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陰陽門（2）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村民組長當不當也無所謂了，一個月就十塊錢的補貼，手上也沒什麽權利，管轄的人口也不多，頂天就是上麵來救濟糧的時候囂張一回，多分一點給親近的人家，自己再貪汙一點。也隻有這點便宜可占了。

王大明之所以願意當這個村民組長，肯定不是為了貪這點小便宜，肯定是以這個身份來掩護其它目的。

元婆冷笑一聲，暗自嘀咕一般說：“兩個人？兩個人就想在雲霧山翻雲覆雨，未免也太……我才不信呢！”

元婆的聲音很小，但是元無雙還是聽見了，當即反唇相譏：“力量的大小不在於人多人少，再說，你們茅山鬼穀門的人，似乎也多不到哪裏去。我師兄……嘿嘿……”

那口氣，仿佛王大明能以一當百一般。

我頓時不爽，正是氣盛的年紀，豈可容元無雙如此張揚。立即接過他的話頭手：“無雙姐姐，茅山鬼穀門的人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是我很認同你剛剛說的，力量的大小不在於人多人少，我們茅山鬼穀門，遠的不講，就憑我師父德軒法師的名號和本事，想必你們陰陽門的巫師也該是人人皆知。至於你的師兄王大明，我這個還沒有頒職的端公，似乎還真的就沒怎麽把他看上眼呢……”

“放肆！”

一聲斷喝打斷我的話，我頓時嚇了一跳。

訓斥我的是竟然是我的師公，元婆！

元婆這是咋啦？我在幫著本門說話呢！

何況我說的是實話，前幾天在老鷹山給王華回喜神的時候，王大明不就是在我麵前唯唯諾諾的嗎？左一聲小師傅右一聲小師傅的，還不是一樣的畢恭畢敬？

“師公，難道這陰陽門也有讓您老佩服的地方？”

三公不在，就容我放肆一回吧。

關於陰陽門，小時候就有所耳聞，不過都是大人嚇唬小孩時才提起的，多半是用來恐嚇孩子的一個代詞，跟妖魔鬼怪也差不多。

“再不乖乖睡覺，陰陽門的人來把你捉了去……”

“你要是亂跑，後山就有陰陽門的人等著抓你……”

諸如此類！

除了民間傳說之外，這半年來三公就不止一次提起過。陰陽門就是一個為道中人所不齒的邪門教派，做的事情也不厚道，比如養鬼和放蠱等等，都是為了敲詐、恐嚇甚至勒索富貴人家的小人行徑。人們提起陰陽門，無不怨聲載道，人人得而誅之。因此，陰陽門早在幾十年前就在雲霧山一帶銷聲匿跡，隻剩下一個驚恐的傳說。

這幾天的經曆，我發現元無雙、劉艾等人的行為，的確很像陰陽門的行事手段，但仔細想起來，她們終究沒有怎麽危害人間。否則，不要說等我們茅山鬼穀門的人出手，就其他佛教道教的玄門人士，也不可能容下這兩個女人的，早就把她們滅了。

現在堂而皇之冒出了一個王大明，我突然感覺到陰陽門的確不簡單。用正麵的詞語來形容，那叫忍辱負重；用貶義詞來講，就像是美帝國主義潛伏在大陸的特務一樣，幹的都是見不得光的齷齪勾當。

所以我對陰陽門一直就沒有好感。

元婆一聽我的口氣，似乎很是震驚，在她的記憶裏，茅山鬼穀門的弟子還沒有誰敢這樣和長輩說話。

“你！你……真是放肆！”

她氣得咬牙切齒，甚至身子有些發抖。

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脫口而出，竟然惹得她這般生氣。

我原本就不是一個好孩子，天生就是叛逆的性格。要是乖乖的聽話，也不至於會被父親“趕出家門”，淪落到當端公的地步。好在我還具備逆境求生的能力，半年時間，雖然遭受到不少冷嘲熱諷，居然慢慢的喜歡上了端公這個行當。

我該不該給元婆道個歉？要是師父知道我這樣得罪師公，肯定不饒我的。

這時，元無雙居然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犯不著和小輩生氣，他原本就不知道，加上陰陽門在道上的確也沒有一個好名聲，怪不著他……”

經她這般一說，元婆這才慢悠悠的緩過氣來。

我就搞不懂了，元婆九十二歲了，除了二十歲之前還是家裏的千金大小姐之外，這七十多年的顛沛流離，也算是吃過不少苦的人，怎麽就這般弱不禁風呢？一句話就把她氣成這樣。

緩過氣來的元婆，顯得有些疲憊。肥坨識時務地遞來一碗水，弓著身子對元婆說：“師……公您別和我哥計較，他什麽都不懂，再說了，和這個孃孃說的一樣，在我們印象中，陰陽門的確沒有啥子好名聲。不過這些都是我們晚輩的看法，不如您老人家有見識……對吧，真正陰陽門的人，我還沒見過呢……”

說這小子聰明，是他很會見風使舵；說這小子傻，他還真的就傻。

陰陽門的人不就擺在麵前嗎？說了半天他還是像個聾子一樣。

“唉……”

元婆喝了一口水之後，長歎一聲，對著元無雙說：“想著五十年前，陰陽門在西南三省，也是響當當的門派，沒料到就為了宿魂神珠，原本聯手協助的兩個門派，竟然反目成仇……”

“咳咳……”

元無雙幹咳兩聲，元婆就頓住了話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元無雙趕緊勾下腦袋，用手掌捂住嘴巴，目光卻斜斜瞥了我一下，我立即懂了她的意思：哼，敢瞧不起我陰陽門？看你師公是怎麽評價的！

幹咳兩聲之後，元無雙就怯怯地說：“其實不是兩個門派反目為仇，應該是你和那個伊蓮……”

元婆立即恨恨地瞪了元無雙一眼，想著她已經不是伊蓮了，加上玄明法師已經仙逝多年，所以也懶得跟元無雙計較，繼續對我和肥坨說：“也不瞞你們兩個後生，我和伊蓮的確為了我的師兄，鬧得兩個門派水火不容，但是大義的事情還是要先擺在前麵的，鬼穀門和陰陽門，都把尋找宿魂神珠視為神聖使命，隻是後來陰陽門突然銷聲匿跡，江湖上再也聽不到陰陽門的名號。而茅山鬼穀門也比以前低調多了。”

元婆說的，倒也是事實。

很簡單的一個例子，清真縣幾乎每個鄉鎮都有端公，但是還沒有哪個端公敢明目張膽地打出茅山鬼穀門的旗號。就連三公偶爾提起鬼穀門，也得看看身邊有些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