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小姨救我

“小姨救我……”

還好三歲的小璿兒很聰明,雙手死死地抓住洞邊一塊平擺著的石板,才沒有突然墜落下去。

十七歲的嫣月身子一撲,一把抓住了小璿兒的雙手。

“別怕,小姨來救你。”

嫣月雙手死死地拽住小璿兒的身子雙手,慢慢挪著身子靠近,終於將自己的雙臂插進了小璿兒是腋下,看樣子很輕易就能將小璿兒抱上來。

不料任憑嫣月如何使勁,就是扯不出小璿兒的身子。

嫣月驚恐地伸過腦袋朝洞裏一看,差點沒有嚇死。

洞裏有什麽東西呢?

我看不見。

我隻看見嫣月的臉從驚恐慢慢的鎮定下來,居然對著洞裏說:“讓我去吧,我身上有符印,我才是你們要找的人。”

一瞬間,嫣月就將小璿兒拽了出來,然後……

嫣月墜落下去。

嫣月為什麽會墜落下去?她為什麽說身上有符印,才是“你們”要找的人?

藏在洞裏的又是什麽怪物?

我看不見,我也聽不見……

這時,彭青雲又發話了,不過對著的是溫南天。

“溫局長,當年的確是嫣月救了小女,這個你也是知道的,不管從哪個角度,你都應該網開一麵,我沒有過多要求,就三天啊,臘月十二一早,你們就來運走屍體,好嗎?”

很難得看見彭青雲用這種可憐巴巴的口氣和人說話。

出乎意料的是,溫南天居然看了彭雅璿一眼,轉身走人。

兩分鍾後,幾個警察和殯儀館的人進來,抬走了那兩名馬仔的屍體。

此事就算告了一個段落。

下午去點半,彭青雲就派出兩輛車,一輛是他的專用吉普,另一輛是九座的麵包車,載著我去了我老家清真縣新店鎮,連夜把黃元奎等八個端公接到了赤岩。

聽說接了這麽一筆豐厚酬勞的生意,大家都很興奮。

謝八斤一直誇我有本事,還叫我以後在城裏多聯係這樣的大生意,他們準備來一個農村包圍城市,把茅山鬼穀門的名號在林陽打響,然後響遍全省,響遍全國……

黃元奎也很興奮,不過他還算有點城府,穩得住。

要知道1989年的時候,一場九天的度亡大法事,最多也隻有一百二十塊錢的利市錢。這一單生意才做三天,按常理最多也就是五六十塊錢,一千二的價格,怎麽說也是翻了二十倍。

其實三天的法事,又不需要過大殿,用不著兩桌端公,四個人就能擺平。

我之所以一定要八個人來,主要是想在老家端公的麵前風光一回,同時也在彭青雲的麵前擺一回譜。

我茅山鬼穀門實力雄厚,值得信賴!

按慣例這單法事是我接的,掌壇師應該是我,利市錢我得大頭,誰多誰少由我來分。

但是我不這樣做,這個掌壇師必須是由黃元奎來當,就算沒有那個“禁法詛咒”,我也該向黃元奎表示一下,就算是當年大家夥免費給師父師母做法事的一種報恩。

“慧茅,這場法事你可以參與”。

黃元奎突然說。

“啊?你不是說……”

“不一樣!你還是生處死處都不能進,但是這家人算不上是死處。畢竟都十五年了……再說……”

黃元奎蹙著眉頭,突然卡住不說了。

我卻不幹了,這種度亡法事又熬夜又辛苦,得的錢又少。主要是我在彭青雲的眼裏已經是不得了的大法師,怎麽可能跟著一幫端公敲鑼打鼓哼哼唱唱的呢?就為掙那一兩百塊錢?

彭青雲還欠著我一萬二千塊呢。

不過我不敢說,我怕我一說出來,這幫端公就沒有了做法事的興趣了。

我要向師父學習,賣弄也得因時製宜,因人製宜,不要像閔德晗那樣,虛榮心作怪,自以為是,結果卻被人當成大傻逼。

“這樣吧黃師傅,既然我可以去,那麽我就跟著一起去玩一趟,掌壇師還是由你來做,我就不參與做法事了。”

黃元奎陰著臉,不解地看著我。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理由:“你們不知道吧,我現在正在讀大學,已經是大學生了,要是傳到學校裏,不太好……”

“哇哇……慧茅了不起,給我們端公長臉了!”

幾個年輕的端公頓時發出羨慕的驚歎,最誇張的要算謝八斤。

黃元奎的臉,卻越來越黑了。

四個小時才到赤岩,也是深夜兩點。

靈堂就是那間停屍房,收拾過後也很幹淨,彭青雲已經買來了棺材,嫣月已經入殮。

我突然有些惋惜,那麽美麗的女子,就這樣躺在棺材裏去了,三天後就要被送去給那些所謂的專家當研究標本,被脫光了衣服……嘖嘖,真的可惜了……千刀萬剮檢驗一番之後,就被送進了火葬場,煙飛灰滅……

要是做成標本多好,也是千年不腐的。

嫣月,你又何苦要跑出來呢?就在冥潭底下,保持你永遠的青春,多好!

紙夥和家什都帶齊了的,第一場法事就是開路,很快上馬。

我的確在後院裏,卻沒有進入靈堂,坐在塑料布搭建的帳篷下,守著旺旺的煤火,袖著雙手,像一個包工頭一樣和彭家人說著話,看著“手下”的端公們虔誠地做著法事。

心裏卻在尋思著很多秘密:嫣月怎麽是小璿兒的小姨呢?小璿兒的媽媽為什麽又叫了嫣月呢?

彭青雲為什麽這般在乎嫣月?

三天之後,他真的會讓警察帶走嫣月的屍體嗎?

彭青雲硬是霸道,強迫著彭家的下人,也就是那些馬仔和保姆之類的工作人員,都跟著戴上孝帕跪在靈堂上。

當然彭倫沒有。

福伯更是沒有。

彭青雲要是連福伯都不放過的話,我可能就有話說了。

這個嫣月,還是十七歲的模樣,就算加上這十五年,也就三十二歲,他彭青雲要是敢叫一個兩百歲的老人也來下跪,不管從哪個角度都是說不過去的。

彭夫人不在。

看著當著披麻戴孝跪在靈堂最前麵的彭雅璿,我突然想起一個事情。

淩晨四點,開路法事結束。

三天法事,一般都是開小路,花不了多長時間。

彭雅璿哭得像個淚人,仿佛棺材裏躺著的是她的親娘。

她一出來,剛走進二重門的房間(也就是偽裝的過道),我就叫住她。

“璿兒,我有個事情要問你。”

“慧茅哥哥……”

彭雅璿忍不住又是淚流滿麵。

可憐的孩子。

“不哭,慧茅哥哥和你說說話。”

我在彭家也算是能自由出入的人了,就把彭雅璿帶到了空無一人的客廳裏。

這裏,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隨便進入的。

剛一坐定我就問:“璿兒,你媽媽不是和你一道進城的嗎?據說去了兩三天,怎麽沒見她跟你一起回來。”

“慧茅哥哥……”

彭雅璿突然失聲痛哭,嚇得我生怕驚動了彭青雲,以為我欺負了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