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寸芒
在朱思佳的陪同下，葉川來到宗門的藏經閣。
剛要抬頭走進去，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麵前，擋住了葉川的去路。
煉丹堂高手金華，早已在藏經閣門口等候多時，一雙眼睛偷偷瞄了身材火辣的朱思佳幾眼。
“你想幹什麽？”葉川臉色平靜，沒有什麽意外和震驚似乎早有預料，讓突然跳出來的金華大為失望。
“不幹什麽，離佳佳師妹遠點。”
金華惡狠狠地盯著葉川，原本相貌堂堂的臉龐，突然猙獰起來。
“這個……，恐怕不行。”葉川搖了搖頭，“不是我要跟在佳佳身邊，是她自己硬要跟著我。”
“放屁，那是爺爺的吩咐，誰要跟著你了？”朱思佳怒極，一把甩開金華伸過來的手，氣呼呼之下看誰都不順眼。看著葉川臉上淡淡的邪邪的笑容，這才反應過來上當了。
“到此為止，小子，你自己進藏經閣吧。不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玄鼎門和五遁門的大弟子早就是修士三重的大高手，你就算有了一門天級功法馬上修煉，在大比武中也斷然不是對手，注定要死在他們手裏。聰明的，就和以前一樣當個縮頭烏龜躲在紫雲峰上，自己死了無所謂，別給宗門丟臉。”
金華一臉不屑，懶得和葉川多費口舌，“佳佳，我們走吧，我在後山發現一個好玩的地方，一起去走走。”
金華再次伸手，想要抱住朱思佳盈盈可握的細腰。後山妖獸橫行，一般人白天都不敢去，但對有實力的弟子來說，正好是幽會的好去處。以湛藍的天空做被子，以碧綠的大地為床，任意馳騁，嘖嘖，那情景想想就讓人心猿意馬澎湃不已。
“不去！要喂蚊子你自己去，別來煩我。”
朱思佳啪的一聲打掉金華的鹹豬手，向守衛出示令牌，頭也不回地走進藏經閣，“小子，想找到一門厲害的功法就快點！”
“金華師弟，你看，真不是我要跟在佳佳身邊，是她自己自願的。唉，女人就是麻煩，漂亮的女人更麻煩，想甩都甩不掉。”
葉川搖搖頭，一副為難的樣子，慢悠悠地轉身離去。
身後，玉樹臨風的金華臉色鐵青肺都氣炸了。這幾天，自從葉川從葬神穀回來後，他就感覺朱思佳神不守舍的，有時氣呼呼的，有時一個人獨自發呆，把他徹底涼到了一邊。
“小子，再過幾天，看你還笑不笑得出！”
金華咬牙轉身離去，心頭就像熊熊燃燒的火把，怒火越來越盛。
他就想不明白，自己哪裏比不上葉川這個平庸至極有名無實的大師兄。長得比他帥，背景比他大，實力又比他高，哪裏比不上了？難道，真是葉川這小子九死一生後性情大變，壞壞的奪取了朱思佳的芳心，是自己還不夠壞？
金華心中憤憤不平，追求不成，把怒火發泄到葉川身上，暗暗盤算怎麽讓後者吃點苦頭。
藏經閣把守森嚴，但看到朱思佳手裏的手令，沒人阻攔兩人，葉川跟在朱思佳身後大步走進去。
和兵器閣一樣，藏經閣共有三層，據說包羅萬象，收藏著強大的天級功法，甚至，傳說收藏有聖人功法。可惜，就算再厲害也和一般人無緣，沒有掌門的手令或長老會的一致通過，任何人不得登上把守森嚴的第三層。
“金剛訣，可以刀槍不入，小子，這門功法怎麽樣？”也許知道葉川時日無多，就要在大比武中一命嗚呼，也許是不想葉川輸得太慘給宗門丟臉，朱思佳主動幫葉川尋找厲害的功法。氣歸氣，小妮子辦事還是很麻利的，知道什麽功法厲害。
葉川搖搖頭，“不行，換一門。”
“圓月乘風訣，可以在月圓之夜禦風而行，這門功法很厲害的，怎麽樣？”朱思佳抽出一本小冊子，兩人的腦袋靠在一起，葉川又聞到了那淡淡的體香。幽香醉人，每一口都滲入心扉，葉川瞄朱思佳傲人的胸膛一眼，故作誇張地吸了一大口。
“流氓！”
朱思佳反應過來，一下子脖子都羞紅了，狠狠白葉川一眼拉開距離，又羞又氣。
“再換。”葉川還是搖頭，笑眯眯地看羞澀的朱思佳一眼。這妮子做事風風火火刁蠻潑辣，沒想到，關鍵時刻一樣羞澀啊。
藏經閣是雲霧宗重地，弟子們每年隻能進來一次，裏麵的藏書都非同一般。朱思佳找出了許多大名鼎鼎的功法，然而，葉川卻一本都看不上。最後，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一本堆滿灰塵的小冊子，封麵上，寫著‘寸芒’兩個字。
“小子，這……，這隻是一門武技啊，你……”朱思佳難以置信地看著葉川。
放著修士們都夢寐以求的功法不要，選擇一門世俗中人才修煉的武技，這腦子真是進水了！
朱思佳疑惑不解，上下打量葉川一眼。
從葬神穀歸來後，葉川這個大師兄就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我現在才武者五重，不選武技選什麽？”葉川笑笑，轉身離去。
寸芒這門功法無人問津，隻有他知道，這可是雲霧宗開山老祖鬼手藥王曾經的天賦神通。
老家夥曾是一個兔妖，嘴巴動個不停，最喜歡偷吃寶物和藥草，為此，曾在嘴巴裏藏著一把小小的刀片無往不利。千錘百煉後，把這個天賦濃縮成一門武技。後來，成為一尊大聖後，鬼手藥王又重新梳理、凝練了一番，修煉有成後威力遠在一般的修士功法之上。
隻可惜，千百萬年後，雲霧宗裏已經沒人識貨，不知道這門武技的由來了。
難得進入藏經閣一次，弟子們都奔著各種修士功法而去，有誰會注意到這樣一門武技？
就算偶爾有誰進來翻看了這本小冊子，沒有靜下心來刻苦修煉，也是沒用，發現不了這門功法的厲害。
帶著積滿灰塵的小冊子，葉川離開了藏經閣，去兵器閣挑選了九把一寸長的薄薄的刀片。
聽到消息後，幾位長老直搖頭臉色難看，正盤算著怎麽向葉川下手的金華卻是哈哈大笑。
進入寶山卻空手而歸，這不是白癡是什麽？
金華哈哈大笑，但轉眼想起朱思佳寧可和這樣的白癡在一起都不理自己，心裏又不由得更加鬱悶起來。
輸給誰都可以，輸給葉川這個出了名的有名無實的大師兄，讓他金少以後怎麽在其他人麵前抬起頭來？
金華手上用力，狠狠捏碎手裏的酒杯，嚇得懷裏的侍女花容失色。心裏不爽，再好的美酒喝起來也不是滋味。
“少爺，想讓葉川那小子吃點苦頭小事一樁，我們何不……”
站在一旁的謀士八麵玲瓏，知道金華心裏在想什麽，上前兩步在他耳邊小聲說幾句。陰沉著臉的金華眼前一亮，哈哈大笑。
百裏外和雲霧宗遙遙相望的玄鼎門內，有人也在哈哈大笑。
“哈哈哈，凡體、凡胎、凡命，進了兵器閣卻拿走一把掃把，去了藏經閣卻選擇一本武技。有了這樣一個大弟子，雲霧宗想不輸都難。看來，雲霧宗的氣運果真是到頭了。”
一座擺著兩排青銅大鼎的恢弘大殿內，一個兩米多高的巨漢口鼻間青色光芒吞吐不定，昂頭哈哈大笑。良久，看著跪在下方的一個親信，臉色一冷，“小五，葉川那小子當真隻有武者五重？你打探清楚了？”
“回掌門大人，打探清楚了，確實無誤。”小五回答。
“哈哈哈，好，繼續探，同時留意五遁門的舉動。雲霧宗完了，這雲霧山脈的霸主，是我們玄鼎門的！”
巨漢哈哈大笑，大殿內九十九口青銅大鼎同一時間嗡鳴起來，守在門外的親衛們感覺耳膜刺痛，體內一陣翻江倒海。頓了頓，巨漢臉色一冷，還是有點不放心，“不行，本尊還是要去一趟雲霧宗，親眼看看雲霧宗的情況。嗯，該給雲霧宗備一份什麽樣的大禮呢？”
大殿上方的巨漢突然沉思起來，一雙眼睛寒光暴漲。沒多久，心中就有了主意邪邪一笑，笑容格外陰冷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