有七個工作日，五天用來跑醫院，兩天穿梭於各種娛樂場所和酒店陪醫院領導和醫生。此外，葉蕾蕾還經常會接到“聯係”醫生的電話，不是讓她送個東西到某地方，就是讓她出來“埋單”。一些醫院醫生對『藥』房購買了哪些新『藥』或者特效『藥』不是十分清楚，葉蕾蕾又要給他們多多的“提醒”。
三個月跑醫院推銷『藥』品，讓葉蕾蕾也積累了一些小經驗。隻要你把和醫生“感情”處理好了，即使回扣比別的『藥』品低一點，他們也很樂意開你推銷的『藥』品。
因此，葉蕾蕾的飯局特多，今天請醫院領導或『藥』劑科主任吃飯，明天請醫生唱歌。喝茶、打牌、唱歌、旅遊，吃飯，唱歌、按摩、洗桑拿浴……。請了第一次，還有請第二次，第三次……，總之都是沒完沒的。
葉蕾蕾人長得漂亮，為人又爽快，又開朗，當醫『藥』代表三個月來，她幾乎把甘海市一些重點的醫院全部“拿下”，三個月來，葉蕾蕾認識了很多人，不同行業不同領域，甚至一些『政府』官員，她都有交往，甚至還和『政府』一些重要政客深交了。
“蘇蘇，今晚我請一個重要的客人，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問過了，夏小雨晚上小夜班，晚上七點到淩晨兩年的班，我就不叫她一起去了。”
“客人、你和我們三個人。”葉蕾蕾說。
“重要的客人？是誰呀？”見蘇蘇想知道，葉蕾蕾隻好實話告訴蘇蘇，她說她今天晚上請的這個人是一位市委的副秘書長。
“哦，『政府』大官員我還沒見過呢，我倒要看看這些大官員長得啥模樣？”蘇蘇開玩笑。
“這位秘書長很年輕呢，還沒到剛過三十五呢，斯文斯文，晚上你見了就知道了。”
“不過他已經成家了。”
“看你說什麽呀，我又不說我要嫁給他呀！”
“要不明晚請他吧，明晚小雨休息啊，我們三人一起出去該多好啊！”
“蘇蘇啊，我也這麽想過了。可是，這事急著呢！要知道，幹我這醫『藥』代表的，除了推銷技巧外，抓住機會是最重要的！”
“你不抓住戰機，就會稍縱即逝啊！”
“嗯，那我聽你吧！”
“改天做成這單生意了，我再請小雨和你單獨出去吃個痛快。”
“好吧。”
葉蕾蕾想想晚上吃什麽呢？這個駱秘書長就喜歡喝酒、唱歌，市裏的酒店、鄉裏的風味基本都吃遍了。葉蕾蕾想了很久，實在想不出好地方了。
正想著，王小波打來電話，問她現在什麽地方，王小波告訴她現在他已經到廣州了。王小波上午才去廣州的，說是考察醫療設備。上次在賓館葉蕾蕾聽他說過市人民醫院最近要上一套什麽大型醫療設備，好像有上百萬美元。
正好，葉蕾蕾就要他幫她推薦一個吃飯的地方，要時尚，浪漫的酒店。王小波說，新近剛開張的海之洋大酒店很好，裝修豪華、氣派，環境也很好，是法國大菜，有蝸牛、鵝肝，但是很貴。葉蕾蕾說，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海之洋大酒店？”這酒店起名字真逗人呢！就叫“海洋大酒店”不行了嗎？葉蕾蕾覺得有點好笑。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就把葉蕾蕾和蘇蘇帶到了海之洋大酒店。這酒店果然像王小波介紹的那樣，裝修豪華氣派，一進到酒店，葉蕾蕾和蘇蘇看到，酒店光正門大廳就有1500平方米，挑高達20多米。
進門時，迎賓員並不怕麻煩的一遍又一遍地向客人提及這一點：酒店吊頂完全由金箔貼成，花費人民幣100多萬元；100多個包間的門框均采用晶瑩透亮的雲石作裝點；酒店豪華包間單體造價10萬元以上；耗巨資建造了500多個泊位的停車場；以突破甘海市餐界之最高薪——年薪200萬元從法國請來頂級名廚擔任總廚；以驚人高薪從廣東、四川挖來名廚持刀、掌勺，請來鮑魚王子親理燕鮑翅，力求各種菜肴都達到精品等級。
在管理和菜品上都達到“超”星級標準，服務員個個青春亮麗，總台、迎賓員、營銷人員都達到了美女級標準。整個酒店的裝飾風格充滿歐式圓弧韻律，以金『色』調為主體，裝修甚是豪華。“賈不假，白玉為堂金做馬”。以前隻在小說《紅樓夢》中才能見到的場麵，現如今竟也變成現實了。如此的奢華，即使對於賈府也是不遑多讓。
葉蕾蕾之所以重視這位市委領導，是因為她最近想向甘海市一家醫院推銷『藥』品，卻被卡殼了。
她昨天下午要去w醫院，該醫院技術力量雄厚，據說很多科室都是清一『色』的博士生，年收入上一個億，這可是塊大肥肉呀，好多醫『藥』代表眼饞不得了。但，因為這是一家省級醫院，對醫『藥』代表管得特別嚴，根本不準進去，所以過來攻關的人比別處少。這當然這難不到葉蕾蕾這樣的又漂亮又精明的人，她通過王小波得知，w醫院的院長和現任的市委副秘書長駱川是初中同學，現在這個時候正是發揮駱大人駱副秘書長時候到了。
今晚的飯局意味著年幾百萬元的銷售額呀，所以今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這位官大人高興，再高興。如論如何都要把這個醫院攻下來，不管采取什麽打法，葉蕾蕾這樣想。
葉蕾蕾等到了下午四點，就拉上蘇蘇坐出租車趕往海之洋大酒店預訂包廂。然後，訂好包廂後又給官大人打電話，在得到答複一定來之後，葉蕾蕾繃緊的心才有點鬆下來。
到了海之洋大酒店，這裏環境確實很好，老板是中國人，大廚是法國人。葉蕾蕾看看菜單，把菜單遞給蘇蘇，說，你先來點幾道你喜歡吃的菜。在大酒店吃飯，飯菜貴，蘇蘇是知道的，所以雖然她早有思想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麽貴啊！”
葉蕾蕾說，“沒關係，飛龍公司出錢的，你隨便點。”蘇蘇斟著了一會，點了三個自己喜歡吃菜，要了一杯法國果汁。剩下的由葉蕾蕾來點了。一切準備就緒，她又給官大人打電話，但，這次沒人接聽。葉蕾蕾隻好放下電話，和蘇蘇坐下一會兒，享受一下這個酒店的豪華氣派。
這時，葉蕾蕾手機響了，是短信：“現在開會不便接聽電話，我們六點不見不散。”是官大人發來的。
直到六點半，包廂外才響起了服務員的敲門聲，服務員推開門，請了客人進來。
蘇蘇剛目光從電視移開，包廂外就進來一個人，戴眼鏡，蘇蘇想這應該是葉蕾蕾早上說的那位市領導吧。再看，這人什麽這麽麵熟？啊，這不是自己網友“醒來還是一個人”嗎？
天啊，蘇蘇一臉通紅，不知如何才好！這時駱副秘書長也看出來了。有點吃驚，但很快就鎮靜下來了。朝蘇蘇敏嘴一笑，蘇蘇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恰巧這時葉蕾蕾注意力不在蘇蘇身上，沒察覺到蘇蘇表情的變化。
葉蕾蕾一見戴眼鏡的進來，連忙起身讓座，“駱秘書長，說好六點到了，現在你遲到半個鍾頭了，等下要罰你三杯哦！”
“介紹一下，這是市委駱秘書長，這是我大學同學，叫蘇蘇。”駱副秘書長伸出了手，蘇蘇的手很不自然，但還得握在一起。“很高興能在這兒認識你！”
“我也是。”蘇蘇說，很暗幸他沒出說“網友”之類的話來，可見對方是多麽地穩重啊。蘇蘇這才心慚慚安了下來。
葉蕾蕾完全讀不懂他們話中話。
葉蕾蕾向蘇蘇介紹完駱川的人後，又介紹蘇蘇給駱川的人。兩人也假裝是第一次認識，蘇蘇被駱川和她這樣默契地配合，差點笑出聲來。
葉蕾蕾又開場白了。
“駱秘書長，不，今天在這裏我就不呼官職了，叫駱哥吧！”
“駱哥，你今天遲到了，我可要罰你酒了！”
“我開會嘛！”
“領導的就是大忙人！”
蘇蘇從葉蕾蕾和駱川的對話中，猜想這位她和駱川關係一定很好，因為她和駱川說話時根本不在乎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
駱川：“蕾蕾，你找我什麽事情嗎？”
葉蕾蕾笑著說，“駱哥，沒什麽事情，我看前天晚上請你喝茶你沒來，請天補請呀！剛才過了六點，正擔心著您又不來呢。”
駱川說，“我答應要來的呀，我當然要來啦！你不會又讓我喝醉酒了吧？”
葉蕾蕾說，“我哪敢啊，你是領導，我當然知道領導身體健康的重要啦！”駱川被葉蕾蕾的話逗笑了。
不一會兒服務生就端菜上來，吃飯也就開始了。
“你還記得上周嗎？從來沒見你喝那麽多的酒，還一點事也沒有。王院長喝的沒您多，我看他醉了。”
駱川高興的說，“他不行，但他那個人喝酒很實在，喝酒實在的人非吃虧不可。”葉蕾蕾說，“是啊，是啊，所以呢，我今天叫上我同學，她陪您喝。”駱川說，“好，好呀！”
“今晚喝點什麽酒？”葉蕾蕾問駱川。
“客隨主便吧！”
“蘇蘇，你呢，想來來點什麽？”
“我也是隨便了。”
“那好的，一切就聽我的安排，今晚就是全部喝白酒！”
“服務員，來一瓶53度五糧『液』……”
“蕾蕾，我喝不了白酒啊！”
“沒事啊，能白酒的人也是鍛煉出來的，蘇蘇，別怕有我在呢！”
“那我試試吧。”
服務員開始給三人盛酒了。蘇蘇沒想到，服務員剛倒好酒，駱川就找自己幹杯了。
“來，第一杯我先和蘇小姐來幹！蕾蕾和我是老熟人了，蕾蕾你可別見怪哦！”
“哪裏啊，我才不見怪呢！”
駱川端起酒杯輕輕地和蘇蘇的灑杯一碰，便一飲而盡。
站在旁邊的服務員又給他甚了滿滿一杯。
蘇蘇從來沒有喝過這麽高度數的酒，這一口喝下去，感覺到喉嚨直冒煙，嚇點被嗆出來了。看著蘇蘇一臉窘相，直引得駱川哈哈大笑，“蘇蘇小姐喝酒的樣子真可愛。”
“駱秘書長，哎，看我這記『性』，又叫錯了，應該叫駱哥，我自罰一杯。”
葉蕾蕾的酒量真的不錯，一兩一杯53度五糧『液』一口喝下去。這讓蘇蘇簡直不相信啊！和她三年同學，又三年同事，還不知道她有這種酒量呢。在大學時，同學聚會時可沒見過呢！
“好，好！”蕾蕾酒量真的不錯啊！“來，我們拍掌給她鼓勵！”駱川用眼神向蘇蘇轉遞意思，完了自個兒先拍起手來。接著，蘇蘇也拍起手來。葉蕾蕾笑了，笑得多開心呀！
“駱哥，我可是個講話算數的人哦！”
“吃完飯我們去唱歌！我知道駱哥歌唱的好。”葉蕾蕾邊和駱川碰杯，邊告訴駱川吃飯以後的節目。
蘇蘇見葉蕾蕾如此熟悉，不得不佩服她的聰明過人和社交能力。
一個小時過去了，一瓶五糧『液』就讓三個人喝完了。
“我要和她比比。”駱川略帶醉意，一手就去拉了蘇蘇的手。蘇蘇急忙把手抽回。
“蘇小姐，您今天真漂亮。”
“一般人還喜歡不上你呢，是吧，蕾蕾？”
“你胡說些什麽？再說我就走了。”駱川一把拉住她。這時，葉蕾蕾過來解圍了，“駱哥，我這個同學呢，第一次喝酒，今天呢，你就原諒她。”
“讓我陪你喝！”說著，叫服務生開第二瓶五糧『液』，並給葉蕾蕾倒上。服務生還想給駱川倒上，卻讓駱川製止住了，說，“我要讓蘇小姐幫我倒！”
駱川醉眼惺鬆看著蘇蘇。無奈，蘇蘇隻好從服務生手中接過酒瓶，為駱川倒上。葉蕾蕾主動靠近駱川，手攀上駱川的肩上，“來，駱哥我們幹！”
“來，我們喝一杯交杯酒！”葉蕾蕾又叫道。
“酒這算什麽東西！不就是酒嗎？”葉蕾蕾有點醉了。
見葉蕾蕾醉了，蘇蘇就過去勸她說不要再喝了，駱川趨勢拉了蘇蘇的手。因為用力太猛，嚇點把蘇蘇拉倒了。“來，我也要跟你一杯交杯酒！”
“服務生，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倒上！”葉蕾蕾叫著服務生。
蘇蘇一下子喝下這麽多，嚇點被嗆吐出來，放下杯，趕緊跑去衛生間吐酒。
身後，駱川和葉蕾蕾笑成一團。
蘇蘇足足在衛生間呆上了半個小時，喉嚨、胃辣極了，難受極了。當蘇蘇從衛生間出來時，見到葉蕾蕾把一張銀聯卡塞進了駱川手提公文包。然後又附耳說些什麽？隻見駱川搖搖頭，說，“蕾蕾……太客氣啦！”
蘇蘇重新坐下，葉蕾蕾見蘇蘇來了，從挎包裏拿出銀卡叫蘇蘇去結帳了。
當服務員告訴蘇蘇一共消費“3800元”時，蘇蘇簡直目瞪口呆，天啊！才點了七個菜，就花一個工人一年的工資收入。
這也太貴了點吧！蘇蘇在想。
離開海之洋大酒店，葉蕾蕾三人又去鳳凰歌廳。三人又喝啤酒，一直鬧到了十二點多鍾，當葉蕾蕾三人從鳳凰歌廳離開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三人中，隻有蘇蘇還清醒著。駱川也已經開不了車了，隻好把車丟在鳳凰歌廳那裏。蘇蘇就到路邊攔著出租車，和葉蕾蕾一起送送駱川回家，到了他家門時，駱川執意不讓她們送，就自己下車。
“駱哥，今晚你酒量不行，改天有時間我們再喝”。
“駱哥這是你公文包，你家的鑰匙在裏麵呢！”葉蕾蕾拿著駱川公文包蹌蹌就去追駱川。送完駱川，蘇蘇和葉蕾蕾又打的回棉紡廠。
等洗漱完畢，就是淩晨三點了。蘇蘇和葉蕾蕾就準備上床睡覺去。
這時，葉蕾蕾才突然想起要看夏小雨回來了沒有，於是就輕手輕腳走到隔壁的一間房去看。一看，床鋪空空的。葉蕾蕾知道今晚夏小雨肯定是有搶救急重病人了。但她不放下心，就拿出手機想給夏小雨打一個電話，卻發現有夏小雨的一條短信，淩晨兩點發來的。那時她和蘇蘇在回宿舍的路上，沒有發現夏小雨發來的短信。
短信內容是：——蕾蕾，蘇蘇，不知道你們回來了沒有？今晚科室有重病號搶救，估計要到三點才下班。今晚我就睡在值班室不回去了。不要惦記著我。
當葉蕾蕾返回房間時，蘇蘇已經睡著了。
而蘇蘇卻不知道，就在這一晚，酒後的駱川已經決定擁抱蘇蘇這個大美人了。
不管如何，駱川是一定要把蘇蘇“弄”到手的，他現在很需要女人，一個漂亮，一個模特般的美女。蘇蘇就是他最理想也是最為滿意的，因為蘇蘇就是美女——漂亮、『性』感、單純、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