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恨不得將整顆心都送給她
“隻是有一件事。”黎霂言微微閉了閉眼，看向顧卿遙：“如果按照剛剛你的說法，那麽顧彥之其實也是知情的，從八年前，不……九年前開始。”
顧卿遙微微咬住下唇，低聲道：“如果不知情，父親就不會去尋我。”
“對，正常顧遠山作為你的爺爺，帶你去遊樂場，顧彥之沒道理會如此擔憂。”黎霂言沉聲道。
顧卿遙看向黎霂言，輕聲道：“隻是……我其實並不認為顧彥之是始作俑者，甚至顧彥之可能對這一切也就僅限於知情這個層麵，父親不像是會販毒的人。”
“沒有人像是販毒的人，當年父親也是這樣輕信了黎驍。”黎霂言的聲線微寒。
顧卿遙被嚇了一跳，小心地看向黎霂言。
黎霂言閉了閉眼，緩和了一下情緒，這才道：“算了。”
“霂言……”
“對不起。”黎霂言的聲音悶悶的，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顧宅，道：“你先回去吧，明天起我會安排人接你上下班。”
顧卿遙看了黎霂言一會兒，小聲道：“你的情緒不太對勁。”
“不管如何，你恢複了當年的記憶是好事，”黎霂言伸手輕輕拍了拍顧卿遙的後背，這一次語氣也溫和了下來，一如既往：“不過想起來就更要小心，也許有些細節，是他們不想讓你想到的，而現在你恢複記憶這件事，雖然他們還不確定，我想顧遠山應當也在防備了。”
顧卿遙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好。”黎霂言溫柔的吻覆在顧卿遙的額頭：“晚安。”
“你去哪裏？”顧卿遙心底驀地一動，伸手將人拉住了。
黎霂言哭笑不得：“我回警署一趟，剛剛發生的事情，我要去和龐隊解釋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顧卿遙輕聲說道，她不太舒服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黎霂言蹙了蹙眉，將顧卿遙的手拉住了。
“脖子怎麽了嗎？”
“之前……被晏淩雲紮了一針。”顧卿遙微微側開頭去，給黎霂言看自己的脖頸。
黎霂言隻看了一眼，臉色就微微變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應該是一些迷藥……”顧卿遙說著，跟著輕輕晃了晃頭。
“之前怎麽沒聽你說起？”黎霂言的聲線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知道晏淩雲是做什麽的對吧？”
顧卿遙的呼吸猛地屏住，她看向黎霂言，小聲道：“我忘記了，我……”
“去醫院，快。”黎霂言看向司機，沉聲吩咐道。
一路上顧卿遙隻覺得口幹舌燥的，之前一直都沒有任何反應，讓顧卿遙輕易地放鬆了警惕，甚至沒有在黎霂言到的時候第一時間將事情說明，而現在，看著黎霂言焦灼的側臉，顧卿遙的心跳愈發快了。
她小心翼翼地仰著頭，看向黎霂言的臉色。
如果說不擔心，那絕對是假的。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任何意外，未來的路還長著，他們的人生路剛剛有了起色，她還想要拉著黎霂言的手一起好好地走下去。
迷迷糊糊的，她竟然也就勾著黎霂言的手睡著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顧卿遙看到的是白茫茫一片。
她下意識張了張嘴，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始終牽著什麽人。
顧卿遙費力地別過臉去，這才看到旁邊熟睡的黎霂言。
黎霂言整個人就側靠在床邊，長長的睫毛漂亮地不可方物，顧卿遙眨眨眼，沒有出聲，隻是心疼地微微蹙了蹙眉。
黎霂言卻還是醒了，剛剛蘇醒的人聲音都帶著慵懶的沙啞：“醒了。”
“恩，”顧卿遙緊忙鬆開手，小聲道：“你怎麽也不鬆開我，這樣睡一晚肯定特別不舒服……”
“沒事。”黎霂言的眼底卻含著笑：“太好了，他給你打的隻是麻藥，沒有其他的成分。”
“太好了……”顧卿遙的眼淚幾乎是瞬間湧上了眼眶。
“隻是……”黎霂言的聲線慢條斯理的，微微笑了笑道：“他大概是對你頗為忌憚，給你下的麻藥劑量很大，那些劑量幾乎能夠直接麻倒一頭牛。”
顧卿遙抿抿唇笑了：“隻要沒有其他成分就好。”
黎霂言活動了一下手腕，坐在顧卿遙的身邊，輕聲開口道：“之前……我其實特別擔心，因為他們這些人一向是不擇手段，你知道，當年父親為了融入到他們團隊中，也被迫注射了毒品。”
顧卿遙詫異地睜大眼睛。
“我以為你已經知道了。”黎霂言苦笑了一聲：“很多臥底都是如此，都是被迫的，所以臥底生涯結束後，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去戒毒所。”
黎霂言的眼神有說不出的意味，淡淡道：“不過仔細想來，那些警察也是幸運的，能夠活著從那裏出來。”
顧卿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緊緊拉著黎霂言的手。
良久，黎霂言方才道：“你昏迷了兩天。”
顧卿遙怔怔地看他：“啊……那我的家人都來過嗎？”
“伯母來過，外公來過，顧彥之也來過，淩依依之前還給你送過吃的。”黎霂言平靜地說著。
顧卿遙眨眨眼，小聲道：“還好我沒事，”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看向黎霂言：“那你……”
難不成兩天的時間就一直在這裏坐著？
“沒有。”黎霂言想起之前的事情，還是覺得心頭一陣陣發疼：“我中間出去處理了一些公司的事情，回來的時候……你直接拉住了我的手，不讓我走，我就在這邊陪你了。”
黎霂言沒有說當時顧卿遙昏睡中帶著哭腔的聲音，那聲音讓黎霂言一下子就心軟了。
恨不得將整顆心都送給她。
顧卿遙不好意思地扁扁嘴，道：“下次你別這樣，這樣太影響你休息了。”
“你昏迷著，你覺得我能好好休息？”黎霂言反問道。
顧卿遙頓時覺得心底更加歉疚，小聲道：“以後我也不會如此了……”
“好了，你快點好起來，現在外麵也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去處理。”黎霂言微微笑了笑，將報紙放在顧卿遙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