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梁忠齊的眼底滿是不願。
顧卿遙卻隻是笑笑：“梁叔放心，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這麽久了，我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我都沒有後悔過，我相信這次也是一樣的。”
梁忠齊咬咬牙，低聲道：“小姐這件事，和夫人說過嗎？”
“如果我找到了合適的診療所決定去接受診療的話，我會說的。”顧卿遙認真道。
“那黎少呢？”門忽然被推開了。
蕭澤就站在門口，眼眶微紅地看向顧卿遙。
顧卿遙怔了怔，頓時明白蕭澤這是在門外聽了個全程。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道：“蕭澤，我做這些一方麵是為了霂言，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我自己。”
八年前的秘密一旦揭開，也許自己就能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害自己。
這些事情全部都會得到一個答案。
甚至連同前世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更重要的是，黎霂言的事情也會迎來一個了結。
“不管結局如何，我想我都承擔得起。”顧卿遙沉默良久，這才輕聲說道。
蕭澤咬緊牙關，良久方才開口道：“可是如果小姐真的失憶了，小姐覺得這個代價也能承受得起嗎？小姐您好好想一想，如果這件事對小姐真的有百利而無一害，黎少為什麽無論如何都要阻止小姐去做這件事？黎少是最想要小姐好的了！”他頓了頓，又說道：“小姐根本就不明白，這次也是，如果不是因為小姐，黎少根本就不可能和那個莫涵珊走到一起！”
顧卿遙靜靜看向蕭澤。
蕭澤自知失言，立刻噤了聲。
顧卿遙看了蕭澤良久，輕歎了口氣：“說吧，怎麽回事？”
蕭澤的臉色變了變，見敷衍不過去方才小聲開口：“是那個莫涵珊，她說小時候那件事，她其實是目擊者，她願意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黎少，但是條件是要讓黎少陪她一起出席這半個月在海城的所有公共活動，如果黎少不答應的話，她就直接將當年的事情公之於眾。”
顧卿遙靜靜聽著，什麽表情都沒有。
良久，她方才默然攥緊拳。
八年前……
又是八年前。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從那一年開始的，無論是自己的車禍，還是黎驍出事。
如果自己能夠想起八年前的事情，是不是黎霂言就再也不用被這件事掣肘？
蕭澤見顧卿遙麵色不對，立刻開口道：“小姐，其實這件事也不是因為小姐，即使是沒有被威脅，黎少也一定是要知道八年前的真相的……可是小姐您要明白，如果這件事知道真相的代價就是黎少要失去小姐，那黎少一定是不願意的，如果黎少真的舍得，那麽肯定一早就……”
“不必說了。”顧卿遙打斷了蕭澤的話，垂眸輕輕笑了笑。
“小姐……”蕭澤有點心驚膽戰。
如果因為他的一番話而促使顧卿遙做出了決定，倘若一切如常還好，倘若顧卿遙真的如那最壞的結果一樣淡忘了黎霂言……蕭澤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贖罪。
顧卿遙始終沒有開口，她敲打鍵盤的聲音成為沉靜的房間唯一的聲響。
良久，她方才開口道：“幫我約一下莫涵珊。”
“莫涵珊？”蕭澤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就明天吧，如果莫涵珊答應了的話……我想她會答應的。”顧卿遙平靜地笑了笑。
蕭澤遲疑片刻，點頭應了，他走出去幾步又回頭問道：“小姐要從莫小姐那裏套話嗎？其實這件事黎少也懷疑過的，可是很顯然莫涵珊說了一些話，黎少才相信了的。”
“如果當真如此，那麽我也要聽聽她到底說了什麽。”顧卿遙神色如常。
蕭澤猶豫著點了點頭。
……
莫涵珊果然如期應約了。
她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套裙，頭發打理地很好，整個人都帶著淡淡的幽香，顧卿遙打量著對麵卡座裏麵的人，微微揚唇笑了笑。
莫涵珊和於菡嵐很像，她們都是從小家境不錯的女孩子，整個人都精致無比，甚至連指甲的配色都仔細斟酌過了。
然而於菡嵐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顧卿遙靜靜放下杯子，開口道：“莫小姐。”
“顧小姐為什麽忽然單獨約我出來？”莫涵珊笑笑，徑自開口道：“其實我大概知道顧小姐的心思，顧小姐從前一直被黎少捧在手心，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不再是焦點是什麽感覺，不是嗎？”
顧卿遙詫異地看了莫涵珊一眼，忍不住笑了：“我以為莫小姐會更沉得住氣一些。”
莫涵珊的臉色冷了幾分，蹙眉道：“不然你找我來是做什麽？”
“不做什麽，隻是想問問莫小姐為什麽要欺騙霂言。”顧卿遙的眼神仿佛看得穿一切。
她的神色是如此篤定，莫涵珊的臉色登時就變了：“你說什麽？我騙霂言？我怎麽可能騙他？你知道我和霂言之間的關係，我們從小就認識……”
“所以呢？”顧卿遙含笑道：“你那天說的話，其實我也想過，莫小姐，你現在聲色俱厲，卻也不過是外強中幹罷了，你和霂言認識那麽久了，感情卻沒有我和霂言相識不過一年來得深厚，要麽是你們有緣無分，要麽……就是莫小姐魅力不足不是嗎？”
莫涵珊的拳頭微微攥緊。
她來到這裏之前其實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早就知道顧卿遙是個牙尖嘴利的。
這麽久了，她自問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不曾想到顧卿遙話裏話外居然如此不留情麵！
“顧小姐說我外強中幹，你自己呢？你在慈善晚會上被我奪走了一切，現在記者虎視眈眈等著報道顧小姐戀愛受阻的新聞，想必顧小姐心底也不好受吧？不然也不會這樣急匆匆地找到我了，不是嗎？”莫涵珊輕笑一聲，靠近了一點：“顧小姐說我騙人，殊不知自己也是在自欺欺人呢？”
“你既然是當年的目擊證人，那麽你應該明白，為什麽我從來不和黎霂言說，我還記得當年的一切。”顧卿遙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淡淡開口。
意識到顧卿遙的意思，莫涵珊的臉色登時煞白：“你說什麽？”
顧卿遙的笑容高深莫測。