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路明非站在教堂般的芝加哥火車站裏,無奈的笑著,口中不時的抱怨著:“擦,這算什麽?對我的考驗?”

跟原著一樣的情況,身為天之驕子的路明非在跟隨著古德裏安教授和諾諾在中國各地玩耍了整整三個月之後,很無奈的獨自踏上越洋班機,從洛杉磯轉機後降落在芝加哥國際機場。按照諾瑪給的行程安排,他將在芝加哥火車站乘坐CC1000次快車前往卡塞爾學院。

“CC1000!這種不確定性強大到在世界上也能夠排得上號的快車,究竟要我等到什麽時候啊!”路明非嘴角抽搐著,怕是已經接近暴走的邊緣了。

他可是深知這破車的坑爹性的,而且還有一個厚臉皮的老家夥要整他,就注定了他這次卡塞爾之旅,必定不會平靜。

“咕嚕——”路明非的肚子叫了。

“果然呢,人是鐵,飯是鋼。肚子餓了這種情況,就算是身為黑王的我,也無能為力啊!”

想著,路明非摸了摸口袋,袋子裏還剩下嬸嬸給的500美元。

他可不會像原著中的衰男一樣帶著大批的盜版光碟過海關,然後口袋中的錢全部捐給了芝加哥政府。要不是那個全家喜歡《生化危機4》的胖子可憐他,給了他20美元,估計他就身無分文了,像廢柴師兄芬格爾一樣,在街頭行乞。

“去買個三明治加可樂的套餐填一下肚子吧!”路明非想了想,下了決定。

“Onedollar,onlyonedollar!(一美元,一美元就行了!)”有人在他身邊說。

這在美國是句典型的討飯話,和中國乞丐唱的蓮花落一樣。

雖然路明非不在乎錢,但……

“不,我很窮,我沒錢。”路明非以樸實簡潔的英語表達了他的想法。

實際上他就是等車等到悶得慌,想要戲弄戲弄這個未來的室友來增添一點樂趣罷了。

嗯,沒錯,他已經猜到了這個乞丐的身份了,並且這個人成功的激發了他的惡趣味。

“我不是乞丐,我有錢買三明治,但是沒一杯可樂我會噎死的。”對方的回答也非常樸實簡潔。

路明非的嘴角有些抽搐,心中情不自禁的讚歎:“好犀利的借口!”

那是個高大瘦削的年輕人,看那張隱藏在絡腮胡子裏的麵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但是燭火般閃亮的眼睛讓人看了不由得有些不安,那身墨綠色的花格襯衣和拖遝的灑腳褲大概有兩三周沒換洗了。

光瞧這身打扮,根本看不出他是個乞丐,因為乞丐遠遠要比他邋遢得多了。

“芬格爾。我丟了錢包,看書的時候。”

說著,年輕人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從背後的挎包裏掏出了字典班的課本。

“你也是在等CC1000次快車?”路明非明知故問。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各自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張列車磁卡來。

和芝加哥火車站其他車次的票都不同,這張磁卡是漆黑的,上麵用銀色繪著枝葉繁茂的巨樹花紋。

……

“你是新生麽?”芬格爾大口嚼著三明治,享受著路明非請的可樂,隨意的問。

“新入學,你是幾年級?”路明非淡淡的問。

對於這個未來的室友,他也算是頗有好感的。畢竟,現在的兩人也算得上是患難與共了。

因共患難而建立起的友情是最為深厚的感情之一。

“四年級,原本我四年前就該畢業的,”芬格爾說,“我留級了,你還不明白,他們的畢業答辯真是太**了。”

“那你知道那該死的CC1000次快車什麽時候到站麽?”路明非咬牙切齒的問。

他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到卡塞爾學院去把某個一直謀劃著要整他的老頭子抽一頓。

“我可是每個學期開學的時候都坐,否則就隻有直升飛機或者步行過去。直升飛機根本弄不到,步行的話會迷路,似乎也到不了。校園在山裏,隻有這趟火車去那裏,沒人知道誰控製發車,反正芝加哥火車站是沒人知道的。最後一個知道那趟列車運行時刻表的列車員前年死了,他說那趟車從二戰前就開始運營了。”

“你不知道時刻表嗎?”路明非挑挑眉,問。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早就心知肚明了。問出來,也隻是為了消磨時光而找個話題罷了。

“當然不知道。”

“那我們怎麽辦?”路明非淡淡的問。

路明非有些抓狂,他現在在糾結自己究竟是否要打一個電話去向昂熱求救。

“等等,總會來車的。你還不知道那個叫諾瑪的學院秘書,當她想要關心你的時候,就算你在南極她都能準確的定位你。她知道我們在這裏等車,沒有派車大概是我們的優先級不夠高?”

“優先級?那是什麽東西?”

“一種類似貴族身份的東西,在卡塞爾學院裏麵高優先級的學生會有一些特權,學院的資源會優先向他提供。但是怎麽評定優先級是保密的。”

“你上了八年學,優先級也不高?”路明非“好奇”的問。

他想要知道,如果“不小心”戳到了芬格爾的痛處,他會有什麽反應。雖然做過了點,但是還是一切為了消磨時光。

“當然不高,我不是掙紮在退學和補學分的困境中麽?”芬格爾依舊坦然。

“好吧……”

雖然早就知道,但是看著芬格爾一臉坦然的說出自己的光榮事跡來時,路明非也不禁佩服這家夥的厚顏無恥啊!

“古人有雲:‘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古人還有雲:‘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我今天算是見識了。”路明非自言自語。

“什麽意思?”芬格爾好奇的問。

“誇獎你,真厲害!”路明非淡笑著說。

沒錯,路明非沒有撒謊,他確是誇獎芬格爾厲害,隻不過是在賤術這方麵。

……

夜幕降臨了芝加哥城,路明非從火車站的窗戶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樓像是巨人那樣站立,高架鐵路在列車經過的時候灑下明亮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燈明滅,這個世界顯得如此虛幻不實。

這是他和德國籍學生芬格爾在芝加哥火車站度過的第三個夜晚了,路明非心底的怒焰已經衝破了脆弱不堪的臨界點。

他們沒有足夠的錢去住旅店,也隻能將就著裹著芬格爾隨身攜帶的毯子睡在候車大廳的長椅上。如果不是前世有過這樣的經曆的話,路明非怕是會很介意的。

如果不是他們兩人的車票磁卡確實能夠通過檢票機,他們早就被保安人員趕了出去。

可是芝加哥火車站沒人知道這趟神秘的CC1000次支線快車是怎麽回事,甚至有工作人員猜測他們兩個的車票隻是某種特別的紀念票。芝加哥火車站發行過類似的東西,但是這趟車是不存在的。

但是芬格爾卻很不以為然。

“對我而言每次返校都是這樣的,問那些工作人員沒用,優先級低的學生就得等車,高優先級的學生到達車站就會有車來接,從秘密通道上車,不會引起任何**。”當時芬格爾是這麽說的。

偌大的候車大廳裏隻剩下芬格爾和路明非了,今晚沒有加班車,隻有門口兩個憨憨欲睡的警衛還在看管著這兩個準備乘坐“不存在的列車”的流浪漢。

芬格爾抱著那本古老文字的參考書繞著候車大廳的長椅轉圈兒,那頭狂亂的長發和濃密的絡腮胡子讓這個年輕人看起來跟十九世紀的哲學家似的,他的襯衫和褲子說明他顯然是大儒學派的。

而被逼得無法保持冷靜的路明非躺在長椅上,漸漸的閉上了雙眼。

他的意識漸漸的有點昏沉,聽見了遠遠的敲鍾的聲音。鍾聲在夜裏不斷的回蕩,似乎來自很遠的教堂中,又讓路明非有種那個巨鍾就掛在他頭頂的錯覺。這讓他想到月下荒原和遙遠處漆黑的教堂影子,想到打著火把的人群在荒原上奔跑,火光不能照亮他們的麵孔,他們的臉隱藏在陰影裏,他們奔向圓月,那輪月亮大的不可思議,半輪沉在地平線以下。他覺得那些人是想從山巔向著月亮跳躍。

他猛的一驚,不知自己怎麽會想到這些,怎麽忽然生出那麽瘋狂的想象來。但那想象如此真實,似乎他曾經在某個時候曾親眼目睹那詭奇壯麗的一幕。

“為什麽會有那麽單調的鍾聲?”

路明非忽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他是在芝加哥,外麵是熙熙攘攘的公路,聲音嘈雜,人聲鼎沸。

“為什麽我能聽到的隻有那個單調孤獨的鍾聲?白天就沒有聽到任何鍾聲,附近本該沒有教堂。”他猛的從長椅上坐起來,思索著。

一輪巨大的月亮在芝加哥火車站之外緩緩升起。月光從落地窗中潑灑進來,仿佛撲進海岸的潮水那樣帶著沛莫能禦的力量,可是落在他身上卻悄無聲息。

整個候車大廳被籠罩在那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落地窗的窗格影子投射在長椅靠背上。長椅上一個男孩沉默的坐著,滿麵月光。那個小男孩看起來是個中國人,大約十三四歲,穿著一身純黑的小禮服,稚嫩的臉上流淌著輝光。

“交換麽?”男孩輕聲問。

“很好玩嗎?小惡魔?為什麽我夢中見到的不是零,而是你?而且竟然還是以這麽老套的方法出場的?”路明非冷冷的問。

“原來是他整蠱出來的靈視啊!我真是天真啊,竟然漏算了這麽一茬。”

“嗬嗬,我隻是來恭喜哥哥即將與心愛的女孩重逢呀!”小惡魔笑得很邪惡。

“說正事!”路明非有些怒了。

他知道,小惡魔現在是隨叫隨到,不叫靠邊的。既然來了,就說明他肯定又要整出什麽事情來了。

而他本來心情就不好,小惡魔明明有著重要的事情卻又知情不報,怎能叫他不怒?

“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和康斯坦丁即將蘇醒,七宗罪也還在白帝城中。”小惡魔鄭重的說。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會把這些事情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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