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岐八家,祠堂。

“怎麽樣,還是沒有繪梨衣的消息嗎?”橘政宗正盤膝坐在地板上,麵露愁容,擔憂的問道。

畢竟,那是他唯一的親生女兒,他不能不擔心!

源稚生坐在他正前方,笑著勸慰道:“老爹,你也別心急嘛……繪梨衣也是個大女孩了,說不定一時間興起,想出去試試離家出走呢。”

源稚生雖然是在笑,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這是苦笑,他似乎想要向橘政宗竭力隱瞞著什麽。

自從昨天晚上得到護衛繪梨衣的上杉家衛隊的唯一“幸存者”的匯報,得知繪梨衣被一群悄無聲息入侵源氏重工的入侵者光明正大的帶走之後,源稚生煩透了的心情變得更加的糟糕。

這件事情,讓他焦頭爛額,更是讓他一夜都沒有合眼(我姐夫的老爹曾經因為丟了一輛自行車,一宿沒睡……)。

但是,孝順如他,為了不讓心中如同父親般存在的橘政宗擔心。這件事情,他並沒有匯報給身為蛇岐八家大家長的橘政宗。

“哼!”橘政宗冷哼一聲,嚴肅的說,“稚生,你就別瞞我了。繪梨衣她,是不是被昨晚上入侵源氏重工的人帶走了?”

“額……”源稚生嚇出一聲冷汗,試探性的問,“老爹,你已經知道了?”

橘政宗點了點頭,神色一凝,說:“早上例行檢查的時候,發現輝月姬似乎中了病毒,而且檔案室裏麵一部分資料也不翼而飛了,調出閉路電視才發現了那群大膽的不法之徒。”

“老爹,根據那個唯一一個沒有暈死過去的護衛說,似乎是繪梨衣自己跟他們走的……”源稚生苦笑著說,語氣中透露著一絲不可置信。

是啊,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會相信呢?

可事實上,偏偏這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還真的發生了!

“納尼!?”橘政宗一臉驚訝的看著源稚生。

“所以我懷疑那家夥就是怕本家責怪他保護繪梨衣不周,所以故意編的謊話。目前,我已經讓龍馬家長把他關起來,打算嚴刑拷打,逼問出實際情況。可是那家夥的嘴似乎很硬啊,任我們怎麽懲罰,他就是不肯說出繪梨衣的下落(為龍貓默哀……)。”源稚生說。

“看起來是個硬骨頭啊!那麽,稚生,查到這個家夥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沒有?”橘政宗眉頭微蹙,問。

源稚生想了一下,才神色凝重的說:“三個月前,他曾經跟猛鬼眾的角行接觸過,是關於繪梨衣的一份機密資料。老爹,你說,會不會是猛鬼眾的人幹的?”

話說,雖然橘政宗及時的發現了輝月姬的病毒,並且將其清除幹淨,但是他還是小覷了天誌開發的病毒的威力。

所以,雖然路明非他們幾個大搖大擺的在閉路電視前麵走過,還沒有遮住臉。但是,蛇岐八家的人看到的有關於他們的“臉”都是被輝月姬自動修改過,並且保存過了的。而輝月姬修改的時間,恰巧就在橘政宗清除病毒之前。

這,能算是巧合嗎?

“很有可能……”橘政宗歎了一口氣,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幾分,頹廢的坐在了地板上,“蛇岐八家對抗猛鬼眾最大的依靠,天叢雲劍,竟然被俘虜了……看樣子,在那個人所謂的戰爭爆發之前,我們就已經輸給了猛鬼眾了……”他的語氣中,蘊含著淡淡的悲傷。

源稚生也是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默默的歎息著,就像是罪人,在等待神靈的最終審判一樣。

“大家長!少主!繪梨衣小姐回來了!”外麵衝進來一人,興奮的喊道。

聽到那人的話,源稚生和橘政宗緊蹙的眉頭終於得到了舒展,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可、可是……”那人支支吾吾的說。

“可是什麽?”源稚生和橘政宗意識到,這件事情肯定有轉變,於是,剛剛舒展起來的眉頭,再一次的緊蹙了起來,盯著那個人,慍怒的問。

“可是,繪梨衣小姐她,是跟著一個年輕男子一起回來的。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很親密……”那個人承受不住兩位大佬級的威壓,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繪梨衣她,戀愛了?”源稚生和橘政宗同時站起身,有些驚訝的望著對方。

不敢相信!

“你退下吧。”向著那個人揮揮手,橘政宗說。

隨後,橘政宗走到源稚生身後,一起透過屏風,望向外麵簾幕之後,與繪梨衣坐在一起的那個男子,即路明非。

隻見源稚生瞳孔一縮,似乎回憶起了那段他最不願意回憶起的事情,戰戰兢兢的指著路明非,對一旁的橘政宗說:“老爹,是他!是那個那人!”

“稚生,你認識他?”很少看見如此失態的源稚生,橘政宗也意識到這件事情絕非表麵上那麽簡單,於是疑惑的看著源稚生。

源稚生的身體沒來由的一抖,而後苦笑著說:“他就是那個害本家背黑鍋的家夥,那個炸掉機場的瘋子。”

“哦?”聽到源稚生對路明非的形容,橘政宗卻露出了一絲笑容,神秘的說,“看樣子這一次,繪梨衣被那些入侵者帶走,是福不是禍啊……”

“哎?”源稚生驚訝的望著橘政宗。

橘政宗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說:“走吧,讓我們去見見未來的上杉家家主吧。”

“難道說,繪梨衣喜歡,哦不,愛他?還是說,老爹,你要撮合他們?”橘政宗的舉動,讓一旁正聽得一頭霧水的源稚生更加的驚訝了,“老爹,你逗我的吧?”

“要是以後真的要跟這瘋子合作的話,本家的下場會不會很悲慘啊?他們,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啊!”

此時此刻,源稚生多麽希望,一向不苟言笑的橘政宗,能夠破天荒的逗他玩一次啊!

可惜,事實證明,橘政宗的性格沒有變,他根本不會在這種大事情上麵和源稚生開玩笑!

“沒有,我沒有那種癖好。再說,這件事情可是關乎本家的生死存亡的大事,我有那麽不正經嗎?”橘政宗反問。

源稚生在心中說:“似乎還真是有那麽一點點。”但是,他卻不敢在嘴上說出來。

沒辦法,誰讓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個橘政宗(現在加一個路明非。)呢!

橘政宗突然輕聲問源稚生:“你看看繪梨衣有什麽不一樣?”

源稚生毒辣的眼眸掃過正坐在路明非腿上的繪梨衣,喃喃的說:“似乎繪梨衣更加成熟了。”

“何止呀,恐怕連身體都已經給你口中的那個瘋子了……”橘政宗笑著說。

“啊?”源稚生宛如遭受一道晴天霹靂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旋即咬牙切齒的怒聲說道:“他、竟、然、敢、對、繪、梨、衣、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現在的源稚生,完全就像是一個妹妹被欺負了的哥哥嘛,哪裏還有半點蛇岐八家少主兼執行局局長的理智?

“不要這麽激動嘛,看樣子似乎是繪梨衣自願的。你先看看繪梨衣的動作,她的動作似乎有些僵硬,而且剛才她站起來的時候,我看到她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所以,你明白的。而且,你看他們那親密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你情我願的,而不是強迫的好不好!”橘政宗解釋道。

“哈哈哈哈!這就是沒有談過戀愛的悲哀啊!稚生!”橘政宗突然笑著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戲謔的問,“哈哈哈哈,稚生啊!你害怕的那個‘瘋子’,即將成為你的妹夫,你有何感想啊?”

“老、爹!”源稚生咬牙切齒。

……

大廳內,路明非和繪梨衣在其他五位家主驚訝的目光下,慢悠悠的走進了簾幕,緩緩的坐下。直到他們完全坐下,五位家主方才落座。

對於跟著上杉家主一起過來的那個年輕男人,他們也是有諸多的疑惑。

但是,奈何,上杉家乃是內三家,地位比他們外五家要高上許多,他們也隻能憋住自己心中的疑慮,靜待大家長出來處理這件事情。

絲毫沒有顧及五位家主向他們投來的眼神,像一個小妻子一樣幫路明非整了整略微淩亂的衣襟後,繪梨衣又乖巧的重新跪坐了下去。隻不過,她肆無忌憚的把粉嫩的俏臉靠在了路明非的大腿上,卻著實讓五位家主震驚。

“嘻嘻,明非,你看見他們剛才看你的眼神了嗎?”繪梨衣抬頭望向路明非,癡笑著問。

路明非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玲瓏的瓊鼻,略顯無奈的說:“雖然說見家長會有其他的親屬在場,但是這一次是不是過分隆重了啊?還是說,我們回來的不是時間?又或者說,繪梨衣你知道些什麽,故意在這個時間把我帶過來?”

“明非真聰明。”繪梨衣突然撐起身子,在五位家主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輕輕的吻上了路明非的唇。

但是,他們也知道分寸,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所以隻是淡淡的一沾,便結束了。即便是如此,也在眾家主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怎麽回事?我是不是眼花了?繪梨衣小姐竟然……難道,她真得轉性(轉變性格,不要誤會成其他東西。)了?”這是眾家主心中的想法。

“唰——”移門被拉開了,大廳中頓時靜的鴉雀無聲,恐怕就連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長!”除了路明非和她懷中的繪梨衣之外,所有人都站起身來,謙卑的打招呼。

“諸位,請坐。”橘政宗把手往下壓了壓。

等到眾家主落座之後,橘政宗才繼續開口:“在我們這一次的會議召開之前,在簾幕後麵的那位朋友,還請閣下先行現身,說明一下閣下此行的目的。”

“嗬嗬,大家長閣下心中不是都已經明了了嗎?為何還要問我呢?”淡淡的笑聲自簾幕背後響起。

“八嘎!竟然敢這樣跟大家長說話!”犬山賀聽到路明非的話,頓時就不幹了,怒聲斥責道。

橘政宗臉色微變:“犬山家主,請安靜。”

“沒想到蛇岐八家的犬山家主火氣竟然那麽大,著實讓我大吃一驚啊!還是說,這就是蛇岐八家的待客之道呢?”路明非悠哉悠哉的從簾幕之後走出,“至於我的目的嘛,想必以大家長閣下的精明,自然早已經心知肚明了吧。還有,源君,好久不見。不知機場一事,可曾給你帶來麻煩,在下慚愧。”最後一句話一出口,哪怕是蛇岐八家的人再笨,也能夠猜到路明非的來曆了。

一瞬間,蛇岐八家的精英們,都用十分狠毒的目光盯著路明非,生怕他要做出什麽對本家不利的事情來。

“繪梨衣小姐的男朋友竟然要與本家敵對!?那繪梨衣小姐豈不是……”外五家的家主心中產生了一些恐懼,他們都知道繪梨衣擁有著怎麽樣令人恐懼的破壞力。

“哦?還望閣下賜教。”橘政宗說。

“先見個家長吧,希望閣下可以以繪梨衣長輩的身份,同意我和繪梨衣的婚事。至於另外一件事情,暫且不說。不知大家長閣下意下如何?”路明非看著橘政宗胸有成竹的笑容,就知道這個老頭一定在裝傻,於是索性就順水推舟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給了蛇岐八家一點主動權。

但是他沒有想到,就是這麽一點主動權,就造成了之後的一場鬧劇,也正好讓他這個即將上任的新上杉家家主樹立了一個令本家畏懼和崇敬的形象。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