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他的眼底寫滿了不忍
顧卿遙的臉上依然寫滿了懷疑和退縮。
良久，顧遠山方才長歎了口氣：“你現在一味地選擇逃避，對你有什麽好處？你仔細想想，我們顧家人是知道，你對八年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可是其他人呢？他們如果想要針對你，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除掉你，這樣無論你知道什麽，死人都是不會開口的。”
顧卿遙下意識看向顧遠山。
顧遠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冷靜無比。
顧卿遙隻覺得渾身發冷。
良久，顧卿遙方才問道：“爺爺打算怎麽做？”
“我將這件事瞞了這麽多年，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當年那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嗎？小遙，如果事情能夠安穩過去，爺爺自然不會坐在這裏說這番話，可是現在不是你能逃避下去的時候了，你必須要站出來，將當年的事情徹底還原。”顧遠山認真道。
顧卿遙遲疑地看過去，顧遠山道：“我給你安排了一個心理醫生，明天股東大會之後，你過去見一麵吧。”
“明天股東大會之後我已經有安排了。”顧卿遙毫不猶豫道。
“是和黎霂言嗎？”顧遠山蹙眉。
“對。”顧卿遙點頭應了。
顧遠山冷笑一聲：“小遙，你自己想想，黎霂言知道你失憶的事情，他為你做過什麽？他明明知道莫涵珊就因為這件事而死，可是他還是不讓你觸碰當年的真相，為什麽？這說明當年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和他有關，你不要將黎霂言當成什麽好人，你還不清楚嗎？黎霂言隱瞞了你多少事？”
門猛地被人推開了，顧彥之就站在門口，神色晦暗不明。
他看了顧遠山良久，這才走進來將顧卿遙的手腕拉了：“好了小遙，先出來吃飯吧。”
顧遠山的臉色很難看，蹙眉開口：“彥之。”
“父親，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吧。”顧彥之的目光中有明顯的不忍。
“彥之，你不要忘了你還有慕寒。”顧遠山沉聲道。
顧彥之的手微微發顫，卻還是堅定地拉扯著顧卿遙的手腕，道：“好了，先和爸爸出來吃飯。”
顧卿遙抬眼看了顧彥之一眼，顧彥之咬咬牙，什麽話都沒說。
這一頓飯，每個人都異常沉默。
直到最後，顧遠山方才重重放下筷子，道：“人總是要有取舍的。”
這番話意味深長，顧彥之微微蹙眉，眼神有明顯的猶豫。
慕寒將手中的筷子放下了，笑笑道：“爺爺放心，我知道我該怎麽做。”
顧遠山的聲音似乎是有那麽一瞬間的滯澀，頓了頓方才笑笑道：“好，好孩子。”
似乎是聽出了顧遠山的敷衍，慕寒有點詫異，卻隻是失落地微微垂眸，什麽都沒有說。
回家的路上，顧卿遙始終沉默著，顧彥之幾次三番地想要說點什麽，最終卻還是欲言又止。
倒是慕寒淡淡開口了：“父親，關於上次允諾給我的事情……”
“恩，”顧彥之似乎是回過神來，點點頭道：“那不是之前說好的嗎？”
“對，隻是擔心父親會忘記。”慕寒含笑道。
“明天股東大會上記得好好表現。”顧彥之說道，目光很是深邃。
慕寒微微笑了笑，點頭應了：“父親放心。”
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默契，顧彥之將車直接開回了家。
混亂的顧宅終於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顧卿遙正打算徑自上樓，卻被顧彥之叫住了：“小遙。”
“父親？”
“是關於你爺爺說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爺爺那個人……容易杞人憂天。”顧彥之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語言，頓了頓方才道：“莫涵珊的事現在根本沒有定論，也從來都沒有人說過，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所以莫涵珊才被針對了，更何況，如果真的是因為當年的事情，你已經安穩了八年，何必要在現在追尋一個過去的所謂真相，根本就沒有意義。”
顧卿遙微微怔住，良久方才點點頭笑了：“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那明天股東大會之後就別聽你爺爺的知道吧？”顧彥之的語氣有點惶急。
顧卿遙靜靜看了顧彥之良久，這才笑著應下了：“爸爸放心，我都聽爸爸的。”
“爸爸不會騙你，至少……”顧彥之明顯頓了頓，聲音有說不出的擔憂，他揉了揉顧卿遙的頭道：“小遙，爸爸是希望你好的，可能你有時候會覺得爸爸偏心，畢竟你也看得出來，我有時候的確是更傾向了慕寒一點，可是你是爸爸的女兒，這一點從來都沒變過。”
顧卿遙隻是低頭淺笑，顧彥之知道顧卿遙懷疑自己，也隻好長歎了口氣：“好了，你回去吧。”
“爸爸明天的股東大會打算公開慕寒的身份嗎？”顧卿遙忽然問道。
顧彥之詫異地看了顧卿遙一眼：“你怎麽會這樣想？”
“隻是有點擔心。”顧卿遙努力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成功地憋紅了眼眶。
顧彥之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有這回事。”
“那就好。”顧卿遙迅速地伸手抱了一下顧彥之，這才笑眯眯跑上樓去了：“我就知道爸爸最好了！”
顧彥之站在一樓樓梯口，良久方才輕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直到回到臥室，顧卿遙方才感覺自己的心跳慢慢恢複了平靜。
她閉了閉眼，腦海中掠過的卻全都是今天在顧遠山家裏發生的一幕。
顧彥之顯然是衝進來的，他不希望自己回憶起曾經的一切，為什麽？
想要隱瞞的人究竟是誰？
前世的自己……是因為這件事而死嗎？
可是前世至死，自己不是也沒有想起十歲那年發生的一切嗎？
顧卿遙揉揉太陽穴，明顯感覺自己有點力不從心。
太陽穴依舊鼓噪地疼著，顧卿遙卻聽到樓下淩筱蔓似乎是在低聲說著什麽，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邊，果然聽到淩筱蔓開口了：“老爺，您說我這是為了誰？我何必要這樣做，我還不是為了慕寒好……”
“不用你說這些，我說現在不是時候，你是聽不懂我說話嗎？”
“那您說什麽時候是時候？等顧小姐羽翼豐滿了，慕寒哪裏還有機會啊……”淩筱蔓的語氣滿是不甘，顧彥之卻是上樓了。
聲音越來越近，顧卿遙心底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