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命懸一線

人群中立即炸開了鍋,幾個膽小的村民瞬間躲開,驚恐地大叫著:“殺人了,殺人了!”

糟糕,事態要惡化!

雖然我不知道元婆所說的“ta”指的是什麽?究竟是雞還是人?但是一個瘋婆娘提著一把菜刀胡亂比劃,還是讓人不寒而栗。萬一她說的“ta”是我呢?

此時的元婆,揮舞著菜刀像剁豬草一樣,一刀一刀往下砍,目標卻是王大明的頭部,現場頓時險象環生。

好在元婆不是真的要砍王大明的腦殼,隻是做個恐嚇的樣子罷了。不過她是一個瘋女人,思維和手都不由正常人控製,菜刀砍下的最近的時候,刀刃離王大明的頭部不到三寸。

“殺了ta!殺了ta!”

元婆一邊揮舞菜刀,一邊喃喃自語。

菜刀在王大明的頭上呼呼生風,菜刀離他頭部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貼著了板寸頭發,王大明可謂是命懸一線了。

就有幾個年輕的村民圍了過來,有人從旁邊操起一根棍子,準備伺機放翻元婆。

這時的王大明,臉都嚇得煞白了,而我也是冷汗直冒。

我狠狠地掐王大明一爪,算是一種警告,這才鬆開了他的手腕。倘若王大明真的被元婆砍了,我也算是從犯。

王大明似乎並不領情,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扭頭去看元婆。

“師妹,這是何苦呢?”

王大明的聲音很小,小得像蚊子一樣,但是我聽見了。

頓時大吃一驚,這兩人是師兄妹,難道是要聯手對付我嗎?一個王大明都讓我頭疼了,加上一個瘋瘋癲癲的元婆,我無招了。

卻見元婆癡癡傻傻地看著王大明,突然就把菜刀遞給了他。

我的心裏算是一塊石頭落地了,同時也是非常懊惱:完了,這雞看來是殺不成了。

我就納悶了,昨晚上三公叫我把雞送給元婆,想必他們兩人自然是有淵源的,而現在新娘處於危急關頭,元婆及時送來公雞。由此推斷,元婆勢必是來幫我的。

但是現在他為什麽把菜刀交給了王大明?著雞殺不成,新娘的劫就解不開。

“殺了它,殺了它!”

這回我明白了,元婆的本意還是殺雞。

“師妹,這雞不能殺。”

王大明固執地說。

我在一邊仔細觀察著,心裏揣摩著誰是誰非。王大明和元婆,都是老鷹山的知名人物,他們的爭論看來一時半會沒有結果,我其實就可以偷偷溜走。

但是喜神是我回的,說具體點,這事是我惹起來的。及時附在新娘身上的是一隻歡喜鬼,弄不好就會變成災星。

再看新娘子,身子又開始篩起糠來了,手腳甚至有些**,像是發羊癲瘋一般。但是臉上還是癡癡傻笑著,眼珠詭異的胡亂轉動。

我想,那隻歡喜鬼正在新娘的身上蹦跳,隻是我沒有那種法力,更沒有陰陽眼,一眼就能看出鬼的隱身。

鬼是什麽樣子?莫非就像連環畫上畫的那樣?牛頭馬麵,或者骷髏頭?算了算了,看不到最好。

但是眼前這個歡喜鬼,我必須得把它趕走。一是我惹出的事,而是,它纏上了王筱雪的嫂子。

王華再討厭,畢竟是王筱雪的哥哥,王家的獨子。以前我給王筱雪寫情書,並不是害怕王華有“小叉子”,而是王筱雪叫我不要再寫了,我這才放棄的。

愛與不愛,都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從不隱瞞我對某個美女的愛意,也從不強迫某個美女愛我。

估計這隻歡喜鬼是一隻小鬼,否則,新娘鞋子上的哪一點雞血,不久隻有紅豆大小嘛,應該是桎梏不了成年鬼怪。

現在假如要滅掉這隻歡喜鬼,一是我沒這個能力,二是我也狠不下這個心腸。

但是元婆的意思,就是要將歡喜鬼滅掉。

她說的“殺了它”,還不是單純的指那隻公雞,估計還有那隻小鬼。

“殺了它!”

這回,元婆蹙著眉眯著眼陰著臉,森森可怕。

王大明似乎很無奈的樣子:“師妹,真的殺不得!”

“殺不得殺不得,殺了問它有不得!”元婆卻很堅決。

我一時間又納悶了,要說王大明是陰陽門道巫妖,而他又稱元婆為師妹,如此說來,元婆也是巫妖了。那麽,我的師父三公,為什麽會叫我把雞送給元婆呢?

這隻雞,應該有七八斤重,賣個十塊錢應該沒問題。

我們幾個人就在堂屋外的朝門邊笑聲地爭論著,堂屋裏的新娘還在嗤嗤地傻笑。

王永福的臉更黑了。

我不禁有些心慌。王華我不怕,但是王永福的那張黑臉,卻讓我有一種森森的恐懼。

不就是一個50來歲的農民麽,我怕他幹什麽呢?反正我說不清楚,就是莫名地心慌。

元婆和王大明一個要殺雞,一個不準殺雞,慢慢的聲音開始有點大了,村民們和前來吃酒的客人有點不耐煩了。

我認為,這個雞,還是殺掉的好,原本三公也是這樣交待的。

要不是我突然之間有貪念作祟,這雞早就該殺了。

現在刀和功能估計都在王大明的手裏,他也主張殺雞,幹嘛還和元婆廢這麽多話?

“拿來!”

我一大步跨到王大明的麵前,伸出雙手,叫他把雞和菜刀一起給我。

王大明突然很爽快,乖乖的就把雞和刀全都給了我。我當然知道,他和元婆僵持不下,正好借我的手實現他的目的。

我拎著公雞和菜刀跳進堂屋,站在新娘子的背後,把雞脖子對準新娘的鞋幫就要殺雞。

元婆突然鬼魅一般跑了過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受傷的菜刀就被她一把奪去。

這個元婆,伸手如此敏捷,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突然想起王筱雪以前說過的那個傳聞,大隊會計被她兩刀砍在胯根,後來一命嗚呼的事情,不覺悄悄的打了一個冷顫。

“元婆是吧,我師父常常對你尊敬有加,還叫我把這隻公雞送給你呢,現在你怎麽就老是和我過不去呢……”

“嘿嘿……”

我突然發現,元婆笑起來更是漂亮,淩亂的散發掩飾不住那一雙妖豔的杏眼,我不得不相信王筱雪說的那個傳聞是真的。

鄉下人分大多是黑黃色的氟斑牙,但是元婆卻是一口潔白的小米牙,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不是收音機裏打廣告的中華牙膏。

這銷魂的笑容,我似乎在哪裏見過?

“小子,我是在幫你呢……”

這話說的溫柔婉轉,不像出自一個瘋婆娘之口。

元婆說完,一個華麗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搶走了我左手抓著的公雞。

看熱鬧的村民頓時發出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