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臨陣改口的慕寒
那一刻，慕寒的眼神帶著無比的諷刺。
他沉默地看了顧卿遙良久，這才道：“的確，我鬥不過他們，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顧家人。”
顧卿遙垂眸笑了：“那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
她如此理直氣壯，倒是將慕寒逗笑了。
慕寒抱著雙臂看了顧卿遙一會兒，見黎霂言難得地沒有和顧卿遙在一起，這才開口道：“其實我挺意外的，我以為你和黎少是形影不離。”
“他有事回公司處理了。”顧卿遙沒隱瞞。
慕寒沉默半晌，眼底劃過一絲說不清的意味，低聲道：“我總覺得，你和從前不太一樣。”
“我們第一次相遇，也就是在今年吧？”顧卿遙看向慕寒，語氣很是稀鬆平常，就像是這些話都沒有半點深意，就像是他們還像初見一樣，可以肆意地聊著夢想聊著曾經的一切似的。
可是誰都知道，一切都變了，誰都回不去。
慕寒輕咳一聲，道：“對。”
顧卿遙見慕寒下意識地靠近了一點，笑意也深了幾分：“那時候我是真的以為你隻是個普通攝影係的學生。”
“那時候……”慕寒尷尬地咳嗽一聲：“我隻是回國來采風，我很好奇華夏國究竟是個怎樣的國度，我回國的事情甚至沒有和父親說，我是隻身一人回來的，所以我那時候是真的不認識你。”
說到這裏，慕寒的臉色就微微變了，蹙眉道：“所以你現在想要對我說什麽？”
“我之前以為，顧遠山要擁護你，讓你繼承顧氏，可是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顧遠山的目的性很強，他不願意輕易地放權，你將他帶來顧氏，無疑是在引狼入室。”顧卿遙淡淡道。
慕寒的臉色白了白，輕咳一聲道：“你這是認真的嗎？”
“認真與否，是你來決定的，畢竟將顧遠山帶來顧氏的人是你，而你可以看一下，顧遠山是不是早有準備。”顧卿遙說著，將手中的錄像放在了慕寒麵前。
看到王明達那段時，慕寒的手微微攥緊了。
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顧卿遙微微笑了笑，道：“看完了？”
“看完了。”慕寒握緊拳頭，道：“我會好好考慮。”
“那麽你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顧卿遙輕笑一聲，道：“走吧，你現在該出去了。”
“你不和我一起嗎？”慕寒嘲弄地笑：“如果你和我一起，爺爺會知道你我有過短暫的交流，即使隻能夠短暫地破壞我和爺爺之前的感情，對你而言也是好事一樁吧？”
顧卿遙平靜地彎起唇角：“我不需要動用這些手段。”
慕寒麵上的神色僵了僵，蹙眉出門。
……
重新回到會議室時，慕寒明顯感覺很多人的態度悄然改變了。
以王明達為首的人很顯然對顧遠山的到來相當歡迎，顧卿遙從他的身後走過，徑自拉開了主席台邊的椅子。
慕寒努力讓自己的神色平靜幾分，靜靜坐了下來，雙手交握在前。
顧遠山便蹙眉道：“你怎麽才過來？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
慕寒扯出一個笑來，然而臉上的肌肉隻是微微聳動了一下，看起來很是僵硬：“爺爺，我也有我自己的情緒。”
顧遠山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卻也隻能冷著臉開口：“那你以後最好少點情緒，你這樣的情緒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盡量吧。”慕寒向後靠了靠，神色淡淡的。
很快，會議就重新啟動了。
顧遠山手中的股份占比並不算高，按理說本來是沒有什麽自主權的，可是此時此刻，坐在眾人中間，他的臉色卻是始終無比平靜，像是勝券在握。
王明達首先開口：“我個人是肯定很支持顧先生的，如果顧先生能夠接管顧氏，我想顧總也會很放心。”
旁邊的人看了王明達一眼，猶豫地點頭：“我也比較讚成，畢竟顧氏之所以能有現在的業績，和顧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最重要的是，顧先生有著充分的經驗，而這一點顯然是在座的顧小姐和慕少都不具備的。”
一番話畢，眾人的目光竟然下意識地落在了不遠處的顧卿遙身上。
顧遠山也微微笑了笑，雙手交握眼神滿滿的都是自負：“小遙，不是爺爺說，但是你的確是太年輕了，你很難讓大家相信你，這是一個公司不是兒戲，將這麽大的企業放給一個小丫頭，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不可能的，會讓人笑掉大牙。”
顧卿遙微微彎起唇角，平靜地喝了一口茶，這才看向慕寒：“慕少的意思呢？”
慕寒猛地抬眼。
他完全沒有想到顧卿遙竟然這樣狡詐，甚至自己都沒有站出來說上一句話，反而將責任直接推給了他！
慕寒咬緊牙關，低聲開口：“我覺得……”
他的心底仿佛天人交戰，而顧遠山顯然對這樣的停頓相當不滿，冷著臉開口：“慕寒，你總要有能獨當一麵的時候，現在我可以給你機會幫你，但是你不要這樣吞吞吐吐的，像是什麽樣子！心底有什麽話就要大方地說出來！”
顧遠山心底滿是篤定，慕寒攥緊拳頭，很快，語氣也跟著篤定了起來：“那我就直接說了，的確，是我請顧先生，也就是我和顧副總的爺爺來到了這裏，是因為我相信有爺爺的存在，可以幫我主持大局，可是現在我認為我做錯了。”
顧遠山剛剛還在得意地笑著，此時笑容卻猛地收斂下去，難以置信地看向慕寒。
慕寒便咬牙說了下去：“現在顧氏的情況的確不樂觀，可是這並不是我們請爺爺來掌管大局的理由，爺爺畢竟沒有在顧氏工作過，顧氏的運作模式，盈利方式甚至是未來的發展規劃，全都需要有人一樣一樣地敘述給爺爺來聽，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在董事會現有人選中選出任何一個人來，都會比讓爺爺來容易得多，爺爺說得對，顧氏的確不能被視為兒戲，那麽……我主張大家不要選舉爺爺來做代理董事長。”
顧遠山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