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我的女學生(2)

這個下午,我一共過接到了八個女學生打來的電話,甚至還有一個要做蘇倩的女孩也給我發來短信。

“閔老師,剛剛師母給我打來電話,說她要離婚了,都是拜我所賜,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在出版社上班,已經有男朋友了……”

蘇倩是四年前的實習生,隻跟了我一個月,所以她不叫我師父,隻叫我老師。

我幾乎經忘記了這個人,換了手機之後就沒有了她的電話號碼。

楊梓是什麽時候從我手機裏翻出蘇倩這個名字,還專門存下了她的電話?

我還有多少這樣的學生,我記不清楚了。

楊梓還會給多少人打電話過去,拜她們所賜呢?

大妹啊,你怎麽就成了這樣,而且還是從四年前就開始的。

至於劉小曼,應該不會。

三年前,劉小曼跟著我見習了三個月,然後“失蹤”,手機、QQ都無法聯係了,徹底和我“決裂”。就算楊梓偷偷翻閱我的手機存下了所有女性的電話,也找不到劉小曼的電話號碼的。

劉小曼的電話,我已經忘記,關於她這個人,我也在努力地忘記。

傍晚六點半,桂紅的電話又來了。

“師父,出來坐坐。”

正好,我還想著今晚上怎麽度過呢。

“哪些?”

“就我和姮二孃。”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姮二孃,是同事們給依姮取的綽號,這丫頭平常說話做事有點二,大夥就叫她“姮二孃”。

好,和這兩個乖娃娃在一起,我很快樂,暫時忘掉這些莫名的憂傷。

倆丫頭在《第一現場》當了三年的記者,“偷偷”攻讀了法學學士,然後辭職去做律師。

兩人一走,說實話我很傷感,盡管我身邊還有不少徒弟,但是她們留給我一些深刻的回憶,常常讓我黯然神傷。記得我睡午覺,醒來的時候,會發現身上蓋著依姮的自己用的毛毯,到中午飯的時候,桂紅會打來電話,問我吃沒有?喜歡吃什麽?

前幾天到旁邊小餐館吃麵,老板娘還笑著說:“紅燒肉,瘦肉多不要油。”

笑笑說:“虧你還記得。”

老板娘一邊忙碌一邊說:“這是‘師父麵’,對了,你的那些美女徒弟呢?”

一句話又讓我傷感了好一陣。

桂紅嚴格說來不是我的徒弟,但是和依姮關係親密,情同姐妹。有一次經過依姮的推薦請我給她看一篇8頁紙的長稿,連續修改了三遍都沒有達到我的要求,忍不住就說了她兩句,結果她哭了。

就在我手忙腳亂的時候,桂紅突然說:“我很多年沒被我爸爸吼了,我好想我爸爸……”

之後就跟著依姮叫我做“師父”。

我也不怕他的指導老師會有什麽想法,想著這孩子真乖,於是就認下了這個徒弟,手把手地教他寫稿、出鏡。三個月後就成了欄目裏出色的記者,在總監那裏掛上了號。

可是,我把她們培養成欄目主力軍的時候,一個個都離開了欄目,離開了我。

還有劉小曼……

一別三年,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和桂紅她們約好在台門口的西典咖啡碰頭,我趕到的時候,倆丫頭在雅間裏已經點好了很多好吃的。其中就有我喜歡的鹵豬腳,糕粑稀飯。

這些風味小吃,一般隻有赤岩古鎮有,也不知道這家的正不正宗。

正準備開吃,薇薇也來了。

“師父,好久不見。”

薇薇擁抱著我,把頭伏在我的肩膀上,淚水漣漣。

一邊的桂紅和依姮笑著,眼裏卻噙著淚水。

薇薇從大一的時候就跟著我實習,每年的兩個假期都來一個月,後來卻沒有當記者,跟著她的經理媽媽賣輪胎去了,據說一年也有二三十萬的收入,算是一個小老板了。

三個丫頭今天碰在一起,估計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邊吃邊聊,到晚上八點半的時候才吃完,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

“叮叮咚……”

依姮突然從後麵掏出一卷裹著的紅布,打開,一麵錦旗,上書:“民生好記者,貼心好師父”,署名是三個丫頭的。

我心裏沸騰,鼻子一酸,眼淚頓時滾落下來。

“媽的,一點都不對仗。”

忍不住罵了一句,急忙捂住了雙眼。

三個丫頭左擁右抱,立即哭成一團。

突然間我好害怕,這一幕要是被楊梓看見……

“師父,您還記得不?我在欄目裏實習了九個月,一分錢的工資沒有,後來實在是撐不住了,就想著要放棄了,是您把自己的工資分給了我,為了照顧我的情緒,還說是我自己掙來的……師父,我以前不說,其實我一直都懂的……”

依姮一把鼻涕一把淚。

“師父,我厚著臉皮的跟著她們叫您師父的,因為隻有你這樣苦口婆心地給我改稿子,還把原稿存著,逐字逐句、不厭其煩給我解釋……”

這是桂紅,癟著嘴巴又哭又笑。

到薇薇了:“我沒有和師父具體的工作過,隻記得以前啊,師父老是愛吼我,那年寒假我們一起去山上采訪,下著大雪。山上很滑,師父要保護設備,就專門交代那個男的實習生保護我,幾乎是被攙著下來的。還有就是,以前我愛偷偷的睡覺,師父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當時還以為師父是神算子呢,後來……原來是我睡覺的時候,臉壓在衣服上,留下一些印子出賣了我。”

三個丫頭頓時哈哈哈大笑起來。

接下來依姮又說:“我覺得我的一生中,每個階段都會遇到一個貴人,師父就是命中最重要的那個貴人。”

“對對,我覺得也是。”

桂紅和薇薇結果話頭說:“跟著師父,我們學會了很多人生的道理,師父是我們一生中的貴人。”

我連連擺手,說:“說起來呢,你們都是小妹妹,口口聲聲師父師父的,把我喊成七八十歲的老頭了。說起貴人,讓我想起了你們的師母,她,才是我生命中的貴人。”

想著從前的楊梓和現在的楊梓,區別咋會這麽大呢?我忍不住咬緊了嘴唇。

“師父,說實話,我覺得你和師母其實不合適!”

依姮膽子大,脾氣直,要不怎麽叫做姮二孃呢?

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估計是被楊梓罵慘了。

桂紅要溫柔一些,一邊擠眉弄眼的支持依姮。

薇薇不說話,搞不清清楚發生了什麽狀況。

薇薇家財萬貫,楊梓和我去她家玩過幾次,薇薇媽把她當成孩子,打發的壓歲錢都是兩千兩千的。

薇薇叫我師父,跟著叫楊梓師母,但是我和楊梓都叫薇薇媽做阿姨,各歸各。

楊梓最近像一條瘋狗亂咬人,但始終不敢招惹富豪出生的薇薇,似乎也不忍傷害。

吃柿子她也是撿著軟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