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這相當於一個警告
顧卿遙詫異地看向黎霂言，黎霂言的麵色很是凝重，良久方才點了點頭將電話放下了。
“怎麽？”顧卿遙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莫涵珊回去的時候臨時轉了私人飛機，然後……”微微頓了頓，黎霂言的眉頭蹙緊：“她的飛機在降落的時候機器故障，在港城旁邊墜機了。”
顧卿遙睜大眼睛。
從前從來都沒有感覺過，生與死原來離得這麽近。
她感覺自己的嗓音都無比嘶啞，低聲道：“所以現在……”
“人已經沒了，還好沒有造成額外的人員傷亡，現在搜救人員已經撤離了，正在尋找黑匣子，需要確認事故的原因。”黎霂言閉了閉眼。
顧卿遙沉默良久，這才伸手輕輕握住黎霂言的手，小聲開口：“所以你覺得這是人為的，是嗎？”
“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我說過，這些人本來就是亡命徒，手段會相當殘忍。”黎霂言看向顧卿遙，眼神是說不出的沉凝：“所以你明白為什麽我對你說，那些過去不想起來也是好事。”
顧卿遙咬住下唇，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得莫涵珊的臉，清清楚楚地記得她說過的話，她發給自己的短信還在自己的手機裏，可是現在……莫涵珊已經不在了。
顧卿遙的手很涼，涼到了指尖。
黎霂言反手將她的手整個握在掌心，認真地看向顧卿遙的眼睛：“小遙，這件事相當於一個警告。”
“你是說……對我的警告？”顧卿遙反問道。
見黎霂言沒開口，顧卿遙隻好問下去：“所以他們究竟是什麽人？莫涵珊到底看到了什麽？”
“她說看到了顧彥之在謀劃這一切。”黎霂言眉頭微蹙。
“也就是說，她認為父親就是販毒集團的人，我可以這樣想嗎？”顧卿遙問道。
黎霂言沒說話，總覺得有哪裏微妙地不對勁，可是他想不到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顧卿遙摁了摁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輕聲道：“最近太多事情都集聚在父親身上了。”
“你還信他？”黎霂言反問。
顧卿遙看了黎霂言一眼，頓了頓方才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該相信顧彥之，顧彥之做了很多錯事，可是顧卿遙總是覺得……顧彥之不是會這樣枉顧法紀的人。
都說人是戴著麵具的，可是顧彥之真的會做到這種程度嗎？
黎霂言輕輕將顧卿遙攬進懷裏，適才的情欲早已散去，他輕輕揉著顧卿遙的太陽穴，讓她躺的更舒服一點。
良久，黎霂言方才輕聲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一切慢慢發掘出來，這樣你不會成為他們的眾矢之的。”
“霂言，其實之前我就在想，倘若當年我真的是因為看到了什麽，所以才被剝奪了記憶，那麽當年他們為什麽沒有直接殺了我？他們殺莫涵珊都能如此幹淨利落，為什麽當年沒有人這樣對我？”顧卿遙抬眼看向黎霂言。
黎霂言看了顧卿遙片刻，這才道：“可能是陰差陽錯，也可能是……當年有人護了你。”
那個護著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會是顧彥之嗎？
顧彥之現在如此語焉不詳，和當年的一切有關嗎？
所有謎團在腦海中擾亂成一團，顧卿遙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你最近還有什麽安排嗎？”
“等最近的事端過去再考慮，先休息吧，你看起來很累。”黎霂言的語氣很溫和，他的手輕輕撫過顧卿遙的側臉，顧卿遙迷迷糊糊的，竟然也真的生出幾分睡意來。
直到顧卿遙睡著了，黎霂言這才起身，徑自走出門外。
顧彥之果然還沒睡，他就坐在客廳，燈光開得是一檔，昏暗的燈光下，顧彥之的眼神晦暗不明。
見黎霂言出來，顧彥之就輕笑了一聲，示意黎霂言坐下。
黎霂言挑挑眉，在顧彥之對麵坐了，一言未發。
良久，顧彥之方才開口了：“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黎霂言語氣平靜。
“你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顧彥之沉聲道，將手中的煙頭丟在旁邊的煙灰缸裏，這才冷笑一聲：“黎霂言，你之前接近顧家的時候，就是因為懷疑我們顧家不是嗎？後來苦於沒有證據，所以才離開了我們的視線，現在你回來了，而且到處鼓動人們說我和販毒集團有關係，嶽景峰他們家那些炸藥的事情，你也硬生生要甩到我頭上來，可惜啊黎少，你的這些手段，看來警方並不怎麽認可，不然我也不可能現在還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了。”
黎霂言淡淡彎起唇角：“顧先生，你似乎是誤會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甩鍋給你，那些都是警方的調查，更何況，顧氏的賬目一直都很清白，我不知道顧先生在害怕什麽。”
“害怕什麽……你今晚來這裏，不是為了莫涵珊的事情嗎？”顧彥之問道。
黎霂言挑挑眉：“原來顧先生消息這麽靈通。”
“飛機墜機這種事，很快就會有媒體報道，你們肯定會說，又是因為當年的事情，所以莫涵珊也跟著出事了，不是嗎？”顧彥之反問道。
黎霂言的笑容很是懶怠：“顧先生，不知道您是從哪裏看到的媒體報道？”
顧彥之的麵色微微一僵。
“莫家將消息完全封鎖了，現在對外的說法是試飛的飛機出了事故，在港城周邊出了事，我雖然不知道顧先生的結論從何而來，可是我的確很詫異。”黎霂言看向顧彥之的眼睛。
顧彥之良久方才開口：“剛剛我的秘書才和我說過……看來消息封鎖地不夠及時。”
“又或者，這件事與顧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正如現在所有人懷疑的一樣。”黎霂言微微一笑。
顧彥之冷笑一聲：“我知道黎少的意思，你千方百計地想讓卿遙和我反目成仇，你在試圖降低她的負罪感，因為一旦我真的和販毒集團染上聯係，她無論怎樣和我對立，都是站在道德製高點的，不是嗎？黎少，你或許覺得你就要成功了，隻可惜，我是絕對沒有做過那些事的，你是枉費心機了。”
黎霂言隻是靜靜看過去，眼神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