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無限夢魘 三更
孽州出現這麽大的動靜，神級的佛宗巨頭把自身的神力運轉起來，溝通天際，化為了一根巨大金色的天柱，度化魔頭，又建造廟宇，這一係列的變化，最先警覺的是法家。
此時，在法家的鐵山之巔，站立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赫然是法無仙。
還有一個則是個中年人，相貌清奇古樸，飄然出塵，但又蘊含了人世運轉之滄桑，日月輪回之變化，秩序分化之奧妙，萬物生長之義理。
能夠有這種氣質的，法家隻有一人。
那就是縱橫古今，為聖人第一，建立法度，連古天子都要問道的“法聖”。
哪怕是以法無仙之桀驁不遜，在這中年人法聖的麵前，也俯首帖耳，不敢有任何狂傲姿態，而是虛心學習之態度。
“無仙，你乃是天生聖人，乃我法家天生資質最好的弟子，你看那佛宗在孽州出世，有何見解？”法聖問身邊的法無仙。
“法聖大人，遠古佛宗出世，很可能就威脅到達我們法家地位，不過以法聖大人的神通，隻怕現在不輸於那遠古無上佛祖，何不現在就前去鎮壓，以絕後患？”法無仙恭恭敬敬的道。
“我現在法力還未恢複，和那無上佛祖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法聖似乎在有意的栽培法無仙：“倒是你敗於景丘之手後，痛定思痛，參悟變化，終於突破了二十三變之境界，獲得了時光之秘，倒也難為你了。”
“弟子慚愧，居然被景丘擊敗，等弟子修成一切法之變化，親手去把那景丘的腦袋摘下來，當然還有那古塵沙，樓拜月，靖仙司的一切人，尤其是那七星之主諸葛牙！還有那鬥十九！”法無仙身上的肅殺之氣越來越濃烈，似乎他就是執行法律的劊子手：“這次乘著法聖大人複活回歸，那巨靈神和巫祖居然前來襲擊，而那鬥十九居然變化潛伏，依仗三大天尊的威能，狐假虎威，盜取了我們法家那麽多的寶貝，鴻蒙聖丹，法樹，三界印，萬象碎滅棒，小雷音古刹，小牟尼佛塔。這六件丹藥至寶。我想起來就心痛，若是這六件法寶在弟子手中，弟子必定可以使得我們法家更上一層樓。”
法無仙哪怕是天生聖人的資質，但為人太過桀驁，在法家之中不討人喜歡，資源沒有往他身上傾斜。
法家的十三尊神級老祖宗沒有一個喜歡法無仙的。
所以法家的那些寶貝丹藥，寧願丟在一切法界中儲存起來，也沒有給法無仙使用。
法聖聽見法無仙的這個話，微微一笑，知道法無仙在告狀，不過他心中明白，這十三尊法家的神級強者不給法無仙是正確的，若是以法無仙這種性格，吞了鴻蒙聖丹，獲得萬象碎滅棒這些強大法寶，還不一定會惹出什麽潑天大禍，到時候全部都算在法家頭上。
而隨著法無仙實力增加，到時候可能會騎在那些神級高手的頭上。
“家族有家族的秩序，人人都有各自的想法，你應該能夠理解。”法聖也不會因為法無仙責怪家族中的神級高手：“況且我們法家丟失的那六件法寶，也不一定就是鬥十九幹的，這其中的陰謀錯綜複雜，難以參悟透徹。”
“什麽？不是鬥十九幹的？”法無仙一驚：“法聖大人，您的法術已經運轉到達完全看清楚過去，同時把未來一切都參悟透徹的境界，您現在都推算不出來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肯定就是三大天尊施展了蒙蔽天機的手段吧。”
“那也未必。”法聖道：“哪怕是三大天尊施展蒙蔽天機手段，我也能夠運算出來蛛絲馬跡，唯獨是法力遠遠比我高深，或者是我所不能夠理解之境界，才能夠使得我的推算一片模糊。”
“這個世界上能夠遠遠比法聖大人高深的，恐怕找不出來了吧。”法無仙連忙道。
“不，鴻蒙樹元靈，神州大陸本身的意誌，無盡大陸的意誌，洪荒龍門的意誌，混沌深處的強大古生物，甚至那茫茫不可測的天道意誌都遠遠在我之上。”法聖道：“當然，還有古踏仙，此人若是出現，一千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古踏仙有這麽強大麽？”法無仙猛的道，幾乎失態：“我知道此人極其強橫，但在我的算計中，他也不過就是刑穹氏的程度。”
法聖說出來了一千他都不是古踏仙的對手，那是什麽概念？法聖現在的實力，如果全部恢複，已經超越了聖人，哪怕是和三大天尊其中一位也相差不了多少。
當然，這是算上本身實力。
三大天尊積蓄了無數個年月，弟子之中無數的神級高手，聖人，還有無數的強大古神獸，更有無窮的強大法寶和傀儡，如果真正要動手，法聖萬萬不是對手。
法聖就吃虧在從遠古時代一直合道，等於是死了，現在乘著天道出現巨大漏洞，加上自己遺留的後手，終於複活了過來，但是起碼七八千年的時候沒有布局。
而三大天尊從遠古時代，一直布局到達現在，那種經營起來的勢力和積蓄絕對不是法聖可以比擬得了的。
比如兩個同樣境界的聖人，一個孤家寡人，什麽法寶都沒有，一個門人弟子一大堆，法寶洞天祭煉積蓄了無數的陣法和傀儡，日日夜夜的祈禱。那怎麽比？隻怕是一招之間，就要把孤寡人的聖人打得一敗塗地。
法聖雖不是孤家寡人，也常常顯靈，讓麾下弟子鍛造了一切法界，可是三大天尊經營的簡直沒法比。
自古以來，三大天尊不知道占了多少便宜，自己經營的世界隻怕都已經成就了大千世界。
但無論如何，一千個法聖加起來，絕對可以把三大天尊轟殺成渣一千次。
可現在居然還不是古踏仙的對手？
這是什麽概念？
“古踏仙此人是個根本無法算計到的存在，哪怕是我現在照見過去，看見的過去也根本沒有此人，現在的天下，也不是這個樣子的。也就是說，過去的過去，已經被改變，光陰的長河，已經扭曲了。”法聖都臉上出現了震驚的神色，他和刑穹氏一樣的反應，“我都忍不住想見見此人，可惜此人已經消失了。”
“過去之中，沒有此人？”法無仙已經修成了照見過去的境界，深深明白時間之奧秘：“可惜弟子還沒有能夠到達推算天下過去之境界，隻能夠推算某一件事，某個人。但過去的就是過去，不會有任何改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逆轉，怎麽可能過去的過去，不是我們所經曆的過去？”
法無仙的話，好像在繞口令，也隻有參悟了光陰之秘的人才能夠了解他的這個繞口令意思。
法聖也自然了解。
“我所推算的過去，現在是聞洪為天子，勵精圖治，統一了神州，也是在開疆擴土。”法聖語氣讓法無仙毛骨悚然，突然之間，他真揮手之間，果然眼前出現了一團明光。
在明光中，出現了神州大地的景色，完全是和現在截然不同的景象，其中是聞洪統一了神州，作為天子，他數次祭天，天上的諸多神靈在相互爭奪，蠻族和人類相互戰鬥，仙道玄門在人間招收弟子，魔頭妖族時不時的出現在人間。
在這團明光之中，時間維度就和現在一樣，也是天符二十五年。
聞洪登基之後，年號也叫做天符。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弟子不能理解，在法聖大人的這圖明光之中，天符二十五年，沒有古踏仙，沒有古塵沙，沒有靖仙司，沒有古家人任何人.......”法無仙看見這樣的情況，全身都瑟瑟發抖起來。
“我們現在就好像是陷入了無窮無盡的夢魘之中，你還不覺得，但在我看來，那就是我在夢中，明明知道現在的一切是假的，也知道真實的情況是什麽，可就是醒不過來，隻能夠在這夢魘之中掙紮。不但是我，整個世界，神州大陸，無盡大陸，無數次元，天地混沌，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這個夢魘之中，造成這一切的，就是古踏仙。我們的天地宇宙無窮次元無窮混沌，古往今來的時空乃至於未來，看成一個整體，這個整體，就是天道。天道如果把它比喻為一個生靈，那麽古踏仙就是不知道哪裏來的魔，現在入侵了這個天道，把自己理念和意誌，加持在天道上麵。”法聖道：“古踏仙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從何而去，他就是突然誕生的，把一切的一切都拉扯進入了夢魘之中，無限的夢魘。你們表麵上看到的古踏仙，實際上不過是他的很小一部分，九牛一毛而已。他真正的真身，從來沒有出現過，而是入侵了天道。”
法無仙本來想和天符大帝古踏仙爭鋒，他的名字也是因此而來，但聽見了法聖如此之說，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都害怕起來。
他甚至潛意識中，三大天尊都不能使得他害怕。
但現在卻內心縮成了一團。
他不能夠相信，自己現在其實是處於無限夢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