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紅鞋子暮色更深庵堂裏還沒有燃燈。

夕陽的最後抹餘暈正照在庵堂後雲房外的走廊上照得廊外那幾根沉舊的木柱也仿佛閃閃的發出了光。

七月的晚風中帶著種從遠山傳來的木葉芬芳令人心懷舒暢。

江輕霞走得很慢陸小風也走得很慢。

江輕霞沒有說話,陸小風也沒有開口他似己發現目已是個不受歡迎的客人。

不受歡迎的客人就最好還是知趣些閉著嘴。

庭院寂寂看不見人也聽個見人聲。

這裏本就是個寂寞的地方寂寞的人本就已習慣沉靜。

江輕霞推開了一扇門、板著臉道/施主請進/陸小風也沉著臉道“多謝”屋子裏也沒有燃燈連夕陽都照不到這裏。

陸小風慢慢的往裏麵走竟好像有點不敢走進這屋子。

難道他還伯這冷冰冰的女道人將他關在這間冷冰冰的屋子裏?江輕霞冷冷道/這屋子裏也沒有鬼你怕什麽?”陸小風苦笑道“屋子裏雖然沒有鬼☆心裏卻好像有鬼/江輕霞道“誰心裏有鬼?”陸小風道“你!”江輕霞咬著嘴唇道“你自己才是個鬼”就在這一瞬間這冷冰冰的女道人竟突然變了,就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忽然用力將陸小鳳推了進去推到一張椅子上按住了他的肩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陸小風反而笑了:這才像是條母老虎的樣子剛才你簡直就橡……”江輕霞瞪眼道/剛才我像什麽?”陸小鳳道“像是條死母老虎”江輕霞不等他說完又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陸小鳳疼得差點叫了起來苦笑道“看來你們好像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都喜歡咬耳朵/江輕霞又瞪起了眼,道“你們?你們是些什麽人?”陸小風閉上了嘴,他忽然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江輕霞卻不肯放鬆冷笑道/你難道常常被人咬耳朵?”陸小鳳道/別人又不是小狗怎麽會常常咬我的耳朵?”江輕霞眼睛瞪得更大“別人不是小狗難道隻有我是小狗?”陸小鳳又不敢開腔了。

汀輕霞恨恨的瞪著他道“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有多少人咬過你的耳朵?”陸小風道“隻有……隻有你一個!江輕霞道“真的沒有別人?”陸小鳳道“別人誰有這麽人的膽子敢咬我”江輕霞道/薛冰呢?她沒有這麽大的膽子?”陸小鳳道:她連碰都不敢碰我我不咬她已經很客氣江輕霞撇了撇嘴道“現在你說得凶當著她的麵隻怕連屁都不敢放/陸小鳳笑道“我為什麽不敢放?難道我還怕臭死她?”江輕霞忽然笑了笑得也有點像是條小狐狸。

就在這時門外已有個人冷冷道“好你放吧,我就在這裏/陸小風的心沉了下去他連看都不必看就知道薛冰已來了。

遇著一條母老虎已經糟糕得很。

唯一遇著一條母老虎更糟的事,就是同時遇著了兩條母老虎。

陸小風忽然覺得腦袋已比平時大了三倍.簡直已頭大如鬥。

江輕霞吃吃的笑著燃起了燈。

燈光照到薛冰臉上。

薛冰的臉又紅了.是被氣紅的.紅得就像是辣椒。

“先下手的為強後下手的遭殃。

這句話陸小鳳當然懂得的。

他忽然跳起來,瞪著薛冰冷冷道/我正想找你想不到你居然還敢來見我?”看見他這麽凶薛冰反而軟了:我……我為什麽不敢來見你?”陸小風道“你怎麽會到這裏來的?”江輕霞搶著道“我們本來就是老朋友有是一個師傅教出來專咬人耳朵的,她為什麽不能到這裏來?”陸小鳳不理她還是瞪著薛冰道“我是在問你,你到這裏來幹什麽?”薛冰道/你明明知道我是送東西來的!陸小鳳道/送什麽東西?”薛冰道“當然就是那塊紅緞子”居然輕描談寫的就承認了而且麵不改色。

陸小鳳反倒怔了怔道/你不想賴?”薛冰道“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為什麽耍賴?”陸小鳳幾乎又要叫了起來道/幫著別人來騙我難道還很光榮?”薛冰道“司空摘星並不是別人他也是你的朋友你自己也承認的!陸小鳳本就沒有否認。

薛冰笑了笑悠然道“我幫你朋友的忙你本該感激我才對!陸小鳳又怔了怔道“你幫著他出賣了我我反而要感激你?”薛冰道“那塊紅緞子對你已沒什麽用處,對他的用處卻很大我隻不過幫他將那塊紅緞子送到這裏來又怎麽能算出賣你?”她的火氣好像比陸小風還大理由好像比陸小風還充足十倍又道/何況,他豈非也是你的好朋友你豈非也騙了他你騙過了人家後反而洋洋得意我為什麽不能比你也上個當?”陸小風道“可是你……你……你本該幫著我一點才對薛冰冷笑道/誰叫你那麽神氣的就好像天下再也找不出一個比你能幹的人了我就看不慣你那種得意忘形的樣子”陸小風說不出話來了他忽然發現男人遇著女人就好像秀才遇見兵一樣根本就沒什麽道理好講。

女人的心理好像根本就沒有“是非”兩個字無論做什麽事隻看她高興不高興你若要跟她講道理,她的理由永遠比你充足十倍薛冰板著臉道“你在背後罵我我沒有找你算帳你反而先找上我了!江輕霞冷笑道/這就叫做先發製人天下的男人好像全都有這一套”薛冰道“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陸小鳳苦笑道“隻有一句。”

薛冰道/你說!陸小鳳道“你將那塊紅緞子交給誰了?”薛冰道:交給了呂洞賓。”

陸小鳳又不禁怔住:呂洞賓是什麽人?”薛冰道/連呂洞賓你都不知道?你怎麽活到三十歲的?”江輕霞道“呂洞賓就是呂純陽.就是朗吟飛過洞庭湖的純陽真人你知不知道?”陸小鳳苦笑邀“我隻知道呂洞賓要的是白牡丹不是繡在緞子上的黑牡丹。”

薛冰終於解釋道/司空摘星並沒有叫我把那塊緞子交給誰隻要我把它放在呂洞賓的神像下麵。”

陸小風道“這神像在哪裏?”薛冰道“就在後麵的一個小神殿裏。”

陸小風道/你來了已有多久?”薛冰冷冷道“也沒多久,隻不過剛巧趕得上聽見你罵我/庵後的竹林裏還有個小小的神殿殿裏的一盞常明燈永遠是亮著的燈光正照著純陽真人那張永遠都帶著微笑的臉。

他雖然不能被供到前麵的正殿裏去享受血肉香火卻已很滿意了。

呂洞賓是個聰明的神橡,聰明的神仙就和聰明的人樣都懂得知足常樂。

陸小風不等薛冰的話說完.已衝出來,趕到這裏神像下果然有塊繡著黑牡丹的紅緞子。

他拿起緞子的時候江輕霞和薛冰也跟來了。

陸小風看著手裏的緞子眼睛裏帶著種深思的表情喃喃道“想不到緞子居然還在”江輕霞道/司空摘星一定也想不到薛冰這麽快就對你說了實話還沒有來得及拿走你已經先來了陸小風忽然抬起頭盯著她的眼睛道/也許並不是他沒有來得及拿走/江輕霞道/不是他是誰?”陸小風道/是你”江輕霞冷笑道“你瘋了?我要這塊見鬼的紅緞子幹什麽陸小風道/我也正想問你/汀輕霞變色道/你難道認為是我叫他去偷這塊破緞子的?”陸小風居然默認江輕霞道“若是找叫他將緞子送到這裏來的他怎麽會把你也帶來了?”陸小鳳談談道“也許是他要來當麵交差卻甩不脫我,也許是他忽然良心發現覺得有點對不起我也許是他故意將我帶來的好讓我更想不到是你”江輕霞的臉也氣紅了,道“這麽樣說你難道認為我就是那個繡花大盜?”陸小鳳沒有否認。

江輕霞突又冷笑道“你也許並不太苯隻可惜忘了件事!陸小風道“哦?”江輕霞道/你忘了江重威是我的大哥我怎麽會刺瞎我大哥的眼睛?”說完了這句話她扭頭就走似已懶得再跟這種苯蛋講理了。

陸小風卻又攔住了她/等一等!江輕霞冷笑道/你還有什麽話說?”陸小風道/隻有一句”江輕霞道“好,我再聽你說一句”陸小風道“江重威並沒有妹妹你也沒有大哥你本來根本就不姓江”江輕霞的臉突然變成慘白“你……你……你怎麽知道的?”陸小鳳歎了口氣道/我本來也不願知道的怎奈老天卻偏偏要我知道一些我本不該知道的事!江輕霞恨恨的瞪著他道/你還知道什麽?”陸小鳳道“你真的要我說出來?”江輕霞道“你說/陸小風道“你本是江重威末過門的妻子後來卻不知為什麽出了家你在他麵前故意裝作不認得我就是為了不願刺激他不願讓他知道……”江輕霞身子已開始發抖突然人叫道/不要說了!陸小風又歎了口氣道/這些話我本來就不想說了出來的”江輕霞身子抖個不停用力咬著牙.道/不錯我跟江重威的確從小就訂了親可是等我們長大了見了麵之後去發現彼此根本就不能在起過口子所以……”陸小風道“所以你就出了家?”江輕霞點點頭黯然道“除了出家外我還有什麽別的路可走?”她眼圈發紅淚巳將落。

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年紀輕輕的就出了家那其心當然有段悲慘辛酸的往事。

薛冰好像也要哭出來了咬著嘴唇瞪著陸小風、道“你本個該逼她說出來的/江輕霞突又大聲道/沒關係我要說!她悄悄的拭了拭淚痕挺起了胸道“我雖然出了家可是我還年青我受不了這種寂寞所以我還想到這世界上去闖一闖所以我認得了很多男人也認得了你陸小鳳輕輕歎了口氣一個人出了家.並非就是說她巳等於死了,她本來就還有權過她自己的生活她本來就有權活下去。

江輕霞道/你若認為我不願讓江重威知道你就錯了你若認為我不願嫁給他.所以才要刺瞎他的眼睛你就更錯了他……”她的聲音突然停頓吃驚的看著窗外。

江重威已從門外黑暗中摸索著走了進來臉色也是慘白的黯然道“並不是她不願嫁給我而是我不能娶她”薛冰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江重威道“因為我……”江輕霞又大叫/你不必說出來沒有人能逼你說出來/江重威笑了笑笑得很淒涼道“沒關係.我也要說。”

他臉上充滿了痛苦之負饅慢的接著道“我不能娶她因為我早就是個廢人我根本不能做別人的丈夫更不能做別人的父親”的”江輕霞身子抖個不停用力咬著牙.道/不錯我跟江重威的確從小就訂了親可是等我們長大了見了麵之後去發現彼此根本就不能在起過口子所以……”陸小風道“所以你就出了家?”江輕霞點點頭黯然道“除了出家外我還有什麽別的路可走?”她眼圈發紅淚巳將落。

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年紀輕輕的就出了家那其心當然有段悲慘辛酸的往事。

薛冰好像也要哭出來了咬著嘴唇瞪著陸小風、道“你本個該逼她說出來的/江輕霞突又大聲道/沒關係我要說!她悄悄的拭了拭淚痕挺起了胸道“我雖然出了家可是我還年青我受不了這種寂寞所以我還想到這世界上去闖一闖所以我認得了很多男人也認得了你陸小鳳輕輕歎了口氣一個人出了家.並非就是說她巳等於死了,她本來就還有權過她自己的生活她本來就有權活下去。

江輕霞道/你若認為我不願讓江重威知道你就錯了你若認為我不願嫁給他.所以才要刺瞎他的眼睛你就更錯了他……”她的聲音突然停頓吃驚的看著窗外。

江重威已從門外黑暗中摸索著走了進來臉色也是慘白的黯然道“並不是她不願嫁給我而是我不能娶她”薛冰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江重威道“因為我……”江輕霞又大叫/你不必說出來沒有人能逼你說出來/江重威笑了笑笑得很淒涼道“沒關係.我也要說。”

他臉上充滿了痛苦之負饅慢的接著道“我不能娶她因為我早就是個廢人我根本不能做別人的丈夫更不能做別人的父親”薛冰終於明白但卻已在後悔為什麽要知道這鍾事.別人的不幸豈非也問佯令自己痛苦?江重威又道“輕霞在外麵做的事我全都知道無論她做了什麽我都不會怪她.何況我也知道她表麵看來雖不羈其實卻並不是個很隨便的人!江輕霞垂下頭,淚已流下。

一個像她這麽年輕的女人本就很難忍受青春的煎熬她無論做了什麽事本都是值得原諒的。

時是她自己卻無法原諒自己。

江重威道“不管你們怎麽說我都時以保證,她絕不是那個刺瞎我眼睛的人”陸小風突然又問道/你真的時以保證?你真的看清了那個人不是她?”他心裏也充滿了同情和悲痛但這件事的關係實在太大他隻有硬起心腸來。

他一定要問個仔細。

汀重威這想郝沒有想立刻道“我當然看清了”陸小鳳道“你從哪點可以辨出那個人絕不是她?”江重威道“我……我當然可以看比來莫忘記我認得她時她還是個孩子”陸小風道“但你們卻已有多年不見了對不對?”江重戚沉下了臉冷冷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難道還認為我會幫著她說謊?”陸小風歎息了一聲他實在己無法再問下去。

江輕霞冷冷道“隻要我們自己問心無愧無論他怎麽想都沒關係/江重威點點了頭.江輕霞巳扶起他的臂道/我們走”陸小風隻有垂下頭讓他們走過去。

燈火昏暗地是用青石板鋪的。

江輕霞腳上芽著雙青布鞋子跟她的紫衫看來很不相稱。

她本是個很講究穿著的女人。

陸小風突然又道“等一等”匯輕霞本不想睬他的,但忽然發現他的眼睛一直盯住她的腳上才冷笑著道:“你的話還沒有說完?”江輕霞退“奇怪什麽?”陸小鳳的眼睛還是盯在她腳上,緩緩道“你的青布鞋子裏怎麽會有條紅邊露出來?”江輕霞的臉色又變了不由自主想將一雙腳藏起來。

陸小風淡談道“你的道袍還不夠長藏不住一雙腳的你本不該在青布鞋裏還穿著雙紅鞋子!紅鞋子!江重威的臉色似也變了。

江輕霞突然冷笑道“你好毒的眼睛!冷笑聲中她已出手竟想用兩根蘭花般的纖纖玉指去挖陸小鳳的眼睛。

她的出手快而準。

陸小風歎道/你最多隻能咬咬耳朵.不該挖我眼睛的!他說了十六個字江輕霞已攻出了十一招。

好快的招式好快的出手江輕霞本就是江湖中有名最可怕的四個女人之一她們是四大美入、也是四條母老虎江湖中已不知有多少人傷在她們的爪下。

女人們的出手本就大多數比男人更快更狠因為她們的力氣畢競比不上男人也不願跟男人們死纏爛鬥所以她們往往一出手就要了男人的命隻可惜陸小風並不是別的男人他竟比江輕霞更快。

江輕霞攻出十一招他連手都沒有抬就輕輕鬆鬆的避開了。

看來他並不想還手可是他假如還手一擊、江輕霞就未必能避得開。

江輕霞咬了咬牙突然輕叱道“看暗器,陸小鳳立刻後退了七八尺江輕霞並沒有暗器發出來可是她的人卻已淩空翻身.倒飛了出去。

就在這時陸小鳳突又出手閃電般抓住了她的鞋子。

隻抓下了她的鞋子並沒有抓住她的人。

她的青布鞋裏麵果然還有雙紅鞋子繡花的紅緞鞋。

她的人卻已消失在黑暗裏霎眼就看不見了。

陸小鳳並沒有追。

薛冰當然更不會追她已怔住。

江重威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麵如死灰忽然道“她巳走了?”陸小鳳道“她走了”江重威握緊雙拳眼角不停的跳動使得他那雙漆黑空洞的眼睛看來更說不出的詭異可怕陸小風道“那繡花大盜穿的也是紅鞋子?”江重威的神色更痛苦遲疑著終勉強點了點頭。

陸小風道“我本來也隻不過有個模糊的印象而已你一說才提醒了我”就在尖針的光芒巳閃到他眼前時他才看見了那雙紅鞋子。

紅得就像是血。

薛冰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你的眼睛真毒我就沒看出她鞋子裏有條紅邊。”

陸小鳳道“我也沒有看出來!薛冰怔住。

陸小鳳道“我隻不過覺得她鞋子的顏色跟衣服不配而且大大了些就像是臨時套上去的”薛冰道所以你就故意試她試?”陸小鳳點點頭。

薛冰又不禁歎了口氣道“跟你這種人在一起實在危險得很”陸小鳳笑了笑道/孫中卻一定個會這麽樣想他一定認為你比我更危險”薛冰冷笑道,“我本該連地兩條腿也一起砍斷的/陸小鳳道“他又來找過你?”薛冰道“他敢/陸小鳳道“但他那隻手又怎會到了你桌上的牛肉碟子薛冰也怔了怔道/什麽手?”陸小鳳道“你沒有看見那隻手?”薛冰道“沒有”陸小鳳苦笑道難道那隻手是自己爬到碟子裏去的?”他又猜不出這是怎麽回事了薛冰道“我也有件事想不通司空摘星既然要我將東西送來為什麽自己又將你帶來?”陸小風歎道“這種人做的事本就沒行人能想得通的.你最好連想都不要想。”

江重威黯然道/我更想不通輕霞怎麽會做這種事?”陸小風道/你也不必想了/江重威道/為什麽?”陸小風笑了笑道:“因為她本就沒有做這種事。”

江重威也怔住/她沒有?那繡花人盜不是她?”陸小風道絕不是,她武功雖然不弱但卻還休想能在幾招間刺瞎常漫天和華一帆這種高手的眼睛”江重威道/你看得出她不是在故意隱藏自己的武功?”陸小風道“我看得出/江重成長長吐出口氣道:所以你才讓她走”陸小風並沒有否認.假如他能抓住一個人的鞋子他就能抓住這個人的腳。

無論說的腳被抓住都是再也走不了的。

江重戚沉吟著又皺眉道/她若跟這件並沒有關係為什麽要走?”陸小風道/因為她也有個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江重威道“什麽秘密?”陸小鳳道“紅鞋子的秘密!江重威慢慢的點了點頭道/那繡花大盜也穿著雙紅鞋子莫非跟她是同一個組織的人?”陸小鳳道“很可能是的也很可能不是/他自己也知道這實在是句廢話但是他隻能這麽說。

“那繡花大盜是個武功極高扮成個大胡子卻穿著雙紅鞋子的女人。”

這就是他們現在唯一知道的事但他們卻並不能確定更沒法子證明。

江重威的神色更悲傷淒然道/她本是個很單純很善良的女核於本可以做一個男人理想中的好妻子.難道現在競真的變了?”陸小風忽然道/你已有多久沒見過她?”江重威道/並不久每年我過生日時她都會去看我”陸小風道“你的生日是哪天?”江重威道/五月十四”陸小鳳道“劫案是哪天發生的?”江重威道“六月十一。”

陸小鳳不說話了。

江重威仿佛想說什麽又忍住隻是長長歎息了聲垂著頭摸索著走了出去。

薛冰看著他孤獨的影子消失在黑暗中也不禁長長歎息/我想他現在心裏一定難受得很/陸小鳳點點頭,薛冰道“江輕霞五月十四還去看過他不到一個月王府中就出了劫案”陸小鳳道“也許這隻不過是巧合/薛冰道/但王府的寶庫警備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那繡花大盜是怎麽進入的?”陸小鳳道“你說呢?”薛冰眼睛裏閃著光道“我想也許是有個人先到王府裏去替她看好了地勢又想法子替她將寶庫的鑰匙打了個模陸小風道/你說的這個人當然就是江輕霞”薛冰並不否認歎息著道/隻有她才能接近江重威隻有江重威身上才有那寶庫的鑰匙”陸小鳳道“你是說她偷偷的將鑰匙打了個模型然後才同樣打造了一把交給了那繡花大盜!”薛冰道“不錯”陸小鳳道/那繡花大盜就拿著這把鑰匙開了寶庫的門所以才能進得去”薛冰道“我想一定是這樣子的/陸小鳳道“這想法也不能算太不合理隻可惜你忘了兩件事”薛冰道“什麽事?”陸小鳳道“那寶庫的門前日夜都有人守衛一個長著大胡子的人怎麽能當著那些守衛麵前開門走進去?難道他會隱身法?薛冰說不出話了。

陸小鳳道“何況那天江重威進入的時候寶庫的門還是從外麵鎖住的那繡花大盜開門進去了之後又怎麽能再出來鎖上門?”薛冰的臉又紅了我這想法既既然不通你說她是怎麽進麽的?”陸小風道/我想她一定有個很特別的法子也許跟江輕霞根本就沒有關係/薛冰冷冷道“隻可惜你根本就不知道那特別的法子,究竟是什麽法子?”陸小風道/所以我一定要自己去試試/薛冰道“試什麽?”陸小鳳道/試試看我是不是也有法子能進去”薛冰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他道“你又喝醉了?”陸小鳳道“你若沒有喝醉就一定是瘋了一個清醒正常的人是絕不會想到要去做這種事的!”陸小鳳道“哦?”薛冰道“你知不知道王府中有多少衛士?”陸小鳳道“八百以上”薛冰道:你知不知道每個衛士身上都帶著威力極強的諸葛神弩無論誰隻要被發現都可以立刻被射成個刺蝟”陸小鳳道/我知道/薛冰道“你知不知道除了這些衛士外.王府中還有多少高手?”陸小鳳道“高手如雲”薛冰道/你知不知道小王爺本身劍法已得到了白雲城主的真傳?”陸小鳳道“據說王府中的第一高手就是他”薛冰道“你知不如道王府禁地無論誰擅闖進去都一律格殺勿論?”陸小鳳道我知道。”

薛冰道/但你卻還是要去闖一闖?”陸小風道不錯/薛冰道:你想死?”陸小風道“不想。”

藤冰道“你憑什麽認為你闖進去後還能活著出來?”陸小風道“不憑什麽/薛冰咬著嘴唇道“你為什麽要去冒這種險?難道就為了要證明江輕霞是清白的?”陸小鳳道“我隻不過想知道她跟這件事究竟有沒有關係薛冰道/她的事你為什麽如此關心?”陸小風道:因為我喜次她”薛冰狠狠的瞪著他.突然跳起來大聲道“好你去死吧”風更輕寂寞的禪院更寂寞。

陸小鳳走出來薛冰也跟著走出來/我們現在是不是往東南那邊去?”“我們?又是我們?”陸小鳳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嘴裏被人塞進了個酸橘子。

薛冰板著臉冷冷道/當然是我們你難道想甩下我一個人走?”陸小鳳實在很想隻可惜他也知道有種女人若是決心要跟著你你甩也甩不掉的/你跟著我去幹什麽?難道想陪我去死?”“不想”薛冰又在咬著嘴唇:“我隻不過想看看你死了後是什麽樣子”街道有很多都是青石板鋪成的比楓葉還紅的紅錦樹燦爛如晚霞。

“這裏就是北平城?”“聽說這裏的吃最有名。”

”你吃過?”“沒有吃過可是我聽過這裏有幾樣東西最好吃。”

“你說來聽聽?“大三元”的大銀翅.文園的百花雞西園的鼎湖上素南園的白灼螺片’…☆薛冰隻說了三四樣,就已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的口水已經快流了出來。

陸小鳳卻淡淡道“這些都算不了什麽最好吃的東西你也許連聽都沒有聽過”薛冰的眼睛亮了/你現在是不是就準備帶我去吃?”陸小鳳道/隻要你乖乖的跟著我走我保證你有好東西吃!這地方他顯然來過擺出了副識途老馬的樣子。

帶著薛冰三轉兩轉轉人了一條很窄的巷子。

巷子裏很陰暗地上還留著的陰天雨後的泥濘,兩旁有各式各樣的店鋪門麵也都很窄小進進出出的好像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人。

這種卻不敢問出來到了這裏就好像到了番邦外國樣別人說的話她連一句都聽不懂。

她實在有點怕陸小風會把她個人甩在這裏。

就在這時她已發覺有種無法形容的奇妙香氣隨風傳了過來。

她從來也沒有嗅過如此鮮香的味道。

看來陸小風並沒有唬她這地方的確有好東西吃。

她忍不住問/這是什麽東西的味道?”陸小風悠然道/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你吃過後就知道巷底有家很小的店鋪.門口擺著個大爐子爐子上燉著一火鍋東西.香氣就是從鍋裏發出來的。

裏麵的地方卻很髒,牆壁桌椅都已被油煙熏得發黑連招牌上的字都巳被熏得無法辨認。

可是這種香氣卻實在人誘人。

他們剛坐下店裏的夥計已從鍋裏勺了兩大碗像肉羹一樣的東西給他們。

這地方好像並不賣別的。

肉羹還在冒著熱氣,不但香,顏色也很好看。

陸小鳳遞了個湯匙給她道“趕快乘熱吃一冷味道就差了!薛冰吃了兩口.味道果然鮮美又忍不住問道/這究竟是些什麽東西做的除了肉之外好像還加了很多別的”陸小風道“你覺得好不好吃?”薛冰道“好吃”陸小鳳道“既然好吃你就多吃,少問”他吃完了一碗又添了一碗忽然向那夥計做了個很奇怪的手勢。

那夥計本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種土頭土腦的外鄉佬他一向看不順眼。

可是看到陸小風的這個手勢後他的態度立刻變了立刻賠笑道/大佬有舍吩咐?”陸小鳳道“我係來!人氈”夥計道“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