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咄咄逼人的發布會
黎霂言從事的工作，一直都是最危險的之一了。
他曾經問過顧卿遙，這樣被迫卷入危險，她還能不能承受。
那時候的自己是怎麽說的？
現在的顧卿遙已經不太記得了，可是仔細想來，黎霂言真的從來都沒有讓自己卷入過風險。
他永遠都能將自己照顧的很好很好，像是溫室裏麵的花朵一樣好好地養育起來，不管黎霂言在外麵經曆什麽，她都不需要擔心影響到她。
顧卿遙的笑容有點發苦。
很快，白子城就到了。
顧卿遙看向白子城，沉默片刻方才道：“我想問一下公海那邊現在到底進行到什麽情況了。”
白子城點頭道：“這個可以對你公開，但是你要記得，這個消息我們對外是嚴格保密的。”
“好。”顧卿遙應了。
白子城這才將一份文件抽出來：“我複印的，你看過以後記得銷毀。”
顧卿遙一頁一頁翻過去，白子城就在旁邊靜靜地坐著，良久，顧卿遙方才啞聲開口：“所以現在得知的情況是……”
“對，這份文件是截止到今天一小時前的情形了，沒有任何消息，沒有按照原定航線，也沒有靠岸。”
白子城的神色也是相當凝重，顧卿遙沉默半晌，道：“那現在的情況，這艘船的燃料還能航行多久？”
“我們不知道上麵負載了多少燃料，如果是滿負荷，那麽很可能還能航行至少十五天。”
十五天……
她還要經曆十五天的煎熬。
顧卿遙咬住下唇，低聲道：“我們隨船有多少便衣？”
“至少十個，龐隊也在其中。”白子城遲疑片刻，這才道：“顧小姐，龐隊原本不是臥底序列的，這次也是因為擔心黎隊，所以也一起跟過去了，您放心，無論如何，大家都會回來的。”
見顧卿遙沒應聲，白子城索性繼續說了下去：“還有，雖然我這樣說顧小姐可能沒辦法理解，可是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蒼茫大海，如果船隻真的沉沒了，或者是遭遇了什麽事導致船隻解體了，那才是最大的危機。”
顧卿遙微微垂眸，點頭應了。
……
第二天，顧氏的記者發布會如期召開。
顧卿遙在準備的會議室看到淩依依時，忍不住有點錯愕。
淩依依這幾天憔悴多了，她整個人都明顯地瘦削下去，臉上都能看到顴骨了。
看到顧卿遙，淩依依這才勉強露出點笑來。
顧卿遙心底歎了口氣，走過去道：“是因為蕭陽吧？”
“蕭陽和我說……他是跟著黎少去的，畢竟蕭陽一直都是黎少的保鏢，我知道這是職責所在。可是……”淩依依咬咬牙，眼眶頓時就紅了：“我怎麽也不明白，跟著黎少那麽厲害的人，怎麽也能還沒回來呢？”
顧卿遙微微垂眸，她其實有的時候挺羨慕淩依依他們的。
他們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也不用擔心會在所有人麵前帶來怎樣的影響。
因為他們自由，他們無所顧忌。
可是自己不行，永遠都不行。
顧卿遙微微垂眸，道：“他們會回來的。”
“我知道。”淩依依咬住下唇，低聲道：“有黎少在呢，肯定能回來的。”
看出淩依依強撐著的模樣，顧卿遙猶豫了一下，道：“依依，今天的發布會你先不用參加了，除非有針對性的問題，否則你在這裏休息就好。”
“我是不是耽誤顧小姐您的事情了？”淩依依緊忙擦了擦眼淚問道。
顧卿遙笑笑：“都是人之常情，依依，這不是你的錯。”
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慕寒，就見慕寒正雙手交握在一起，臉色是說不出的凝重。
顧卿遙何嚐不知道？
自從綁架案那一次之後，慕寒就很害怕在媒體麵前說錯話，他後來經常疾聲令色，也是因為他害怕被進一步逼問，所以隻好將自己包裹起來，這樣媒體才不會窮追不舍。
顧卿遙沉默片刻，道：“慕寒。”
“恩。”慕寒咬咬牙，點頭：“顧小姐放心，我肯定好好說。”
“不想回答的問題就不用回答，其他事情，照實說就是了。”顧卿遙道。
慕寒一怔，看向手中的稿子：“不用按著這個來嗎？”
“不用。”顧卿遙笑笑：“你不用背稿子，心底怎麽想的就怎麽說。”
她的神色很是溫和，慕寒幾乎是脫口而出：“顧小姐不怕我害你嗎？”
顧卿遙笑了：“我相信你不會。”
慕寒的手幾乎是瞬間收緊，良久方才咬牙，點了點頭應下：“好。”
很快，記者發布會就開始了。
不同於以往顧卿遙坐在中間的形式，這一次是慕寒坐在中間，接受著所有媒體的質問。
很多人早就開始摩拳擦掌了，慕寒這個人，他們太了解了。
這是絕對的軟柿子，外強中幹的典型。這次回國，估計也是顧卿遙給安排好的，甚至很可能連稿子都給他準備好了，這樣的人……隻要稍微逼迫一下，估計就會情緒崩潰了。
和顧家相對熟悉一些的媒體不忍心，還在認真地看著之前準備好的提綱，可是其他人卻已經有點躍躍欲試了。
很快，提問環節開始，南讀周刊先提出了幾個中規中矩的問題，慕寒一一答了，接下來，話筒被一個商業八卦小報的記者拿走了——
“我有幾個問題，我知道這些問題可能慕少不太高興回答，可是我想，這應該是現在最適合顧氏的問題了。您看，顧氏都願意開這個記者招待會，那肯定也是想要給大家說說真話的對吧？”
慕寒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直覺告訴他這個記者肯定有問題。
果然，那人笑了笑，開口了：“我聽說，慕少最初回國，是因為愛上了顧小姐，慕少之前高中畢業的攝影集，就是以顧小姐為模特的，是嗎？那時候您還不知道自己是顧氏的正統繼承人吧？慕少，我問這個也不是窺探您的隱私啊，是因為這和後來的事情息息相關，您能給大家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