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師徒
不過，小石頭的興奮瞬間就被突如其來的悲傷扼殺了。
“我去不了閔家寨的，雲霧山邊上的那道圍牆被人下了詛咒，雲霧山裏的所有物種都鑽不出去了。”
所有物種，難道也包括人嗎？當年在圍牆上施法“下詛咒”的和尚道士，是不是毒了點？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方法，但是在小石頭答應我之前，我絕對不能告訴他。
好在石靈兒的憂傷沒有持續多久，他說：“再說了，我現在也不能去地宮。”
“為什麽呢？”
小石頭噘起嘴巴，顯得很嬌氣的樣子。
“我本來就是偷偷跑出來的，回去還不知道怎麽給大將軍交待呢。要是真的到了閔家寨，見到了我的父親，大將軍追究起來我還有一個理由。可是六年了，我連雲霧山都鑽不出去，更別說找到我父親了。叔叔，我們現在困在這裏，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地宮，現在最好的辦法，也隻有盡力幫助你出去了。反正這個地方不宜久留，看著迷霧的架勢，有可能就是魔瘴，說不定很快就有其它怪異的物種出現……”
小石頭越說越恐怖，我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找理由趕我走，以免我纏著他帶我去地宮呢？還是真的會有怪物出現在這個魚洞峽。
按理說，魚洞峽就在虎跳崖的下麵，十六年前，我也從虎跳崖墜入過地下，怎麽就沒見到過魚洞峽呢？再說，石靈兒在雲霧山裏生活了六年，什麽怪物沒見過，他為什麽會突然害怕“其它物種”？
於是問：“小石頭，這裏風景甚好，還會有什麽怪物呢？”
“叔叔，你看見的是風景，我看見的卻是另外的東西。你沒有去過前麵的那個消水洞，但我前天就進去過了，那個洞非常古怪，裏麵有一個深坑，深坑裏麵還會發出非常粗重的喘息聲。我也不知道裏麵會有什麽另類物種，反正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那好吧。”
我悄悄地心虛，無奈地說，怕石靈兒洞察到我膽怯。
“我要是能回去的話，一定帶你去閔家寨，但是，我們怎麽出去呢？”
“還是從消水洞那裏出去。”
小石頭胸有成竹地說：“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剛剛那個洞道太陡了，幾乎是垂直的。現在隻有把希望寄托在消水洞。深坑的邊緣就有一條小路可以鑽進去，幾裏路之外就有一個洞道，是傾斜而上的，估計走過三天五天就能回到雲霧山的某個地麵。但是叔叔，要想回去，你還真的把炫龍神掌練好才行。”
“你什麽意思啊？”
我頓時有點生氣了，搞半天他發現的那個洞道還是不能出去。
石靈兒接著說：“我從小就在地宮裏看大家練武，個個都以能修煉炫龍神掌為榮。其實呢，不管是黑甲軍將士還是身邊的小夥伴，都沒有一個人真正的練成炫龍神掌。老神仙說過，不是每個人都能練成炫龍神掌的，這需要慧根和緣分。這樣想起來，我這個孤兒也還算心安了。”
一陣淒涼掠過，我心裏滿是自豪。
我父親說過，炫龍神掌是閔家絕學，外人肯定不能修煉的。閔家上百後人，就沒有誰練成，我父親去世之後，我再不練，這門絕學也就失傳了。
我也是因為練武的事情和父親翻臉了，後來才當了端公。知道父親去世才幡然醒悟。
也許是我天生就有練武的慧根吧，硬是自己琢磨著練成了炫龍神掌第四重。
早知道這炫龍神掌這般玄乎，父親在世的時候我真該好好的跟他學習。現在腸子悔青了，也隻有讓它繼續青下去。
石靈兒突然又興奮起來，一下子就蹦跳起來，像發現寶貝一般看著我說：“對了叔叔，老神仙曾經誇獎過我，說我有慧根，有煉炫龍神掌的幾處，而且他還教過我一些套路呢……”
一噘嘴，有惋惜起來：“可惜我參悟不透，因為老神仙沒有教我炫龍神掌的心法……不過，叔叔……嘿嘿……”
他笑眯眯地瞪著我，我猜不透他的意思。
“嗯？”
小石頭灰色眉毛往上一挑，笑得很是婉約。
“哎呀你這個p娃兒，有那樣就直接說。”
我實在受不了他陰陽怪氣的表情。
不料小石頭一下子臉就紅了起來：“叔叔你怎麽汙言穢語的呢？”
“啊？”
我頓時傻眼了。
我們老家經常稱三五歲的小崽為“P娃兒”，並不是真的罵人，隻是一種粗俗的昵稱，相當於“小屁孩”之類。
現在小石頭要較真，我還真的就有點尷尬。
“好好，叔叔以後不罵了，啊？乖孩子！”
石靈兒這才噘著嘴巴勉強笑了一下，說：“我的意思是，我把老神仙教我的招式講給你聽，然後你把心法和口訣……嘿嘿……”
“小子，你說話怎麽和我一模一樣，老是說到半截就嘿嘿嘿的。”
“嘿嘿嘿，證明我們有緣分唄。”
石靈兒的意思我當然懂，但也用不著這般拍馬屁吧。
我站起身，拍了石靈兒的肩膀一把，說：“你的意思是你當我師父……”
“啊？不不不！”
石靈兒連連擺手，並後退幾步，突然朝我躬身作揖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我急忙一個閃身躲開，哈哈哈大笑著說：“受不起受不起，我沒有答應教你，也沒有辦法教你，我練的還不一定就是炫龍神掌呢。”
石靈兒也不惱，追趕過來，以一種耐心開導的口氣說：“是的是的，我敢肯定就是炫龍神掌。現在呢……咳咳……我的意思是，你教我心法和口訣，我把套路比劃給你看，我們倆融會貫通，這樣一以來，我們倆就都練成炫龍神掌了。”
“哦？”
我沉吟了一聲，心想，這個辦法……也不是不可以啊。
雖然有著父親教我的口訣，後來我也是參照那口訣和師父的隔空打物融會貫通練成的炫龍神掌，章法的確很散亂，功力時有時無。
我很擔心正好到關鍵時候，勁兒卻偏偏沒了，那才叫是可怕。
說白了，我現在煉的僅僅是套路，也就是花架子而已，缺乏內功的凝聚。
倘真石靈兒能教我炫龍神掌的招式，加上我原本的造詣，一定能將炫龍神掌練到第五重甚至更高的境界，而石靈兒要學會炫龍神掌入門的第一重境界，估計也還需要三兩年時間。
於是我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口吻：“好吧，我們互為師徒。”
不料石靈兒又是連連擺手：“叔叔，我們地宮裏沒有這樣的說法，師是師徒是徒，這輩分亂不得。雖說我給你講了心法口訣，但是硬功夫還是你教我的，所以你還是師父，再說，你的年齡那麽大……”
“哎？”
本來前麵的話我還喜歡聽，但是後麵這句話……就有點殺細胞了。
“我老了嗎？啊？算了算了，你就叫我師父吧。”
石靈兒撇嘴一笑：“嘿嘿，不老不老。”
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我紮定馬步，開始念起炫龍神掌的口訣。
虎盤龍躍直挺身，
雙掌齊胸丹氣沉。
風雪雷電皆忘我，
萬物真元壯武魂。
十指緊並凝真氣，
雙臂如羽熱血騰。
氣吞山河驚天地，
炫龍神掌定乾坤。
河灘上的石靈兒，閉目聆聽，按照我念的口訣開始氣沉丹田，舞動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