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老和尚

我當即吃驚不小。

吃驚有兩個方麵:第一是我的身上怎麽就不幹淨了呢?第二個吃驚,就算我身上“不幹淨”,這小和尚怎麽就能覺察到呢?

小小年紀居然法力如此高深。

該不會是故弄玄虛,趁機敲我一筆香火錢吧。

心裏這樣想著,就存心想玩一把眼前的這個小和尚,於是徑直走近他,一邊說:“那麽……借用小師傅的法眼看看,我身上……究竟有什麽髒東西了。”

小和尚意見我這般架勢,仿佛看見厲鬼一般,驚駭不已,連連擺著手說:“施主不要靠近我,貧僧沒有那麽高的法力,鎮不住你身上的東西。”

我忍不住想笑,於是又說:“那麽……既然如此,你就告訴我,你的房間裏有座機沒有?哈哈!我隻想借個電話用用,我會給香火錢的,小師傅何必這般驚恐呢?”

“沒有沒有,我房間沒有電話。”

小和尚說罷轉身就要回房。

我疾步追了上去,這深更半夜的,反正我也沒有什麽去處,找不到電話,就無法知道薇薇的情況,也找不到工人來修車,我更不能離開了。

小和尚已經鑽進廂房,不過身子卻依著門框,一手把著門,隨時準備關上,但並沒有真的關門。

於是我就放慢了腳步,迎著他惶恐的眼神一步步靠近……

“我這裏有電話。”

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蒼涼而古老。

一轉頭,身後多了一個胖和尚,肥頭大耳,一臉笑嗬嗬的,有點像彌勒佛。

隻是頷下的銀須將近兩尺長,是夜風中輕盈地飄舞著神秘的韻味。

原以為會在這裏碰上當年的空靈子,不過一看著老和尚,我就失望了。

老和尚太過肥胖,沒有空靈子那麽飄逸。

我還是不敢玩老和尚,人家一大把年紀了,而且又沒有說我身上不幹淨,我得放尊重點。

於是急忙轉身,畢恭畢敬地朝老和尚鞠躬作揖:“法師,打擾您了。”

“有緣才能相見,施主請!”

老和尚高深莫測地說了這麽一句話,轉身回房。

我跟著走進老和尚的房間,桌上果然有一個座機。立即抓過座機撥打薇薇的手機,半天才接。

說是半天無非是誇張地表達緊張的心情,但是起碼也是三四分鍾之後,薇薇才接聽了電話。

“誰呀?”

一聽她懶洋洋的聲音,我就鬆了一口氣。

“我,你師父。”

“哎哎哎。”

薇薇一下子來了精神:“師父你電話怎麽了,怎麽說著說著就斷了。”

“不說電話的事情,你現在怎麽樣了?”

我壓低聲音:“那歌聲……還在唱嗎?”

“哎呀……”

薇薇很不耐煩:“本來都沒事了,你一提起我又害怕了。現在……肯定是沒唱了啊。要是還唱的話……我怎麽會睡得著呢是吧……哎師父,你說怪不,那歌聲,起起落落就大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實在受不了了,就……”

說到這裏,薇薇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

我急忙安慰薇薇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回來後……就不會再有那個歌聲了。”

我不能再把葛僚鼎放在古玩店了。

“好嘛,那你趕緊回來吧…”

薇薇又打了一個哈欠,問道:“你現在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是現在還是明天?”

“我……今晚上估計回不來了,你好好的睡覺,明天一早我來找你,處理掉那歌聲。”

微微猶豫了一下,突然急促地說:“不要提了,歌聲歌聲,一會兒我又睡不著了,好了拜拜。”

老和尚就靜靜地站在旁邊看我打電話,很認真的樣子。

掛了電話,我把老和尚的房間瀏覽了一遍。

床、桌子椅子都古香古色。整個房間卻沒有一尊佛祖,連畫像也沒有一張,甚至連木魚和經書也沒有,看不出是一個老和尚的房間。

我鬆弛下來,就順勢坐在了椅子上。老和尚也不發問,也順勢坐在床沿。

兩人相視無語。

我找個話題先打破尷尬:“師父,北山寺咋就這麽陰冷?你的房間裏,怎麽就沒有一張菩薩的畫像呢?”

老和尚一聽,立即正色道:“這是老衲的臥室,怎麽能有菩薩的畫像?”

“我記得我去過其它寺廟,佛祖啊菩薩的等等的畫像,隨處都是呢”。

“隨處?難道臥室和茅房也有嗎?這些地方汙濁不堪,豈不玷汙了佛祖?!”

哦哦,是這個道理,老和尚怎麽會把佛祖供奉在臥室裏呢?

我隨手掏出一百元鈔票遞給老和尚:“師父,這個……當我給的香火錢。”

不料老和尚搖搖頭,胡須也跟著飄動:“北山寺不需要香火錢。”

嗬嗬,果然是世外高僧啊,不需要香火錢,和尚們怎麽度日?

想想也不覺得奇怪,說不定老和尚就是幫人做法事掙錢呢,就像連黃元奎這些俗家弟子,就殯儀館裏都混的人模人樣的,比上班族還強,有時候一場大法事做下來就有上萬收入。

何況人家廟裏的和尚,可是正宗的度亡法師,自然是不稀罕這一百塊錢的了。

於是我尷尬地把錢收回,正想著怎麽打電話找汽車修理工,老和尚突然發話了。

“施主,剛剛小徒覺明所言非虛,施主的確沾染了異類之物,今晚可否就留下來,老衲還可以幫助施主解厄消災。”

解厄消災?這話聽起來有點讓人不舒服。

我堂堂茅山鬼穀門弟子,還需要你一個老和尚來消災解厄?

我當即就皺起了眉頭:“敢問法師,您老覺得我會有什麽厄什麽災呢?”

“難說。”

老和尚不容置疑地說:“不出七日,必有血光之災。”

這話我更不願意聽了。

“是嗎?我怎麽半點也感應不到呢?”

老和尚宣了一聲佛號,慢吞吞地說:“老衲知道施主並非常人,也有一些本事,但是本事再強,也要戒驕戒躁,更不能膜孔一切。世界萬事萬物皆由天定,人,自然不能勝天……”

怎麽了,老和尚難道又要給我講禪理?

隻是這種說教的的方式我不喜歡,不如和墨農先生聊天愉快,寓教於樂。

“法師,我沒時間向您請教了,我的車壞在外麵的馬路上,我得趕緊找人來修車,然後回林陽。”

老和尚嗬嗬一笑,還是慢吞吞地說:“老衲說了,一切皆由天定,施主哪個時候該做什麽事,都是上天給你安排好的。現在你該做的,就是讓老衲給你消災解厄。”

居然給我玩起“綁架”來了?

也好,我和南山道觀的道長成了忘年之交,還沒和和尚好好聊過天呢。

“好吧,那就請老法師給閔某看看,究竟有什麽災什麽厄?”

我決定會會這個不太講道理的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