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淩筱蔓的主動邀約
蕭澤不自在地撓了撓頭，這才低聲道：“其實做我們這一行的，從最開始就想過了，如果能夠將任務完美地執行了，其他的事情其實沒那麽重要。”
顧卿遙麵色鐵青地看著他。
“小姐，這樣的任務對我們而言真的是很簡單的了，小姐有所不知，這些人畢竟披著商人的皮，做事情也要考慮臉麵，而如果換做其他人……比如邊境那些，他們連雇傭兵都敢用，出了華夏國的邊境簡直是肆無忌憚，他們才是最棘手的，隊長和我，其實都是從那邊過來的，槍林彈雨都走過了，這點事真的不算什麽，小姐不用為我擔心。”
蕭澤難得彎起唇角笑了笑，像是在笨拙地安慰顧卿遙似的。
顧卿遙當然知道。
她怎麽會不知道？
黎霂言身上有槍傷也有刀疤。
他每次出現在鏡頭前都會用黑色的晚禮服或者西裝風衣將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不知道的人覺得黎霂言是悶騷，可是顧卿遙知道，那都是因為他身上有很多傷疤，那是不能讓任何人看到的。
否則黎霂言的身份將會暴露無遺。
可是蕭澤永遠都不會懂，他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似的，這讓顧卿遙驚恐。
良久，顧卿遙方才沉聲道：“慕寒的事情，是警方讓你去臥底的嗎？”
“是我主動請纓的。”蕭澤不明所以，猶自道。
顧卿遙咬咬牙，覺得怒氣幾乎從胸口蒸騰起來。
“發現什麽了嗎？”顧卿遙又問。
蕭澤想了想，如數家珍：“多少還是有的，主要是發現慕少和顧遠山的接觸很多，之前還少一些，可是從三個月前開始，慕寒就很經常去見顧遠山了，我打算找個機會跟蹤他們一趟，也許能發現很多。”
顧卿遙覺得頭相當疼。
“小姐。”蕭澤遲疑了一下，似乎是終於發覺了顧卿遙的不悅，他猶豫半晌，這才低聲開口：“我知道您擔心我，可是……這畢竟是我的職責所在。”
這一句話，將顧卿遙的千言萬語全都壓下去了。
“以後不要隱瞞我，我是說……不是秘密執行的任務別隱瞞我，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和我分擔，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會幫你。”顧卿遙認真道。
蕭澤似乎是微微怔了怔，眼眶微微紅了：“謝謝小姐。”
“還有……”顧卿遙頓了頓，問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回來以後，都沒怎麽見你笑過。”
蕭澤的心仿佛頓時梗了一下，他輕咳一聲，頗為狼狽地撓撓頭：“沒有的事，小姐您多心了。”
“是嗎？”顧卿遙便也沒有再多想，隻點頭道：“好了，那你有什麽事情再和我說，我就不耽擱你了。”
“是。”蕭澤應下，轉身給慕寒發了條消息。
……
這段時間，日子過得相當安逸。
顧卿遙收到林夏雪寄來的資料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轉給了黎霂言。
黎霂言的人正在馬不停蹄地分析資料，顧卿遙卻是收到了一個讓她頗為意外的邀約——
“我不認為現在有見淩女士的必要。”
顧卿遙微微蹙眉，如是道。
黎霂言的電話毫不猶豫地打了過來，道：“淩筱蔓找你了？”
“對，而且催得很急，聽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聯係。事情發生了這麽久，即使監獄裏麵消息再閉塞，我想她應該也知道父親的事情了。”顧卿遙輕聲道。
黎霂言冷笑一聲，道：“一定是知道了。”
顧卿遙將手機抓緊了一點，道：“你覺得我要過去嗎？”
“你覺得淩筱蔓之前做了那麽多事情，是出於自己的本意嗎？”黎霂言問道。
顧卿遙的呼吸微妙地頓了頓：“你是說……有我父親的意思在裏麵？可是現在父親已經昏迷了，如果我過去聽淩筱蔓的話，那麽無論她說什麽，我都無法驗證了，淩筱蔓或許就是這樣考慮的。”
“不，不是讓你不去驗證，隻是……”黎霂言頓了頓，道：“或許她並不會將事情推到你父親身上，當時她和你父親幾乎徹底鬧翻了，她依然沒能拿出太多實質性的證據不是嗎？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伯父讓她做的，她根本沒必要在那種情況下繼續隱瞞。”
黎霂言的話讓顧卿遙沉默了良久，這才勉強點了點頭：“我聽你的。”
“我來找你。”黎霂言自然道。
顧卿遙唇角微微彎起：“好。”
見到淩筱蔓的時候已經是快晚上了，龐安平親自過來和監獄長說了一聲，顧卿遙他們沒怎麽費力氣，就見到了對麵的淩筱蔓。
淩筱蔓靜靜看了顧卿遙一會兒，這才輕聲道：“你終於還是把你父親給害了。”
她吃吃地笑著，看起來有點神經質。
顧卿遙的手微微蜷緊，神色卻是冷靜的：“你在這裏麵，消息也談不上靈通，說起話來倒像是對外麵的一切了如指掌。”
淩筱蔓垂眸笑了：“你爸爸是這些人裏麵對你最好的了，你怎麽就不懂呢？”
顧卿遙沒說話，隻是繼續打量著淩筱蔓。
她知道淩筱蔓一定還有話要說。
“那時候我給你的證據都是真的，可是你看過那些證據就會發現，你爸爸沒打算做什麽，他隻是太喜歡兒子了，也太想要一個兒子了，這麽多年全部的心血都搭了進去，被人威脅也是因為慕寒，被人懷疑也是因為慕寒。可是他沒後悔過，因為他心底始終認為，將公司交給你，就意味著從此這個顧氏和顧家沒有什麽關係了，所以他心甘情願地為了慕寒付出。”淩筱蔓平靜地說著：“我利用他，讓他給我錢，這些事情他都不在乎，因為這不涉及他的底線，對你也是一樣，他願意用錢來買斷這些事情，隻要你不覬覦公司的控製權，我隻是沒有想到……他會為了你這樣做。”
淩筱蔓的語氣漫不經心的，看不出有多麽傷感。
顧卿遙卻是蹙緊眉頭：“案子現在是沒有定論，雖然是算做精神病人傷人，可是我們都知道……”
“你懷疑慕寒，是吧？”淩筱蔓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