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半夜鬼唱歌

“這個當然好啊,清真縣有您這樣的好縣長,想不騰飛都艱難……我敬您我敬您!”

一杯幹下,幾句話糊弄,楊明光就找不著南北了。

但是我錯了。

“拍攝八期節目,這價錢……”

楊明光最終把話題集中在關鍵問題上了。

我立即眼巴巴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楊明光一點都不著急,笑眯眯地說:“怎麽說……也該給個批發價吧……是不是啊,閔老師?”

我們老家有句話叫做“笑官打死人”,講的就是笑麵虎的意思。

現在的楊明光就是一個“笑官打死人”的笑麵虎。

“縣長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楊明光會怎麽給我熬價,還是先聽聽他的意思。

“這樣,閔老師也是爽快人,我也不繞圈子了,八期節目,一百萬怎樣?”

一下子少了二十萬,這個折扣也太大了點,原本想著少個三萬五萬,我當場拍板算了。

現在我還真不敢做這個決定。

我找了個借口走出飯廳,立即給老唐打了電話,簡單說明了意思。

老唐一聽完,開口就罵:“老子看你就是一個憨包兒,我不是說了嘛,萬一節目跟不上,免費都要做。你一下子得了這麽大的單,還猶豫個球啊。”

有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不過……

“要不要給樊寅說一聲,那廝兒……”

老唐立即來氣了:“現在還是老子管你,你要是擔心,直接給諶姐請示算了。”

我急忙打著哈哈:“不是不是,我還不是為你著想嘛?你們官場的事情,我才懶球管呢,我就認你!”

回到飯桌上,我就狠勁地繃起了麵子:“楊縣長,我閔慧茅也是清真縣的人,為家鄉做貢獻義不容辭,這個主,我還有那麽一點資格做的!就這樣決定,一百萬拍八期起。就真的是批發價哦,以後縣長大人給我頒發個清真縣好市民證書就行了。”

楊明光樂嗬嗬地說:“哈哈哈,你現在已經是清真縣的好市民了。那麽就這樣決定了啊,明天你們就拍攝的點定下來,然後就把合同簽了。”

隨即轉頭對老袁說:“合同一簽,你立即把經費給人家打過去,閔老師為清真的旅遊工作做出了這麽大的貢獻,我們也要積極一點。”

“哎哎!”

老袁不疊地點著頭。

楊明光在一邊也在笑,由於他的麵容很清瘦,笑起來就很文雅,至少不是那麽奸詐。

我突然不反感他了。

文人雅士嘛,和冬瓜一樣的老袁相比,副縣長楊明光反而就像是個局長秘書。

這頓酒喝得很爽,一直喝到了淩晨零點。

楊明光等人走後,老袁正叫辦公室的王主任給我安排酒店,我的電話突然響了。

“師父你在哪裏?”

電話是薇薇打來的。

我當即一驚,聽她這口氣不是太好,急忙說:“我出差呢,怎麽了?”

“我……怕……”

怎麽了?半夜三更的,莫不是劉小曼到古玩店去找薇薇的麻煩了?

“怕?你怕什麽啊?”

“師父,那歌聲響起來了,就是白天你唱的那首歌?不對不對,不是人唱歌,而是……鬼在哭……師父,我害怕……”

薇薇的語氣開始驚恐起來。

我當即被嚇得酒醒,拚命找理由來安慰薇薇:“你不要怕,我馬上趕過來。”

說完心裏也有點恐慌。

薇薇在電話裏用哭腔訴說著:“師父你聽,還配樂了呢……哎呀太恐怖了,我要回家了……哎喲哎喲,師父……我真的回家了啊……”

我更是驚訝了,葛僚鼎在這個時候唱歌,會不會是什麽不好的征兆呢?

我拚命地掩飾著驚恐,對薇薇說:“不怕,不怕啊,你等著我,我馬上趕回來。”

我不敢當著老袁他們說得太多。

但是老袁似乎有所覺察,在一邊意味深長地笑著。

掛斷電話我就對老袁說:“我不在這裏住了,得趕回去。”

老袁原本還想開句玩笑,但是一看我的表情,知道事情不小,也不好過問,就說:“但是你怎麽回去,我們……都喝酒了。”

“找代駕。”

我堅決地說。

幾分鍾後代駕就趕來了,老袁叫王主任丟了兩百塊錢給那個代駕小夥,說:“到林陽城區,不夠的話再叫他補。”

小夥子客氣地說:“夠了夠了,不就六十公裏嘛。”

告別老袁,我坐上副駕駛,車子穿過城區,急速駛上高速公路。

薇薇的電話又來了,這回直接哭了:“師父,那歌聲又唱起來了,你聽嘛。”

一片沉寂之後,果然從那邊傳來隱隱約約的歌聲,似乎還真的伴著罄樂:

山風涼,秋草黃,莽莽天際思故鄉。

將軍淚,家國殤,豪情熱血付衷腸。

遺恨長安揮長劍,身陷南蠻舞銀槍。

揮長劍,舞銀槍,長歌一闋淚殘陽。

……

我一看表,已經是淩晨零點二十五分。

我當即嚇得三魂少了二魂,這歌聲的確是我在閔德晗那裏聽見的一樣,葛僚鼎發出的,不過換成了一個渾厚而悲壯的男聲,薇薇不驚嚇才怪呢。

“這樣……”

記得當時閔德晗是用紅布把葛僚鼎包裹嚴實,歌聲也就沒有了。但是我不能給薇薇說得太具體,畢竟那個葛僚鼎……是尋找傳國玉璽的唯一線索。

但是

現在這歌聲在薇薇的古玩店響起,難道傳說中的黑甲軍將軍,跟著閔德晗從地宮裏來到了繁華都市?

那可是林陽城區的繁華地段,這歌者……就不怕那麽重的陽氣?

“師傅,能不能快一點?”

我蒙著手機話筒催促著司機。

“已經120碼了呢,再快就超速了。”

超速的違法記錄很難處理,還不是罰款的問題。

我隻好無語,繼續和薇薇通著電話:“就這樣你別掛電話,我給你唱歌,你就聽不到那個古怪的歌聲了,我頂多四十分鍾個小時就能回來了。”

於是我對著電話唱歌,為了不影響代駕司機開車,我盡量小聲地唱起阿杜的歌曲:

天空下起雨的時候我就會想你,我想你怎麽小心翼翼在我生命裏,你不願在我身邊留下任何的痕跡,因為你說我應該有完整的自己……

唱著唱著,外麵果然下起了雨,雖然不大,但是卻勾起了我傷感的情緒,我又想起了王筱雪、楊梓……

轎車在高速路上風馳電掣了20分鍾,再過最多半小時,我應該就趕到了林陽新路口的二孃古玩店。

“哐當”一聲響,轎車一個顛簸,車身就有一些傾斜。

代駕的小夥子立即采取緊急製動,將車緩緩停在路邊。

“怎麽了?”

我握著手機問代駕小夥,心裏莫名的慌亂。

小夥子不作答,獨自下車檢查了一圈,還跑到後麵路上去查看了一番,三分鍾後回到車邊。也不上車,彎腰直接隔著車窗玻璃對我說:“哥,走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