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二百兩左右吧。”

“此話怎講？”

“什麽啊？”

“是。”

“沈爺爺為什麽會這麽問？”

“丫頭這麽說，是不支持我的決定嘍。”

“誰說，人老就糊塗了。”

“姚斌，那個鋪子轉讓是因為生意不好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有時侯，越是有希望成功的人，敗的越慘。”

“你說的沒錯，朝堂變天，江湖不可避免的要有一場浩劫。”

“喬雨聲依附王爺？”

“若是店鋪買下來，以後這兩個店就有你和王伯打理吧。”

“你對他還真是有信心啊。”

“是啊，更別提想贏了。回歸正題，若是王爺敗了，你打算怎麽辦？”

“你打算袖手旁觀？”

“龍潭。”

“沈爺爺真是什麽都知道。”

“沈爺爺這麽勸我，是因為你本身對江湖，對朝堂還戀戀不忘，是嗎？”

“皇位是塊肥肉，是人都會垂涎的。對於李蕭逸這麽一個強硬的對手，你認為別人會怎麽做？”

“但有一點你看錯了，也許當年我是對喬雨聲有過那麽一點好感，那是因為無依無kao的自己需要一個可以信賴倚kao的肩膀，他正好就出現了。可是，對於一個把主子和大業看的那麽重的人，注定是要我失望的。現今，過了那麽久，我已經徹底放下了。所以，喬雨聲不算理由之一。”

“是啊，這多虧了剛開始的根基打得牢。”

“說到梁師傅，沈爺爺現在和他有聯係嗎？”

“這個皇帝雖老，可卻一點也不糊塗呢。”

“我隻是一介平民，能怎麽辦？”

“理由嘛。你喜歡喬雨聲，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陪葬。另外，你對那個小王爺頗為疼愛，也不會讓他命歸黃泉。”

“敗？我還真沒想過李蕭逸會失敗呢。”

“小姐說的有道理。”

“連這樣的話都對你說，這可不像他謹慎的性格，看來他對你很信任嘛。不過，他說的沒錯。若是李蕭逸死了，他存在的意義也就沒了。”

“我們之間說不上羈絆，隻能說是淵緣。”

“那你和王伯想辦法把這鋪子以最快的速度買下來，眼看就要開春了，正是新衣上架的好時侯，可不能錯過了這個賺錢的好時機。”

“為什麽？”

“是啊，霧裏看花固然美，但那隻是自我欺騙罷了。”

“給你跑腿的是誰？龍潭還是無影？”

“若是這樣，李蕭逸敗了，喬雨聲真的隻能陪葬了。”

剛過完年沒多久，書畫鋪旁邊的衣坊鋪子要轉讓，這讓春蠶等人看到了商機。於是府上幾人聚在一塊兒商討起來。

“想買的人多嗎？”

“那爺爺當年和他的羈絆是什麽？湘南的父親嗎？”

“沈爺爺你說，他現在還會在王府嗎？”

“可以看得出來，梁昆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衣食無憂之後，春蠶重新把心思放在了弟弟的身上。現在是練武的關鍵時期，是不能出任何岔子的。除去抄書的時間，剩下的都在一旁看弟弟的進展情況。這天，湖邊的涼亭內，沈爺爺難得沒悶在屋裏，坐在春蠶身邊，望著春鵲和龍潭的方向說：

“因為了解，所以他對你很讚賞。主仆之間一定要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樣羈絆才會深，才會不容易分開。”

“是的。喬雨聲是個人才，也有雄心，但出生平凡。若想成就一番大事隻有投奔他人，而王爺就是他最有力的倚kao。為了得到李蕭逸的信任和重用，他也是煞費苦心的。”

“可是沈爺爺你已經隱世，而王爺也以為我死了。”

“沈爺爺能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江湖的水已經夠渾的了，我們還是站在岸邊觀看吧。”

“真的不可避免了嗎？”

“我若有那份心，當初就不會出走了。”

“原來如此。”

“沒錯，這樣的話，就算他再有能耐，勝算也會大打折扣。”

“沒必要去避免，順其自然，去迎接這不平凡的到來。和碌碌無為的平淡想比，波瀾壯闊的人生要精彩紛呈的多。”

“這麽明顯的問題李蕭逸不會想到嗎？”

“原來如此，事實的真相總是有些不盡人意。”

“朝堂上最近很安靜，總感覺不正常啊。”

“嗯，誰讓他是李蕭逸身邊的一個眾人皆知的存在。”

“江湖呢？總感覺這裏和朝堂關係匪淺。”

“有沒有打聽轉讓費的問題。”

“因為老板是個老頭，眼光有些問題，賣的衣服都是些不怎麽入流的衣服。不說別人了，就是我都不在他那裏買衣服。”

“被你看出來了。”

“小王爺呢？”

這次談話沒過兩天，王伯和姚斌就快速把店鋪給買了下來。吸取前老板的教訓，這次春蠶親自出動，去各家繡莊定做衣服，然後和府裏的眾位合計一番，沒多久件件大方又實惠的衣服就擺上了店裏。接下來，按照當家小姐的意思，做了個比較亮眼的修整，換了個‘雲衣坊’的牌子後順利開業。開業那天，春蠶平生第一次高調，掛上紅綢，放了鞭炮，引來不少人駐足觀望。

“這樣啊，那這盤棋不好下呢。”

“甘於平凡？是個男人都有名流千古的妄想。也許是有一小部分人是甘於平凡的，但卻因緣際會的被卷入這洪流之中不可自拔。”

“若是真有這樣的人，那算是你的幸運。江湖險惡，能夠拚死護主的人不多。你以為喬雨聲就那麽忠心？”

聽了沈爺爺的一番說辭，春蠶不無感慨道：

“應該還在。他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如果小王爺沒有學成，他是不會走的。”

“暴風雨的前兆。春蠶希望那位王爺勝出嗎？”

“對哦，我給這事忘了。也不知道梁師傅怎麽樣了，老實說，還真有些想他。在王府的時侯，就他對我們姐弟最真心了。”

“他哪一方都不是，隻是一顆擺在那裏裝模作樣的棋子。”

“那我們把鋪子買下來，還有有錢可賺的。最主要的是，和書畫鋪子挨著，比較方便照顧。”

“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不過我現在一無所有，就算有心東山再起，也是沒什麽希望的。你放心，我不會拿湘南的命來開玩笑。”

“不是嗎？有一次為了保護王爺，他連命都差點丟了。雖然他說，這是無奈的選擇，但我還是覺得他對王爺是死心塌地的。”

“他想到了也沒用，這是老皇帝的計策，要得就是兩敗俱傷。”

“這小子進步挺快的嗎？”

“忠心會變的，但羈絆不會那麽容易撇清的。”

“當然，我沒有您的野心，我隻想好好的守護大家，這就夠了。就算以後會發生什麽天大的事情，我也會坦然接受，然後為自己爭取。”

“是有幾家，但隻是觀望。”

“就算要cha手，那也要有理由或者實力才行啊？”

“所以，你才把他送給我？”

“沈爺爺是說，也有身不由己的時侯？”

“你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李蕭逸？聽說，論外表和才能，他都是一等一的人呢。”

“這個世道真是坎坷，也許甘於平凡沒什麽不好。”

“回小姐，這個鋪子的生意是一般般，我想，這和店鋪的老板多少有些關係。”

“那當然。比如說你，春蠶是一心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但卻遇上了王爺和我們。這些牽連已經讓你間接的陷了進來，隻是現在還不明顯罷了。”

“那是表麵現象。事實上我還活著，還與你住在一起。王爺就算記不起你了，但小王爺還很惦記你呢。另外，你弟弟在武學上的天分，注定要在武林出人頭地的。這些就注定了你離平凡的生活越來越遠了。”

“若是可以，我可以收留他，但願過慣了王府的生活，能夠接受我這不算富足的笑書居。”

“我隻是比較好奇。一般的女孩子都想入主**吧，若是他勝出，你很有可能做皇後的。”

“我是一個死人，若是再和他聯係不會太奇怪了嗎？”

“我以為隻要忠心就可以了呢。”

“我可不會隨便救人的，在救你的時侯，我已經把你的底細給查的一清二楚了。”

人說勞有所獲，就是春蠶現在的心情。因為之前在雲衣坊花了大量的心思，高中低檔次的衣服都有，另外還兼賣簡單的首飾和衣服掛飾，現在這家衣店已經成了整條街最熱鬧的場所，特別是年輕的姑娘居多。生意特別忙的時侯，春蠶會讓府裏的護衛丫鬟們去幫忙，就這樣，兩家鋪子被笑書居的眾人經營的有聲有色。

“你和劉老先生不一樣。這些日子，你很少出門，我就知道，你沒有那麽容易放下。也許有一段時間你是真心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後來局勢發生了變化，讓你看到了轉機，所以有了東山再起的念頭。”

“若是他敗了呢？”

“不用擔心，這老家夥可沒表麵那麽憨厚，見過大風大浪的，心裏清澈的很。”

“合起夥來一起對付？”

“這個沒問題。”

“沈爺爺，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也不是，隻是一開始大家都認定他會勝出，所以就沒往失敗的地方去想。”

“他和我父親同齡，況且我自己也隻是個半大的孩子，所以沒怎麽想過。”

“感覺很深奧呢。我覺得人與人之間能夠彼此真心相待就可以了。”

“現在的武林盟主是哪一方的？”

見沈爺爺對‘老’字頗為反感，春蠶也就不多說了，轉移話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